《千面》沫沫尘

4、镜中人第四章

　　（四）无名无姓，存活在光与影的交界之处，最强大的执法人，我们是——捕神者！

　　午后的阳光柔和地洒在至夏巷每一块青板石上，石缝间长着一株株矮小的嫩绿蕨类，倔强地生长。巷子两边挤满了小贩，贩卖的都是一些祭祀的用品。整个巷子中弥漫了一股香猪的特有味道。
　　一个眼睛蒙着白纱布的女孩紧紧地拽着前面一个穿着红色小西装的女子，红色西装女子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背着黑色琴袋的冷漠男子。这个奇怪的组合一出现在至夏巷的巷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站在巷子的两边，一脸的恐惧与厌恶。
　　“如戏，”任芜溪笑着看向一旁的莫如戏，“我们好像不收欢迎哦。”
　　莫如戏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巷子深处走去。
　　任芜溪看着前方的身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转过头，对身后那个蒙着白纱布说：“我们要走了……”恶趣味地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叫出那人的名字“小辞……”
　　一听到这个名字，巷子中原本站着人们再也坐不住了，手掌握成了一个拳，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愕和仇恨，慢慢向中间靠近，原本就不大宽的巷子现在就只剩下了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空档。
　　可是主人公们却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得，前面的男子依旧一言不发走着，红色西装的女子则带着一副满意的神情，微笑拉着身后那个叫做小辞的女孩从容不迫地从两排一脸仇恨的人中间通过。
　　“你很享受吗？”小辞突然靠近了任芜溪，轻声地问。
　　“嘻嘻，”任芜溪夸张地笑着，“Very happy！”
　　憎恨的目光哟！是你们的神明的不称职！我们无名无姓，我们存活在光与影的交界之处，我们是最强大的执法人，我们是——捕神者！！
　　在走过长长的青石板后，莫如戏最终停在巷子深处一个旅馆前，他淡淡地扫了一眼上方的旅馆店名“卡戎之舟”，而后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他后面的任芜溪则连一丝停留都没有地直接拉着蒙着白纱布的女孩走了进去。
　　店里的光线很暗，庭院里的餐桌上没有一个客人，萧条得很。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太极服的男子在柜台处算着帐。看到有人进来后，一言不发地从抽屉里拿出三个钥匙和一封黑色的信放在台面上。
　　莫如戏拿过钥匙和信，看了一眼身后一直带微笑的任芜溪，走上楼去。

　　那是三个临巷的房间，极为简单的摆设，通过窗户便可看到巷子里的光景。
　　任芜溪将小辞安排好了之后，直接走进了莫如戏的房间。
　　莫如戏正站在窗口，黑色的信封已经被拆开了，静静地躺在书桌上。
　　此时的任芜溪不再微笑，目光里透着黑暗，与先前那个一脸玩世不恭的女子有着天差地别。她拿起那封信，突然间，笑了出来，看向窗边的那个人，说“大鬼真是的，怎么可以如此失策呢他怎么用虚无之字写信呢？难道他忘了如戏还没有得到透眼吗？”说完，笑得更大声了。
　　窗边的男子冷冷地别过脸来，“少废话了！说，他们到底写了什么。”
　　任芜溪笑着，抬起一只手遮住了眼睛，只是一瞬，手掌后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鲜红色，她看着那张纸，原本空空的纸上，在她眼里突然浮现出来一种奇怪的文字，只有一句话。
　　她放下纸，径直走向窗边的男子，张开手臂，从后面抱住了莫如戏，将头靠在他的背上。
　　莫如戏没有挣脱，只是问：“写了什么”
　　任芜溪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轻声地反问：“一定要去吗？”
　　“嗯”坚定地回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一个字：“死神，午夜……”
　　夕阳的光静静地洒在房间中，女子就这样抱着男子，不说一句话，就只是这样。
　　当黑夜降临，黑色的房间里的两人，就如两尊石像，不语，不动。
　　午夜，黑暗肆横的时间，男子终于开口了，“时间到了。”
　　“嗯。”女子回答。
　　“我们，走吧！”
　　“嗯。”女子放开了手臂，离开了那温存。
　　男子问，“芜溪，你后悔吗？进入这黑暗里……”
　　……
　　我不后悔哟，你是我最爱的人，哪怕，我要去弑杀自己的同类，所以，亲爱的如戏，千万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