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光》一一九九

53、银时的决定

　　江户城今年的雨水出奇得多。尽管已经进入深夏，却像始终停留在春季似的，细雨绵绵地充斥了每一条街道。由于厚重乌云的缘故，清晨看起来却像是傍晚。
　　银发男人的梦里面又出现他牵挂的那个人，一抹白色在黑暗里若隐若现。驱身过去，却如何也接近不得。只是他刚刚跟随着她走出另一场关于过去的重复的梦，在内心里无比渴望靠近而感觉安全。
　　手伸出去，洁白的身体上却突然闪现一大片红色。窜起得那样迅速，变成火苗直接吞噬脸上的笑容。
　　猛地心悸醒来，然后多庆幸那只是场梦。

　　银时也渐渐地察觉自己的梦境有太多与之前的不同之处。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的困顿，直到现在仍然在发生自己却渐渐要走出阴霾的状态，或许不过是因为自己找到了某件可以憧憬的事情。他从定春的嘴里抢夺出自己刚找到的私房钱，在商业区的街道上来回走了至少四五遍，终于还是硬着头皮闯进一家首饰店里。他知道自己或许在外人看来太过莽撞无知，只是一旦直视自己的内心之后就不想惺惺作态。
　　既然已经知道不能够失去，那为什么不马上就将她收入怀中。

　　下午银时去找了源外讨论月城的事情，源外给出的答案与月城和高杉那里得来的基本一致。在挠着头想了几种引导能源的可能性之后，源外在图纸上写写画画的手却突然停下来，望向银时，仿佛想说些什么但仍然在斟酌。
　　“说就是了。”银时看向源外，目光直接。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事情，好与坏他都能够接受也愿意承担。
　　却不想是这样的可能。
　　“既然她来到这里是因为她身上那股能量的关系……如果那能量没有了以后，她或许……会有回到之前的那个世界的可能性。”
　　源外看见银时瞬间凝固的表情，咽下了后面的“她可能会消失”的另一个猜测。

　　银时从来对土方的烟瘾嗤之以鼻。可他现在觉得自己非常需要一根烟，或是一瓶酒。手抬起来有些机械性地伸入怀中，之间触碰到一个小小的纸包。
　　收入手心，缓缓握紧。
　　紧紧地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
　　张开口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刚刚从沙漠中逃生出来，声音那样干涩无力。
　　“……没关系，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而以后的，发不发生，会不会发生，也要在找到了解决方法以后让月城自己来选择。不是他不愿承担某种责任，而是他想要给她全部的自由。
　　再说了，也只是一个可能性罢了。
　　银时走出源外的店铺，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抬头看看灰暗的天色，却恰好符合了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记得在他们说起即将到来的夏天的时候，她说她最喜欢晴天和暴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期待的光彩跳动，让他能看着她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微微弯起了嘴角。
　　然后用咧嘴大笑来掩饰那样的状态。

　　坂本的飞船要去很远的地方运货，大概要离开三个月的时间。在出发的前几天他特意绕到地球来告诉银时，并且眉眼弯弯地问后者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去鬼兵队的飞船上。反正中途可以经过。
　　银时感觉了一下到收在怀里的那个小纸包的存在，犹豫了一下。见他这模样，坂本拍着他的肩说让他好好准备下三天后自己再来。
　　后来神乐、新八几和阿妙就坐在沙发上看银时将下巴抵在桌子上，瞪着眼睛盯着面前的虚无发呆。自从坂本走后他就是这样一个当机似的状态。
　　“男人果然是白痴啊。”神乐吃着鸡蛋拌饭，有些口齿不清地下了结论。
　　“小神乐千万不要爱上这样的男人啊。”阿妙掩嘴一笑，想到猩猩一贯的白痴表现，完全赞同神乐的话。
　　“明明岚姐平常眼光挺好的，怎么就看上这种人了啊？我都要对人类的未来失望了。”
　　神乐将碗递给新八几，书桌上发呆的人依然没有反应。沙发上的三人互相传递了几个眼神，倒是笑了。
　　能让他们看见银时的那些以前从未展示过的不同状态，月城真是很神奇。

　　高杉有些不满地看着那个之前近似于将自己困进笼中的鸟现在却又仿佛是飞出来了似的。即使身在笼中，但却是安然的状态。似乎无论飞船飞去哪里，今天又身处于什么陌生的地方也没什么值得她过分关心。
　　不过一切都还有可能。因为他也经常注意到月城陷入一种沉寂的状态，在太空行驶的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或许她也意识到了某些事。他曾经有的猜测，没有告诉她的那一部分。
　　就像没有人有把握她何时能走出笼子，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可以在失去那种能量后始终维持现在的状态。

　　在银时来访的几天后，月城渐渐地想到了这样的问题。
　　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本来就是异数。猜测起来大概是因为巨大的能量撕裂空间而使自己到达这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生活在那能量撕裂出的缝隙之中，然后当它消失的时候，自己也会被吞噬殆尽，又或者，被拉回曾经的那个世界里。
　　所以她开始更加努力地与自己身体内的力量抗争。思前想后，她觉得，如果自己能够稍微地掌控它，至少那样的可能性会降低一些。
　　而如果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做到，那么，又该如何呢。
　　想到这里，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连带走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做不到。

　　银时给她的那本书被她好好地收在沉重的厚重金属壁的箱子里。因为控制不住随时可能活跃起来的能量，她已经毁掉了太多东西。只有在刚刚释放过能量后的衰竭状态才能够安心地打开它看上几眼。
　　其实她并不是会那样眷恋一件东西的人。
　　如果能够让她可以靠近那个人的灵魂，其他一切的物品其实都不重要。
　　可是如果她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回到以前的或是迷失在另一个世界里面，她多么想保留一件来自银时的东西。
　　就可以让她告诉自己，现在的一切都不只是一个梦境。
　　然后或许，就不会失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