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Side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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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4
当弗朗西斯收到那封低调着华丽的葬礼的邀请函的时候，以报道斯科特·柯克兰死讯为头版的报纸已经在他的沙发上躺了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不是因为死去的是斯科特，让他心情实在是很沉郁的话，他觉得他应该会用华丽的辞藻赞美一下现在媒体的发达与迅速。
将那印着属于柯克兰家族所专有的嚣张却又低调的华丽的花体英文的邀请函放到一边，弗朗西斯捡起沙发上刚才只看到一般便被丢到一边去拿他才放到一边的邀请函的报纸，看着那墨印的黑色粗体，莫名地有些想哭——大概也算不上莫名吧：那人可是他难得的真正交了心的好友，竟会死得如此之早——虽然柯克兰家族亦被称为“早殇的贵族”，但就如他手中拿着的这份以“柯克兰——天才的姓氏与天才的墓志铭”为题的，将单纯报道斯科特·柯克兰死讯变为追述柯克兰家族的历史的文章所说一样：“作为历史悠远的家族，柯克兰这个姓氏始终不曾磨灭在历史的长河中，它以众多的天才让它无法低调，同时，伴随着他众多的天才为世人所熟知的，还有令人惊恐的多种的家族病——或许还要加上不一般的粗眉？我们无法了解神赋予了柯克兰们如何的荣耀，又是如何喜爱着那些以柯克兰为姓氏的天才，以致无法忍受他们在我们的世界呆的更久，我们现如今只能知道，又一个天才离开了我们，我们为此悲伤。”弗朗西斯只能为有人的骤然离世而悲伤。
将掉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弗朗西斯看着膝上摊着的报纸发呆——或说是看着那张笑得鹜傲的黑白照片发呆，半晌，他掏出那个未存几个号码的私人手机，将通讯录中的“姓柯克兰的混蛋疯子”备注上“已亡”。
收好手机，他拿上那张邀请函，便下楼开车去往墓园了。
在弗朗西斯达到后，他竟是看到斯科特那张苍白的死人脸先于被冠上了“天才柯克兰的最后一人”的亚瑟·柯克兰那张苍白的活人脸：将黄色的雏菊防砸了黑色的棺柩旁，绅士了一番定格了的属于斯科特·柯克兰那张被他说成是长在他身上完全是浪费的脸后，弗朗西斯一转头看到的便是苍白得可比小窗里的那张脸的娃娃脸——对此弗朗西斯表示有点惊悚，那张与两年前相比，几乎毫无变化的苍白的娃娃脸的主任淡淡瞥了他一眼后，便干脆地绕过了他，到了斯科特的棺柩前，亲手关上了那用以瞻仰遗颜的小口。
不知为什么，弗朗西斯觉得那个从头至尾都一脸淡然得不想死了亲哥的人其实正在以一种让人心痛的方式哭着——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从来神秘的柯克兰其实就算真正如他表现的一般淡然也不会有人感到不可思议——属于柯克兰的天才的思想没准就是不会让人家感到悲伤呢？
弗朗西斯从恍恍惚惚中回过神来时，斯科特的棺柩已经安放在了墓穴中，明明已经21岁却因一张娃娃脸宛若少年的青年沉默着捧了一把土洒下，站直后开口，唱诵着只属于柯克兰的安魂曲——柯克兰的葬礼从未有过牧师，属于亚瑟·柯克兰的清冷声线带着点沙哑在墓园中响起：
我的家人啊
死亡不会夺走你的姓氏
柯克兰的骄傲会照亮死亡
你的魂灵
不会仰望这天堂
不会畏惧着地狱
柯克兰会为你指引着方向
我们与神有着交易
我们趋近完美
但得到必有失去
不要怨恨啊，魂灵
死亡过早寻到你
那只是另一种属于我们的荣耀
我的家人啊
柯克兰已为你寻好道路
离去吧
以柯克兰为姓氏的魂灵
安魂曲舒缓中带着悲怆的调子，陪着亚瑟独特的嗓音飘荡在这属于柯克兰家族的墓园中来参加葬礼的人们都静默着，只是弗朗西斯有些恶意地猜想着他人的想法——是否有人会和他一样觉得这安魂曲的歌词，这是有够嚣张的。
亚瑟反复唱诵着这只有柯克兰使用的安魂曲，三遍后停了下来，再次弯腰捧了一捧土撒到棺木上，而在他直起身后，后面的受邀而来的人们一个个一次上千，想棺木上撒下泥土，葬礼在沉默无声中进行着，终是结束——也许以后除了今日这日期中，不会再有人想起被泥土掩盖了的那人——除了亚瑟。
弗朗西斯在一切结束后再次看向那沉默着站在墓碑前的人，不知带着什么感情地想着：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人了，也不会再遇到柯克兰相关的事了——他真是挺喜欢这个比他小上两岁的青年的——虽然只见过两面，但这不妨碍他的喜爱，因为他也只是喜爱那人罢了，他对他的情人也是这样喜爱着的，摇了摇头，他不再看那人，向外面走去，准备去酒吧喝两杯。
而等到这属于柯克兰的墓园只剩下了这世界上唯一的柯克兰后，亚瑟仿佛承受不了身体的重量似的直接坐在了墓碑前，伸出手抚摸着墓碑上那人的照片，亚瑟突兀笑起来，他单手捂住脸，从指缝中漏出声音来：“斯科特，你应该庆幸你话未说满，没有说绝对不会离开我，不然我会恨你的。还有，你是笨蛋么？就这样就死掉了，你以为我是谁？！我是亚瑟·柯克兰！你以为柯克兰生而带来的病就是完全无法治疗，无法压制的么？！你他吗的为什么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
墓园中除了亚瑟的声音便只有风声，和沉闷的□□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斯科特你他吗的是个真正的混蛋，如果真的有魂灵这玩意儿的话，我诅咒你的魂灵永远不能轻松，无法解脱！”坐在地上的金发的人浑身颤抖着，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斯科特，你是混蛋，世界上最大的混蛋，别指望我原谅你！”
半晌之后，亚瑟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只听他淡淡地道：“哥哥，我现在只有我自己了。”
如果斯科特还在的话，他能看到的一定不是这样平淡的画面，他也许会看到那张娃娃脸的主人告诉他：“哥哥，亚瑟·柯克兰死了。”后在一次死在他的面前，只是，他终究是看不到的。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Side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