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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许寻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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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寻乐站在安枫十二楼的落地窗边一动不动,阳光透过百叶帘打在他的脸上,迷茫、失落、寂静笼罩一室,坚挺的鼻梁下呼吸很浅很浅,大楼下面是来去匆匆的车水马龙,到处都是热闹的情景,热闹是别人的,与他许寻乐无关。自从安正业死后,他的生活就无所适从了,他不知道每天除了工作还该干些什么,即使是工作也没有了动力,即使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处理着安枫的各项事务决策,安枫也没有因为少东家的死亡而大乱。
回想以前,每当假期的时候,他都是和安正业在一起,他们一起钓鱼、一起爬山、一起逛夜市、泡吧,有时候也呆在家里静静的听着音乐看书。安正业是个自由散漫的人,有时候还会种花种草,安家的花园里面的蔬菜现在正长势喜人,虽然它们的主人已经不在了,许寻乐每过几天都亲自过去打理,这些他原本是不会做的,是安正业一点点的教会了他。
安正业和许寻乐工作也一直是在一起的。从大学毕业那一年,安正业邀请许寻乐进入安枫,许寻乐从基层做起,只用了三年便做到了公司的最高层。安枫不是一家很大的公司,许寻乐的才华算是屈尊了,但谁让安枫有个识人善用的安正业呢?大四的时侯许寻乐已经接收到了几家大公司的OFFER,他是个有雄心状志的人,他的能力也有目共睹,安正业正是看中这一点。
大学毕业那一阵,安枫的当家、安正业的父亲安毅病重,安正业在公司、学校、医院之间来回奔波。作为安枫主事的儿子,他不用为了找工作而烦恼,回学校只是和导师交流论文和毕业事宜。那时候许寻乐的论文基本定稿,有一天,他去图书馆翻阅资料,打算做最后定稿前的修改。他已经收到几家大公司的OFFER,工作是不成问题的,虽然有些不遂心愿——他其实是想创业的,奈何没有启动资金和平台。从四楼出来后去五楼,电梯还在一楼没有上来,许寻乐走楼梯上去。在安静的楼梯间,许寻乐看见了安正业,他坐在楼梯上背靠着扶手,双眼迷茫的望着窗外面,阳光从窗户撒到他脸上,后来,每当许寻乐回忆起那一天,都会想“一眼万年”这个词也许是真的。安正业也看到了许寻乐,他们是同系同届的学生,两个都是系里的红人,当然是相互认识的,但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们的生活差太多了:安正业是温文尔雅又和善可亲的有钱少爷,而许寻乐是能力卓绝、学业突出、忙碌打工的学生会领导。
没过几天,许寻乐从导师那里知道,安毅去世了。在马上要毕业的时候,许寻乐正独自在宿舍整理东西,有人敲门,来人是安正业,而且是找他的。他们关门谈了一下午,然后,许寻乐辞掉已经签了协议的工作,进了安枫。
安正业和许寻乐共同努力的这7年之间,安枫早已经不是当初那家只有三层办公楼的小公司了。安正业是个念旧的人,安枫一直没有换地方,只是把原来的三层楼打掉,重新盖了这座现在已经成为地标建筑的安枫大楼,一切发展都很好,但是,安正业死了。
安枫的十二层只有安正业这个总裁和总经理许寻乐以及他们的秘书,每天上班的时候,许寻乐总是早早坐在办公室,一边办公一边等待安正业仿佛带着阳光从办公室外面经过,然后微笑着问候一句“早啊,吃过早饭了吗?”,如果他心情好,就会回答——吃过了;如果心情不好就会回答——还没吃过,每当这时候安正业就会打电话让秘书去买一些早点给他,然后他的心情就会好了。
现在,再也等不到那张笑脸,也再也没有人问他吃早饭没有。
他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从办公室门前经过,每天早上都下意识地等待着,直到再也等不到他,心里空落落的,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