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暧》渡参商

71、节目

　　灰原表情扭曲的听完了整个节目安排，由衷地为即将出现的那一位“观察对象”默哀。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克里斯小姐。”导演突然对贝尔摩德说，还郑重地鞠了一躬，之后对一个工作人员道：“把服装拿过来。”服装？灰原有些好奇，事实上，这家店里，除了那个“观察对象”，其他所有人都是知晓节目组安排却要装作一切正常的店员，可，贝尔摩德和自己，要负责干嘛呢？
　　贝尔摩德却摆手示意不用，之后便从她的大挎包里掏出一件什么东西来，所有工作人员在看清东西的一瞬间统统吓得怪叫一声，灰原无语。
　　“抱歉，吓到你们了？我一直觉得这个面具很不错呢。”贝尔摩德笑得很无辜。看着这个长相狰狞的鬼面，还有一套看起来就很诡异的长袍，灰原突然对那个“观察对象”的反应好奇起来……
　　“导演！他来了！”不远处突然跑来一个小伙子。
　　“好，大家准备好！”导演拍拍手，转向灰原，“那个……两位请到里面去……”
　　……？
　　“真是……为什么非要这个时间约在这种难找的地方……”远处慢悠悠走来一个男人，一边看表，一边嘟囔着走近这家看似平常的店。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啊，两位。”男人走到一张桌前，坐下，又看看表。明显是在等人，挥挥手示意先不点单之后，男人便无聊地抽起了烟。
　　餐馆内室，灰原透过店内的隐藏摄像头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
　　……贝尔摩德，你真的不是有意的么？说起来，到底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灰原看一眼屏幕上的毛利小五郎，再看一眼自己手里的鬼面，半月眼。她旁边圆滚滚的导演却很是激动：“你看你看，著名的侦探＂沉睡的小五郎＂面对不可思议的灵异现象究竟会作何反应呢？！究竟是会像普通人一样被狠狠吓到！还是迅速地察觉真相呢？！啊，真是令人兴奋！！”
　　会被吓跑的，那位大叔……灰原在心里肯定地回答，默默地带上了面具，沉默着候命。
　　另一边，又等十五分钟的毛利小五郎明显地不耐烦了，可委托人的手机却没人接听。“真是……大中午的把人约到这种阴森森的饭店，却又不准时出现，到底在想些什么……”尽管是白天，但店里却吸收不到光线，反倒是开着电灯。饥饿的状态显然容不得他再等了，店员适时出现，“客人您好，要点单么？”
　　“开始了！”内室的导演兴奋地叫一声。
　　毛利叔叔却满脸疑惑，因为这位店员分明是冲着他对面的空椅子问的……“喂，喂～！看得见吗？你在冲谁说话，我在这里啊！”毛利叔叔伸手到点单小哥的眼前晃晃，小哥一边在手上的单子上记录什么，一边转过身来，看向毛利，“啊，抱歉，这位客人，您要些什么呢？”
　　毛利小五郎一脸疑惑地点完了单，却没有多在意，反倒是又拿出手机拨了一遍委托人的电话——仍旧无法接通。“搞什么……”毛利叔叔郁闷地挂了电话。不一会儿，送餐的小哥上来了。
　　毛利叔叔立刻双眼放光，抄起筷子正准备开动，却发现小哥在自己对面也依样摆好了餐点…淡定不能，“喂，从刚才开始，对这个没人的座位在搞什么呢？”
　　小哥一脸好笑，“这位客人您真会开玩笑。这是这位女士点的东西，两位请慢用。”说完就走开了。
　　“……”毛利叔叔咽了咽口水，又看看对面空空的座位，有种不好的猜想。四处看了看，叫住了隔壁桌一位大叔，“喂，那个，我，我对面有人么？”
　　被搭话的大叔也是一脸好笑：“你在说什么呢，从刚刚开始不就在了么？你这这人也真是，就算人家迟到了，但毕竟是那么漂亮的一位女士，而且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道歉，你也不能完全不理会人家吧。”
　　毛利叔叔顿时面如土色……偏偏这时还一阵诡异的凉风吹过，店里突然断了电……采光不好的饭点顿时陷入黑暗。
　　“噫——！”毛利叔叔一个哆嗦，电又来了。
　　在他对面，一个戴眼镜的褐发女人几乎要咆哮了，“毛利先生——我说毛利先生？！刚刚的话你有听进去么？”
　　“……”毛利叔叔举着筷子完全回不过神。
　　内室的工作人员们笑到捶桌，监视器面前的灰原已经在思考这位糊涂侦探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要遭此整蛊……说来，贝尔摩德会选择来这里，是不是早因为就知道这位“观察对象”会是毛利小五郎…？她的目标是毛利小五郎？为什么？而且如果目标是他，那又是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你相信我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声音，灰原不由甩甩头。这种巧合的遇见让灰原不得不去怀疑贝尔摩德的动机，但早上贝尔摩德在自己耳边的问话却让她在这些疑问前止步。
　　猜不透……
　　这时，身边有人碰了碰她，示意该上场了：“拜托你了，宾亚德小姐。”
　　灰原嘴角一抽，宾亚德？贝尔摩德究竟是怎么和这些人介绍自己的……她转身走出内室，掀开帘子，店内已经是第二次停电了。借由这次停电，毛利先生对面的神秘女人会彻底变成一个长相可怕的未名生物…节目组真是没有良知……灰原慢慢沿着地板上贴好的荧光胶带向毛利小五郎靠近。
　　到了目的地，灰原正准备坐到贝尔摩德的位置上等电灯亮起，手却突然被人拉住，紧接着整个人被带入一个怀抱里……乔装成事件委托人的贝尔摩德此时应该走回内室去才对，怎么还在这里？
　　“约会必有的场景之一。”耳边传来贝尔摩德的声音，几乎压到最低，然后灰原的鬼面被拿了下来，“唔——！”对面毛利叔叔还在嚷个不停，身前的贝尔摩德却像个天然的噪声屏蔽器，一片黑暗之中，这种符合她个人作风的突袭，将她个人的温度，直接递到灰原那里。贝尔摩德说的“和我一起”，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啊……”内室，众位工作人员直勾勾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为了拍到毛利先生对灵异事件的全程反应，店里自然也有暗视镜头……一位小哥默默道，“导演，好像拍到了不得了的场景……”
　　“……”导演也是满脸纠结，现在看来，似乎有比毛利先生被吓傻更加劲爆的消息了…可这会儿镜头里的克里斯却不是她本人的脸，这就很让人纠结了，早知道就应该坚持让她以本来面目上镜的…过了一会儿，小哥又道，“……导演，再不开灯，毛利侦探该发现了。”
　　“……这种事情我也知道啊！”
　　“……”
　　电灯终于亮了，毛利侦探果真被对面一坨凶恶的生物吓到泪奔。之后涌出一大堆人来，告知这是名为“ｍｏｎｉｔｏｒ”的观察节目，毛利叔叔当即发飙。一片混乱之中，一只长相可怕的妖怪被一位褐发女性牵住手拖出餐馆。
　　一位戴着鸭舌帽同样穿了印着“ｍｏｎｉｔｏｒ”字样工作服的小哥也跟了出来，走到两人面前，一抬帽檐，“原来你还有这种兴趣，贝尔摩德。”
　　“机会是帮你创造了，你可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事，波本。”
　　“了～解～！”波本挥挥手，又走回餐馆里去了。
　　妖怪看了看这个背影，咬牙转身瞪向贝尔摩德，赤红的双目里尽是可怕的怨念：“这也算是约会么？！”

作者有话说

　　波本（沉思）：开启了疯狂出柜模式的贝尔摩德好可怕……
作（咆哮）：什么鬼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