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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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相处中，总是会不自知地在意距离。自然，部分人没心没肺，或是潇洒不羁，则是例外。除此以外，诚然，不会有人刚一见面就能完全坦诚；这便是距离，也就是“相处”这个过程。而灰原这样自我防备意识重的人，还会在这种天生的距离上加上一些“栅栏”，让真实的自己不会轻易被找到。但，人这种生物的本能是很有意思的——它并不受你主观的意识影响，一旦潜意识里被容许的人跨过了一些关卡，那么，你对这个人的容许范围会比你所想的要大得多。身体往往就是这些关卡——被看到也好，被接触到也好……
“哎……”灰原无力地叹一口气。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双眼失焦地看闪动的电视画面。
住所是波本提供的。一栋小型公寓，周围的邻居大概都忙于工作，所以彼此间接触少到可怜，因此贝尔摩德和灰原这样扎眼的外貌才没有引起过多关注……灰原对这样的住所没有什么意见——这可比各类酒店好多了。唯一存有疑惑的地方就是，这所公寓离米花町真是近到让人在意……波本这个男人，在谋划什么？
贝尔摩德擦着头发坐下来，见灰原恹恹地皱着眉，疑心她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身体又有什么症状了么？”
“……”灰原直直看了她一会儿，不可否认，贝尔摩德观察力敏锐，思维也缜密…不过，她到底是美国那种直接又自由的国度里成长起来的人，在“相处”这一块上，比起“表述”，她可能更偏向于“行动”。不爽，懊恼于这种微妙的“供不应求”，灰原用让人分不清真假的语气地回答：“是的。”
贝尔摩德手上的动作果然停下来，“什么样的？”
灰原看她一眼：“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起身，关上电视，往二楼卧室走去。
贝尔摩德一怔，随即在沙发上笑得很开怀。等擦干头发后，才不紧不慢地上了二楼。
灰原并不在自己的卧室。
她坐在贝尔摩德床上，就着床头灯在翻一本杂志。贝尔摩德如之前在酒店那样，侧躺在她身边，逗她：“睡一张床么？”
灰原闻言，却是大方地回答了一声：“嗯。”合上杂志，放在床头柜上便转身缩进贝尔摩德怀里了。贝尔摩德搂住人，轻轻笑了笑。于她而言，在认清自己心意的一刻起，便没有了瞻前顾后的必要；可灰原出人意料的豪迈却让她起了逗弄人的心思，“我说，态度转变有点快啊～”
灯还没关，可灰原大半脸都藏在阴影里，让人分辨不清表情：“快么？我这样的人，某一刻突然就死了也不奇怪……”灰原不呆，更不蠢；遇到贝尔摩德后，那些“距离”逐渐减少的同时，“栅栏”也在不断被自己，或是被对方拔除……原本以为两人只会在一个暧昧的距离里不断打转，贝尔摩德主动的迈步已经是意料外的惊喜，她不想再因为无谓的犹豫错过什么。唯一忿忿的部分只是，这女人亲人亲了两次，却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不由退开了些，近距离直视那双湛蓝的眸子，“你又是为什么突然……？”两人默认的相处模式一贯是暧昧且点到为止的，灰原有些好奇是什么契机让这个摸不透的女人主动打破了这种平衡。
贝尔摩德眸里的晶亮很是耀眼，回答却是意外的简单明快：“因为确定了真正的心意。”
“……”灰原眨眨眼：就这样？
贝尔摩德见状促狭地凑近她：“并且，难得你特意从八岁变成了十八岁，不做些什么不是太可惜了么。”
灰原一愣，低声骂完一句“色狼”，就背过身去，不说话了。脸红——她服下解药固然是不想被工藤识破身份，但…另一层原因，也是，有的……或许她并不如自己所认为的那么能忍，所以才……现在这层心思当面被揭穿，面子自然挂不住了……
所幸贝尔摩德的目的是调、情，而非调、戏，所以自然伸手把背对自己的人圈进怀里，没有再说话。灰原也没有说话。
卧室里一时安静下来。
“贝尔摩德……”过了一会儿，灰原开口：“这里，离米花町很近……”和柯南的再会，波本的出现，以及再回到这附近，对灰原不是全无影响的。
贝尔摩德闭着眼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在想那位博士？”
灰原的身体颤了颤。这段日子她一直有意让自己避开这个点，为了彻底放弃米花町的平静生活，为了…自己身体里的秘密……若不是与工藤的再见，若不是现在回到了这里……“博士他……是除了姐姐之外，唯一对我……”
“你可以回去……”贝尔摩德缓缓开口，或许正如她所说，因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所以现在她对灰原的态度简直放任得可怕。
“不能回去…会给博士带来麻烦……”灰原可没忘记自己目前仍旧是被许多势力的目标。贝尔摩德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不由轻笑一声，“那么，等一切结束后，再回来吧。”有意地没有加上主语。
灰原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许诺，有些怅然：“…还有机会么……”
“傻女孩，没有什么是没有机会的。”
“……”困意袭来，在沉入梦境之前，灰原如愿听到了贝尔摩德欠下的话：“上帝待我不薄……”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
灰原动了动，身边却没有熟悉的温度……顿了顿，缓缓悠悠的睁眼，贝尔摩德并不在身旁。于是又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撑着张到一半的眼皮四处打量……然后，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
慢悠悠的下床，洗漱……也不换睡衣，就踩着拖鞋步子拖沓的下楼去了。
贝尔摩德果真在客厅，有交谈的声音传来：
“原来如此，但是，这件事如果不亲自确认，我无论如何也办法相信。”波本的声音。
“嗯～倒是可以～不过，波本，这件事，那位大人知道么～？”
“不劳费心。”波本笑应，突然看见走下来的灰原，笑得更加有深意了：“早上好，雪莉。”
灰原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在组织成员口中听到“早上好”的一天。不过她在清晨向来不会有太清醒的时候，所以她回应：“哈唔——”。一个漂亮的哈欠。过后，也不看人一眼，就直直坐在贝尔摩德身旁。
贝尔摩德轻笑，伸手从面前的桌上捏起一块三明治递过去。灰原本能地偏过头，想了想，又转回来，却不动手接，只就着贝尔摩德的手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靠上贝尔摩德的肩，又闭上了眼。
对面的波本故作惆怅：“哦呀，看来我是什么地方惹到了这位小姐呢。”
单凭你大清早送上门当电灯泡就不值得给好脸色……灰原腹诽完，伸了伸脖子，再咬一口，又闭上眼安静地嚼。
波本倒是毫不在意，笑着喝光杯里的咖啡，便站起身来道别：“那么，我过后再来接你，贝尔摩德。”
“知道了。”贝尔摩德应。波本视线便转了个方向，“再会，雪莉。”灰原总算肯睁眼了，看他一眼算是回应，还是不说话，却躲开凑近的三明治：不要吃了。贝尔摩德也不勉强，将剩余的三明治放回盘里，伸手挑起灰原的下巴，轻轻点了点灰原的唇角，“Good morning～sweet heart。”
波本一摊手，转身缓缓踱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