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暧》渡参商

10、 危情

　　“这是另一种在大众中掀起波澜的方式么，年轻人？”松本的脸色一定不算好，因为几十个人同在的大厅里居然没有一点声息，包括呼吸声。
　　服部帅气的脸上满是认真：“你看到证据了。”同一时刻被他带过来的陌生男孩就开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电脑显示屏上有一张制作完整的表格，第一栏罗列了十个受害者的名字，第二栏是电脑的ＩＰ地址，第三行，则是某个网页游戏的登录记录。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这十个没有一点共同点的人，是因为一个共同的游戏被杀了？”气势十足的警视反问。
　　“说不定正相反，是这个游戏，杀了他们。”
　　杀人游戏？可笑！
　　乌云开始聚集，轻缓的却又不为人力所变的酝酿着爆发力十足的电量，其中一个不经意的微小碰撞，就能孕育出巨大的嘶鸣。空气渐凝，似乎要下雨了。

　　“基安蒂死了，我需要一个解释，贝尔摩得。”邻近路旁的大厦顶楼，和前文一样是从头到尾裹了个严实的艾尔声音低沉，面部表情却是一点看不清。然而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神很有杀伤力，透过脸上不知是何材料的裹脸布准确的传达到了不远处墙后的灰原身上后，就听这个神秘十足以至连脸都不愿露的男人冷笑一声：“你插手的事太多了。”
　　大厦下方有警车呼啸而过，呜咽声很清晰。
　　贝尔摩得不动声色地往墙角扫了一眼，语气没有一点波动：“你如果有点基本常识就应该知道现在最该做的的查清基安蒂的死因，而不是在这里问我要原因。”论口才，贝尔摩得从来不是会吃亏的人。
　　艾尔也不在意她故意的话题转换，一个转身后，黑乎乎的身影轮廓就融进了夜色，几个字残留在空气里：“你上次放走的那个小姑娘，坏了计划，那些家伙没事。”
　　灰原掌握的情报太少，自然猜不出这哑谜似的话传达了什么。从墙后走出，满腹疑惑竟也没有想问的欲望。一切从开始就不对劲了，就好像，工藤为什么会同意让自己去参加研究会，小岛上奇妙的机关是为了什么···又比如，自己老早就开始忧心的问题——现在自然也不幸成真——被组织抓到了！可是贝尔摩得和那个没有见过的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差别又让人费解。回到原点，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死？
　　不能说是灰原思想奇特老爱揪着自己的死说事，只能推测组织以往作为过于令人发指，以至于作为叛徒这个合理又尴尬的存在，觉得不死过于对不起组织的淫威。
　　一早说过，灰原对于气氛的敏感度是令人惊叹的，所以见到月光下金发御姐两指夹烟此类令人血脉喷张的诱惑场景，她只默默无视后转而与月亮深情对望，给另一人的思维留一点空间。
　　而本该在伤怀的“另一人”此时却突然转换了视线，眼中走马灯般划过的，是以灰原这个名字为起点的四五个流程图。手中烟蒂的红光若隐若现，却在看见灰原无意识看向手腕处的动作时，完全熄灭。
　　表的样子无疑是熟悉的——柯南的专用道具。贝尔摩得早在抓住灰原时就发现了这个附属物，当然其中的危险物例如麻醉针、信号发射器之类也一早被剔除。但惟独这个表本身，没有受什么侵害，目前在精确报时：８：５７。费了许多手脚却绕过了直接拿走表这个简便方法的原因，贝尔摩得没有深思。也许是因为那个男孩对眼前女人的费心保护——那么饶了那么多弯子现在这个被众多势力追踪的女人却站在自己面前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烟头便从大厦顶楼坠落。
　　灰原回过头来，就见贝尔摩得直直地望着自己。紧接着这个金发女人就宛如自言自语地说开了：“是不是，不走到这一步，好些呢···”此时手机震动提示有新短信。贝尔摩得掏出手机，看过一眼后轻吐出一口气。此时，８:５８。
　　弯腰，从瘫在地上的黑色背包里拿出一个灌满无色液体的塑胶瓶抛给疑惑的灰原，笑得迷人：“不要问为什么，趁现在还有精力补充点水分。”
　　灰原愣了一愣，看着对方明媚的笑容，忽地想起不久前对方手里弧度优美滑落的烟蒂，捏紧了手里的瓶子。同时倔强地对上了对方湛蓝的眸子里投来的视线。８:５９。
　　贝尔摩得再次弯腰，手伸向靴子，拿出其中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深了很多。动作有力且十足养眼，跨过几步站定之后，灰原的身体被背后夜晚黑洞洞的大厦轮廓映衬的格外单薄。
　　在贝尔摩得的枪口对准灰原时，灰原背后的背景里，一点微光闪烁···
　　９:００——
　　灰原手里的瓶子跌落，一声枪响之后忽然窜出火焰。与准时闪耀在夜空的烟花响应，更为灿烂。
　　对面大厦里，扣动扳机的一瞬就被炸响的烟花照亮，瞄准镜里的景象就此变成了剧烈燃烧的火焰。目标身影被火势掩盖，难以找出。出镜频率极高的黑衣人动了动身子，露出一双再寻常不过的眼白，以及两颗眼珠。很快，这个黑衣人就收了枪，迅速撤走。

　　露天广场上，刚发表完演讲的政客迎来了轰动的掌声和专门为此准备的烟花。中年政客正客气的回答着记者的问题，无数电视台的摄影机将政客正气十足的形象和漫天绚丽的成功直播给了无数的观众。
　　而在政客不远处，带着墨镜的保镖不经意发现由他代为保管的他的主顾的手机，屏幕亮了。顿觉奇怪，保镖将手机拿近眼前，发现那是一个游戏界面。有一个打扮像是牧师的男人站在正中，男人上方有一串字符，应当是游戏角色名称：法师５４７８９。
　　保镖没有表情，在确定不是威胁信息后也就不再管。可是还未黑屏的手机界面却被演讲台后方视线大好的灯光师看到了···
　　变故突生，还在作答的政客忽然停住发声，捂住心脏。指缝渗出的鲜血表明了狙击手绝佳的一枪。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聒噪不堪。
　　保镖几乎是扔了手中的手机窜到了政客面前，扶住主顾瘫软的身子，大叫着组织追查凶手并且通知救护车。
　　电视上没有丝毫剪辑地放映了这一幕。右上角数字清楚地显示着时间：９:００。
　　在地上弹跳的手机翻了几个面最终露出了显示屏那一面，在脚步慌乱的演讲台上归于寂静。
　　一行血字扎在屏幕正中：法师５４７８９，你已被人类杀死。

　　与此同时，码头上清晰划出一个黑影。黑影跨上一艘小船，却立即被数只抢口抵住。一个冷酷的声音道：“工藤新一，等你很久了。”不及挣扎，工藤就失去意识，昏倒在小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