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男小》宋白菜

7、无分之痛

　　无分一见那女童，便知这是按着那日催沙河边的女童所找，想来那几个从人倒是蛮有效率，这女童于那个胆大的女童长得至少有六分相像，只怕那些从人听得洛克描述，便浮出那女童模样吧，毕竟，这天赐国，可没多少如那女童一般的眼睛和玲珑身躯。
　　无分站在壁角，没得命令，所以并不敢出去，他斜眼看向帐中，暗暗祈祷，可别发生如上次一样的惨剧才好。
　　洛克睢宁这人性格诡异，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些什么。
　　他看那女童的手已经搭上他的肩膀，心口一放，竟是松了一口气出来，他自己听得清楚，却怕被洛克睢宁听到，急急一望，却亲眼见那日惨剧发生，洛克在大大的床帐间曲起脚，压制住那女童身体，食指中指曲起往那女童眼睛狠历一扣，那女童尚未尖叫，无分已经大声喊叫出声，“我的主，不可！”
　　随后，那女童身体像破布般被扔了出来，已然晕了过去，右眼下方是几道清晰的血痕，左眼却是水样泪痕，太迟了，喊得太迟了，这女童的右眼已经被扣挖了出来，此时，那右眼眶中必然空空无一物，那颗他刚才看见的水样眼眸被洛克睢宁随意丢出床帐。
　　无分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眼睛酸涩得难受，他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洛克睢宁，低声问着，“为何这般？我的主，为何这般？”
　　他接受不了人命被这般随意错待，战场厮杀时他便知他狠历本性，但那时他可安慰自己那是为国为民，为保国土，为保人民安居温饱，可现在呢？他看见他嗜杀本性，却还是挪不开脚步，天地虽大，但他除了这里，竟不知还有何方可去！
　　天赐国虽也是战火纷飞，四方群雄逐鹿，抢占国土，不顾人命关天，但还算一方有笑声的土地，其余周遭小国，比之天赐，更是惨烈无比。
　　他知这吃人的世道心不狠，站不稳，可还是问出那一句话，即使丢了性命，还是要问，要不然，他不知满腔对这世界的怨恨，该如何排解。
　　与其说他在问洛克睢宁，不如说他在问老天吧，为何这般，让一介普通的他，来到这世界，这可怕，的世界？
　　“无分要这贱奴？洛便给你吧，反正那颗眼珠，洛也不喜！” 洛克睢宁随意一说，便缓步走到无分不远处的水盆洗手，洗完后见无分依旧是那一副呆滞模样，便扬声往外叫道，“无声，快些找人来将洛的卧舍收拾干净，熏些融骨香。”
　　一会之后，满屋便生香，无分已经回过神来，跪伏在地，缓声谢恩，“这我的主赏赐。”世道艰难，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待得来日，他少了这慈悲怜悯之心，再停手吧。
　　洛克睢宁随意点头，后又急急回头，无分见他回头，以为这女子终难逃一死，心中悲切，却见洛克睢宁仿佛没有见到地上的女童，只高声跟无分说，“今日我还没参拜浮屠，今日还是七日之期，那妖鱼若被浮屠所收，那该怎么办？”
　　无分一愣，想想后弓身说道，“即是妖鱼，那便会驾水，浮屠怎会将她收去，你且放心。”
　　“倒也是如此，可怎么搜不到？难道还会飞天遁地不成，你且给我加大从人人手。必要找到她，如此无礼之人，洛定要将那手脚剁尽，眼珠扣出。”
　　无分点头，诺诺应声，“是。”
　　洛克睢宁翘起嘴角，“我这便去参拜浮屠，莫让他抢了我的人。”随后便跨出卧舍，往右边神域而去。
　　神域是供奉诸多神像和洛克先祖的地方，除非天主和天主之子，旁人不可进。
　　无分回头抱起那个女童，往左方而去，岑参还在洛克睢宁的宫所，他得好好请他为这女子看看，能否减缓苦楚。
　　他抱人急急奔出，参拜浮屠得两个时辰，应该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