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男小》宋白菜

15、年龄

　　“我用心看，便看出来了！”洛克睢西微微笑着，那双极美的桃花眼也带上笑意，眼角勾起。
　　“诺它最近可有变化？”挑起碗里的肉丝，她轻轻咬着，碗里有近三种的菜色，全是她所喜。
　　“还是如旧时一般，并无变化。”他看着那女子眼中的向往，不仅出口，“为何与哥哥在一起，他身有重责，并不能陪你回去诺它。”
　　“西是国商，才能四处游走奔波。”洛克睢西也不知自己为何一开口会说这些话，但话一开口，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等待答案。
　　“是吗？那跟我说说你这些年四处游走的趣闻吧。”落落放下筷子，拿起那把羽扇，轻轻摇了起来，眼角一瞥，竟看见那个刚才甩袖而去的男人，他坐在饭店对面布铺，把身子塞在一把小小竹凳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这边。
　　落落将眼神拉了回来，看着已经开讲的小小少年，沉进谈话内容中。
　　洛克睢宁手里那把名贵的布料差点都给揉烂，矮小发黑，脸上又长颗大痣的店家老板拿着一把尺，苦着一张脸站在一旁。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神情，此时的她，不再像那十二，三岁的女童，她眉眼之间带着从未在他跟前显现的柔和，她不再冷着一张脸。
　　居然这么美！洛克睢宁已经看呆。
　　落落已经听得好几个小故事，在今日，她真的才觉得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她真的已经身处在另一个跟现代毫无衔接的朝代，这里生产落后，君主制度，全世界全部民众加起来还没有中国人多。
　　霸王会被奉为天主，意思是于天同主，这世间共有无数个天主，若是实力不够，作为天主也可以体验大牢饭菜的，天赐国天主姓为洛克睢，育有五子十二女，但却有五百多个女人伺候，被天主承认的只有三个天主妃，这些子女，也是由她们所生。
　　洛克睢宁，也就是那个落腮胡男子，排行老三，年方十七……等等，落落以为自己耳背听错，忙拍手叫停。
　　“年方十七？”她扶着额头，希望老天保佑是她听错。
　　“哥哥没跟你说过？也对，哥哥不懂诺它语，自是没办法说。”洛克睢西点头答道。
　　落落简直快要发狂，所以，每天晚上把她弄得像条死鱼的居然是个未成年男孩？所以，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的他是长得太急？所以，一米九的猛男其实都是未成年，天赐国饭菜难道含激素，人一吃，便啪啦啪啦的长大？不得征用二十岁以上从人跟努人，意思就是，看起来可以当姐姐的无妇比她还要小个七八岁？天呐！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吧。
　　“对了，温绿，是什么意思？”落落忽而响起无妇曾经那样叫过她。
　　“天赐语中是天落的意思，天赐下来的，落在地上的，大多是形容雨和婴孩。”洛克睢西解释。
　　这时代，雨是非常重要的，它代表的可是一方天地的存活，而婴孩更不必说，更是人人祈望的，温绿是个很美的词呢。
　　只是，无妇将她当成重要的，这名字便说得过去，若是将她当成婴孩，她可就要苦笑不得了。
　　外头的天已经黑透了，外头里头都点起了灯火，落落还坐在那饭桌之上，饭菜早已撤了下去，换上一蝶水果，还有一截盛在精美碟中的矮烛，里头还盈盈泛光，是水的光芒。
　　洛克睢西早已告辞走人，又换回满脸落腮胡的他。
　　两人久久相对无言。
　　落落的心思还停留在两人的年龄上头。
　　洛克睢宁的心思却没人猜得出来，橘色的烛火也照不出他眉眼嘴角是勾起还是拉下。
　　忍得许久，他才慢慢开口，“不会让你去西楼的。”
　　西楼虽叫西楼，却不是楼，是一座占地面积颇大的大院，是洛克睢西的院子。
　　落落瞧着那烛火，淡淡开口，清冷的语气像是院子后方檐角雨后滴水的声音，“你可我多少岁数？”
　　她抛出一个问题后便又停止不说，用手拨弄烛火的火芯，洛克睢宁怕她烫到，用手打开她的手，掌风一过，那矮烛一晃，灭了，这时洛克睢宁才开口说话，“不过十二，三！”
　　黑暗使人更加放松，落落靠在椅子后头，竖条的木饰的椅背倚得后背像咯到东西，像她现在的心里一样，咯着东西，难受！
　　“我已二十有七。”明知对方看不到，还是用手指摆出二跟七的手势，像是再加重真实度。
　　“为何骗洛？”洛克睢宁第一感觉便是如此，他觉得这女童说出如此离谱的答案不过为了骗他，天赐国不许男小女大的姻缘，若是勉强结合，就算不会天谴，也会遭人唾弃万分，“你还说过，洛是老男子。”
　　昨日之言，言犹在耳，又扯出这谎言，就是为了离开他么？
　　“那日我并不知你年龄为何！”落落趁着烛火，可以看见他脸上僵住的神色，又见他忽而大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好个会扯谎的女子，二十七又如何？七十二我也不放开，被天下唾弃又如何？”
　　说完，率先起身，牵起她的手，走入满是灯火的街道，向着他们的来时的方向回去。
　　满是天赐语口音的豪言砸在这黑沉又缀着星点烛火的黑夜中，落落已经分不清眼前这个男子眼中的虚假或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