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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宅男要翻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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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郊外的一幢阔气私宅里。
司凛站在父亲面前，默默承受着压抑的氛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司琛无论何时都是这么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西装笔挺而修身，皮鞋光洁如镜。面容永远严肃冷硬，但并不难看出年轻时英俊的模样。
而站在父亲面前的司凛，却是游魂一样的邋遢病态的样子。穿着睡衣就算了，但是睡衣领子都没有翻出来，腰带也就松松垮垮地系了一下。脚上连双拖鞋都没有，苍白骨感的脚掌就这样贴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面上。再看看那一头乱发，已经长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整个人从头到脚，没有哪里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个家教良好的大少爷。
终究是司琛打破了沉寂：“司凛，你知道我站在这里，浪费对我来说十分宝贵的时间是为了什么？”
司凛依旧盯着自己脚尖，不说话。
“我可不记得自己养了这么一个废物一样的儿子。”
司凛前额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司琛的话语依旧不留任何情面，他冰冷地说：“你以为，你吃的，用的，住的，哪一点是靠你自己得来的？把你打包扔到外面大街上，你能不能活过一周？”
“咚咚”管家轻轻叩门。
“老爷，您要的文件。”
“拿过来吧。”
司琛从老艾伯特手中接过一页薄薄的纸，挥手示意管家可以下去了。
司凛抬了抬眼皮，想知道那纸上是什么，却对上了父亲冰冷的眼睛。
“想知道这是什么？”司琛的声音里含有淡淡的嘲讽，他将手上的纸递到儿子面前，“好啊，你看看也好。”
司凛在纸上扫过一遍，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看到了什么？念出来也让我听听。”
“…………”
“念啊。怎么，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敢说？”
司凛捏着白纸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
“……20XX年，XX月X日，司凛从XX银行账户以1：8.1的汇率将1万欧元换取了8.1万人民币，用于支付游戏花费。”
“……20XX年，XX月X日，司凛从XX银行账户以1：8.0的汇率将1万欧元换取了8万人民币，用于支付游戏花费。”
“……20XX年，XX月X日，司凛从XX银行账户以1：8.12的汇率将1万欧元换取了8.12万人民币，用于支付游戏花费。”
……………………
“…………以上总计共12万欧元，合约97.2万人民币。”
司凛拿着白纸的手微微发颤。念完的时候已经一脸羞惭。
“你知道，12万欧元或者说97万人民币对你父亲——我，来说都不算什么，”司琛的口气总是冷淡而带着深沉的压迫感，“就算这数字后面多加几个零，我司琛拿出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司琛看着眼前几乎要和自己一样高却把头埋得低低的儿子，道：“但是，你司凛凭什么花费这些钱？就凭你这个废物是我司琛的儿子？”
“我不是！”司凛被父亲的侮辱言辞刺到了心底，下意识地反驳。
“你不是废物？”司琛轻轻地笑起来，“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活了这么多年，创造过什么价值没有。”
“………………”
“你那些不入流的画，在市面上有没有人愿意要呢？”
司琛从来都是这么咄咄逼人，哪怕眼前的是自己的儿子。
“你玩的游戏能给你创造价值？它带给你的就是这样一副形容病态，散漫怠惰的鬼样子。”
“司凛，你凭什么呢。”
司琛说完，从容地向房间门口走去。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时间对他而言永远是不够用的。花费宝贵的时间教训儿子，已经算是他的仁慈。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他也该走了。
“你所说的价值，就是那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司凛的声音在司琛身后响起。
司琛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儿子：“没错。这就是价值最直观的表现。”
“妈妈就是因为你所谓的价值，才郁郁而终的吧，”司凛平静地说着，“除了钱，你眼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司琛笑了。
是那种蔑视的笑。
“司凛，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你还是靠我养着的，你忘了？”
司凛道：“我确实没有资格，我确实是靠你养着。但是有些东西，你永远不会明白。”
司琛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听儿子说话了。他冷淡的声音从楼梯口伴随着下楼时踩出的沉稳脚步声传来。
“我不需要明白。我所能肯定的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有多么幼稚、可笑。”
浅金色长发的少年独自站在书房里，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铺满了整个天地。
“或许是你对，”司凛抬头望着门口，低声道，“但也有可能，是你错了，我的父亲。”
脚掌在冷硬的地板上踩过，司凛在巨大的穿衣镜面前停下脚步。
撩开过长的刘海，镜中的少年苍白且消瘦。
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形容落魄。
呵呵，自己近来真的是太过懈怠了，父亲这一点并没有说错。
“艾伯特！”司凛高声唤道。
楼下的女佣杰西卡回道：“少爷，艾伯特管家不在这儿，他送老爷去机场了。”
“好吧。杰西卡，就请你帮我联络一下文森先生，让他尽快来帮我理个发。还有，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请帮我把我的衣服熨一下，可以么？”
“没问题，少爷。我这就去办。”
“谢谢你。”
司凛洗了个澡，换上了齐整的衬衫和裤子，安静地坐在客厅看电视。
不过一个小时的工夫，文森先生就带着自己专用的理发工具来到了这里。
司凛笑着向他打招呼：“文森先生，您好。”
“你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呢，孩子。”
“唔，请您帮我理个发吧，瞧，”司凛撩起自己的刘海，“已经长得太长了。”
文森打量了一下司凛，奇怪道：“没错。不仅是头发，感觉你看起来似乎变得憔悴了许多。出什么事了？”
“并没有什么。只是很久没有出去活动了。”
文森修剪着司凛的头发，道：“这样可不好。你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应该是要多出去运动才好的。”
“嗯，没错。所以，就请技艺高超的文森先生帮我把头发修剪得清爽一些，让我看起来像个运动少年如何？”
“哈哈，好，就看我文森的手艺吧！”
当文森停下手中的活计时，司凛散乱的长发已经变成了飒爽的短发。
司凛站起来，此时穿衣镜中的少年虽然有些苍白，但掩不住俊丽的眉目和挺拔的身姿。
额前的刘海也都已经剪掉，露出了洁白美丽的额头。
不见天日的宅男司凛，终于从外型上脱离了宅男行列，整个人显得优雅而且帅气。
“嗯，看起来还不错，”司凛满意地看着镜子，“司凛，就从今天开始改变吧！”
他才不会轻易被父亲刻薄的话给打倒，他要让父亲知道，他司凛，并不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而他父亲所谓的价值，也并不只有那些该死的钞票能体现。
让以前的宅男司凛见鬼去！他要翻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