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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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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的锤练,我和黎宇祥的关系终于恢复了平时的友好——朋友式的友好。但我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改变了什么,像是我现在绝对不会再在他面前公然和苏婷讨论学校的某一位帅哥,或是每天发神经一样,要看他打一会儿篮球才会回家。
任何一个人,只要是参加了黎宇涵party的,都很好奇我和黎宇祥回家的一路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我比预计的晚了很晚到家,每个人都好像美国高科技的战斗机一样轮番轰炸,企图以疲劳公式套出我那晚的去向。不过我还是守口如瓶,既然黎宇祥都没有主动提起大力的事情,我想我也不应该随便乱说话才对。
只是最近黎宇涵郁闷的要命,八卦指数直线下降,我掐指一算,一个月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就要转走了,难怪她最近会那么郁闷。我想最郁闷的应该是像善翼这这样的视觉动物吧,不过毕竟是男孩子,还没有发现问题的严重性,竟然高谈阔论的说黎宇涵这几天的烦闷完全是“女人那几天”的毛病,我拜托,他们知道什么?一个个都跟妇产科大夫一样,难怪没人理。
姐姐最近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慢,也许她也调查出黎宇涵会在不久离开吧?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姐姐最近心情大好,连化妆的时候都不忘哼着小曲,让我担心她的粉有一半都会被她自己吃掉。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同学一场,也许我们应该预谋开一场欢送party什么的,但这个主意被我自我否决了,我想我最近大概都不愿意再参加什么聚会了,免得又知道了什么让人睡不着觉的秘密。
体育课的时候,老师让我们三个人组队热身,准备跑800。我就和苏婷、黎宇涵在一颗树荫下活动着手腕脚腕,这是最轻松的热身,又不用担心老师会说什么闲话,我们就倚在树旁,看黎宇祥他们打篮球。
“我哥现在也愿意和集体合作了。”黎宇涵转头和我说,“李袆,记你大功一件。”
我?我指指自己,我做什么了?不就是在篮球赛的时候稍微“要胁”了一下黎宇祥吗?要不是他肚量大不和我计较,我恐怕连第二天的太阳都看不到,我帮他还是他帮我啊?我苦笑的摇摇头。
“其实我哥应该很喜欢你的,为什么他不说呢?”黎宇涵的话彻底让第二个三八苏醒,苏婷凑过来,捅捅我的腰(如果我有的话,都说小孩没腰),“他有没有和你表白啊?”
我摇摇头,他没有和我表白,只是让我做他女朋友而已,又没有说喜欢,不算吧?我自我安慰。眼神逃离似的转向他们打球的方向,我猜苏婷的眼睛一定瞪着我,里面只有两个字:真假。
跑800的过程是极其惨烈的,我已经不想再说了。上过学的各位一定都经历过吧,全班女生,除了黎宇涵神态自若的跑完了全程之外,全都变成了关公。哎,不锻炼的身体素质就是差!我暗自埋怨自己不努力,不过没办法,人的劣根性——懒嘛!
不过还好体育是最后一节课,上完了就可以踏踏实实的回家了。我几乎是被黎宇涵搀上楼的,还真找着点半身不遂老人的感觉。黎宇涵一边扶我,一边还在不停的训我为什么那么胖,我胖吗?其实我瘦的很,只不过全身都在黎宇涵身上压着,也总是有些重量的。我看到几个男生从我们身边走过,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羡慕,他们一定也想被美女扶,只是性别不对,和美女有缘无分。
从班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黎宇祥家的车停在外面,黎宇祥和黎宇涵一向是自己回家的,怎么突然要人接了,我好奇的看着黎宇涵,看她的反应,我有一种她马上就要走了的感觉。
“你不会要走了吧?”我开玩笑似的问,其实心里紧张的不得了。黎宇涵显然吃了一惊,被我那么一问,不少同学也看着黎宇涵,好像也在等着她的答案。她马上恢复了平静,微笑洋溢在脸上:“对啊,我要走了。”
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我的反应虽然不是晴空霹雳,但也很惊讶——尽管一切已经大概被我料想到了。不过善翼他们的反应更大,一个个都是一副苦瓜脸,好像没有了黎宇涵就活不下去一样,我想若不是古人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古训,大概现在的他们都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们不至于吧?我来的时候不是就说过只待一个月吗?”黎宇涵显然很受不了这种类似于生离死别的场面,所以她尽管极力在安慰我们,眼睛还是红了起来。
黎宇祥走了进来,他并没有惊讶于我们的反应,也许早就料想到了。他拍拍黎宇涵的肩膀,示意她要离开了。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下,没看见我们离情依依吗?显然他没看见,因为他根本无视我眼神的存在,还是把黎宇涵送了出去。
我们在校门口为她送行,听黎宇祥说,她走了以后就去美国念书,国外的教育比较多元化,更适合黎宇涵。我看到好多根本连面都不熟的人站在我们中间为黎宇涵送行,一定是她的什么“宇涵迷”的成员吧?一个个好像死了亲人一样,哭丧着脸,本来是很好笑的一幕,现在看的我鼻子也酸酸的。
“你不会真的感动吧?”黎宇祥在关键时刻说出了一句极刹风景的话。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友谊,更别说感情了。还说喜欢我,如果我走了,我看他搞不好一点反应也没有,比苏婷她们的反应还要平淡。
黎宇祥转过头,我猜他一定不小心看到了我的反抗情绪,他表情郑重的看着我,“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也这样啊?”他指了指我红红的眼眶。
“切,当然不会了!”我不加思索的说,“我搞不好会庆祝呢!”说完真的有些后悔,其实仔细想想,如果黎宇祥走了,我可能真的会有些伤心,不过那只是同学间的,虽然我现在的感觉是我对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感觉,但还没有上升到“红眼眶”的地步,有可能红眼眶的——如果我得红眼病的话。
黎宇涵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在班级后面贴了个纪念黎宇涵的文章,搞得好像她圆寂了一样,更可气的是其中的内容更像大家证明了黎宇涵已经“不在这世上”的事实,诸如“她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永远怀念她”“她在我们心中永存”等欠抽的语句。我猜那位仁兄一定是一个迷恋黎宇涵的雄性动物,而且是一个文笔不好但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用的是匿名,算他聪明。
黎宇祥倒是没什么变化,很难看出妹妹的离开对他有什么影响,如果不是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很冷血的人,那他的演艺细胞还是相当发达的,最起码我是这么想。最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如果黎宇祥走了,我会不会想他,一直认为他的不少行为可以帮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冲进工读学校,但如果他真的走了,也许我会不舍。这段时间我在课上就一直想这种无聊的问题,以至于苏婷认为我发春了,老师则认为我注意力不集中,给了我好几记“警告”。
你最近想什么?黎宇祥“失传”了很久的纸条绝技终于又重现江湖了,他在数学老师奋笔疾书的时候,投了小黎飞刀过来,正打到了处于发呆状态的我的头上。
干你什么事?我斜眼看着他,一但在我们班呆久了,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变得很三八。再说我会告诉他是因为你吗?
问问,关心同学。他的理由堂而皇之,我就佩服他这点,找台阶的功夫一流。
我在想你为什么不走。其实我说了一半,只不过后半段属于少女心事部分,即便和他说了那个猪脑子也不会明白——最好不要明白。
我为什么走?他就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这么明了的事情还要问。
你走了,全班永享太平,合乐安康。我把他走以后的情形形容成康乾盛世,心里好不舒畅。
他半天没有说话,每次被我说得无话可说的时候,黎宇祥就会保持沉默,大有“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架式,不过我对他的行为只有俩个字,不屑。
而就趁他这点“无话可说”的时间,我必须火速看清楚老师到底讲了什么,因为每当我和黎宇祥传纸条之后,他就会提出一个问题问我,好像篮球赛的中场休息一样。
“李袆,你说说看。”那个四眼老师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镜,果然提问了我,还好我反应快,迅速找到了答案,成功的化险为夷。不过还是“愤恨”的瞟了老师一眼,为什么不叫黎宇祥!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个别女生最近很懒散。”老师的话锋总是那么锐利,而且一下就让我听出了他所指的是谁。最近很懒散?错,我是一贯懒散,只不过他从来没有看出来罢了。
“在考试的关键时刻,我希望个别不自觉的同学可以悬崖勒马。”他摆出一副恩师的模样,我竭力不要使自己中午吃的东西反出来。黎宇祥的纸条又传了过来,我一边躲闪老师严厉的目光,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条:周六上午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复习。
不是吧?我拿着纸条的手略微颤抖,这个……算不算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