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无缘》私虫

7、粉色机器

　　在冯道宣沉默吃饭和店老板热切的交谈中，吴沫了解到店老板叫陈阳，本地人，在冯道宣研一的时候两人认识，冯道宣被迫转专业和陈阳有极大的关系。生意的陈阳因为口角惹上了一个小混混，本来对于开门迎客的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这个小混混有吸毒史当天被陈阳轰出铺子后，情绪失控骑着摩托守在100米外的胡同口等着教训一下他。
　　结果可想而知，冯道宣机缘巧合的救了陈阳一次。自己却受伤严重导致不得不转专业，陈阳为此将冯道宣视为自己兄弟，相差近十岁的两人就这么相识。陈阳无父无母自小流浪，白手起家经过几年奋斗才有这么一个稳定的小饭馆维持生计，这所城市三教九流他都能勉强拉上关系，不为扬名立万就图是讨个生活。
　　两人所处环境大相劲庭，一个接近社会底层的小商贩，一个大学校园里前途光明的高材生。看似永无交际的平行线就这样聚在一个点上，吴沫从小生长的环境很干净，独生女的关系家里人将她保护很好，从没接触过一点社会的黑暗面。最黑暗的也许就是学校里抢男朋友的女生间撒泼打架吧。对陈阳遇上的蓄意谋杀感觉像是小时候听爸爸讲故事一样。
　　“我这兄弟啊，心好，他出事后医药费我都没出多少，那时候我这铺子刚赚点小钱，媳妇的病也存不下钱。他住院那段时间，我也就是每天给他送些自己做的补品，其他的真是给不起。”趁着冯道宣进后厨自己倒水的时候，陈阳偷偷的感慨道。垂着眼睑手指抚摸茶杯说：“我跟他也算是出生入死过了，难得看他像今天这么没分寸过，以后他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饶他一次。”
　　“没分寸？”吴沫十分不理解陈阳用到这个词的意思。陈大老板神经兮兮道:“这么晚还带你这个姑娘来我这，他小子打的什么注意我不清楚月黑风高啊，姑娘。嘿嘿嘿嘿”砰一声，装满热水的铁壶放在陈阳手边，溅出的热水几滴落在手背上，陈阳嗷的一声跳起，边骂着白羊狼，边用凉水冲已经红起来的手背。
　　“别听他胡说。”冯道宣给吴沫倒一杯热水后轻声说，吴沫很知趣的自我开脱：“我不会乱想的，放心回去我一个字都不提咱俩出来吃饭，不会让那个谁误会的。”
　　“那个谁？”陈大老板猛的回头，随着吴沫话音落下产生的寂静，听到咔咔两声，惊恐的看着陈阳的脖子，让人想起某个恐怖电影中360旋转的头颅发出的声音。陈老板摸着脖子一边呼痛，一边走过来打听出现的新人物。
　　在陈阳真心实意的追问和冯道宣面露不善的威胁中，吴沫决定表露一下自己的立场是坚决站在敬爱的掌握挂科生杀大权的导员这边，“每个人想法不同，你不能把自己处世观点强加给别人，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况且你们只是朋友。他所作所为没有违法，没有影响社会安定。是朋友就不要在乎他喜欢的是男是女。爱情何必区分男女！”
　　很清楚自己口才不好，开导人也不擅长，不过也不会让人目瞪口呆……陈阳仿佛被点穴一般停下不停揉脖子的手，双眼瞪圆死盯吴沫。原本只有三人的屋子越加寂静，陈阳夸张的用手从上往下呼噜一把脸，深吸一口气转向冯道宣。
　　冯道宣开始认真思考吴沫话中提到“区分男女”四个字的意思，“兄弟，你怎么不跟哥哥说这事，哥哥是那种不开明的人吗？你明说我也就不给你介绍女孩了，你这不是抽哥哥脸吗！！”陈阳痛心疾首说：“我说我费心给炖的什么狗鞭，鹿鞭补身体的东西你一口不沾，原来你不需要这东西。”陈阳一手捂着脖子，一手锤想自己胸膛说： “兄弟，哥哥是怕你一辈子孤身一人，只要能陪伴你一生的人，干嘛还藏着挟着！就冲咱俩的交情….”
　　陈阳歪着脖子不顾疼的呲牙咧嘴，手捂着眼睛语带哽咽问道：“那人是谁，就这么收服我这个相依为命的兄弟….”轻视的撇了一眼陈阳，冯道宣说：“我倒想听听，谁和我是一对啊”说的同时，左手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着什么。
　　扣扣的声音，让吴沫明明感到压力，定下神说“不是熊学长么？”。陈阳摸着下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道：“绯闻对象是别人我还能当个笑话听，熊勇啊。那就是三枪打了二十七环——八九不离十。我可得给我小兄弟考虑下全身而退的后路。”
　　“哼。”冯道宣冷笑一声“全身而退这词用在他身上太浪费。杜子赋在那跟你说？”
　　“政治课上……”再傻也感觉不到冯道宣现在极其不爽，吴沫老实回答。
　　在陈阳发出更大的笑声最为背景下，冯道宣停顿几秒平静问道“当着全班学生的面？”
　　“恩。”听完吴沫回答。陈阳再次笑的不停锤桌子。“这招太狠了，杜子赋这个小人。这可真是做贼碰上劫路人，真是坏到一了。”

　　“妹子啊，吃饱了吧，来来，作为本店唯一董事长，给你特别办理一贵宾卡。”边说拉着沃吴沫走到一靠墙角的桌子边。蹲下一手按在地上支撑身体重量，一手伸长在桌子下不知道摸索着什么。吴沫站在一边连忙说“我不常在外吃饭的，陈老板不用这么客气。”
　　冯道宣走过来“不用跟他客气，我也是头一次听说他这小破店有什么贵宾卡。”“哎呦呦，胳膊抽筋了，六儿拉我一把。”陈阳突然喊叫道，冯道宣蹲下把他从桌子下拉出，吴沫退几步让出位置，看这动静是连带桌子下的东西一起拉出来。冯道宣看起来瘦瘦的体格，手劲还不小，在办公室单手就扶稳往后仰到的吴沫。虽然自己不胖，但也有个百十来斤。
　　想着同时陈阳连带一个大纸箱子被冯道宣一起拽出来，两人合力打开箱子，一个粉嫩嫩的长方形机器露出来，冯道宣：“这是什么东西？”吴沫：“五星级酒店VIP贵宾登记一体化高级设备。”吴沫看着被两个男人暴力扔在一边的收件联，还是网上买的。
　　就着吴沫的手，冯道宣靠近吴沫矮下身看她手上的东西，斜眼看到吴沫渐渐变红的耳朵，冯道宣转身拉住她便要走，陈阳哭天喊地的拉住冯道宣，连声保证几分钟就好。将机器通上电，打开开关听到粉色机器发出兹拉兹拉的噪音，陈阳兴奋度已经将噪音无视，吴沫俯下身小心翼翼看着这个高级设备，忧心忡忡问:“老师，会爆炸吗？”
　　冯道宣略略思考一下回答：“如果爆炸了，这学期考试全算你优秀。”吴沫听到精神一震：从旁边桌子上抽出一根筷子，“那我把他弄爆炸吧。”“他一个未转正老师说了也不算，小同学”陈阳拉过吴沫的手，放在一起仪器上一块绿光闪过的地方。把五个手指头压实，确认手掌和仪器充分接触后，按下确认。
　　然后三人眼睁睁等着说明书上显示会有VIP卡拖出来的地方，果真一张蓝色海面风景的卡片缓缓吐出，陈阳搓搓手开心的地给吴沫。“以后来吃饭刷卡啊，妹子，我认卡不认人。背面是我的地址和订餐电话，多给我宣传。”
　　看手表时间已经接近11点，冯道宣掏钱付账准备送吴沫回宿舍，陈阳一脸的不高兴不肯要钱，说以前你带多少人来这吃都没收过钱，今天更不可能。冯道宣把钱放在桌上说：“今天不一样。”这句话可吓坏了兴致勃勃看两人拉锯战的吴沫。
　　陈阳崩溃的抓头发：“六儿啊，你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哥哥没啥文化，山里雾里的猜不出来。”冯道宣伸手从桌子旁边拽下两个袋子，把没吃完的烤肉串打包，回应道“我刚去后厨的时候，把你手机调成静音了。现在都11点了，嫂子规定你几点回家来着？不晓得这钱算医药费够不够？”
　　看到陈阳脸色青白绿三色随机播放，吴沫终于看到杀人于无形现实版。除了高中有一个关系很好异性朋友，从来没有接触过男生的友谊，原来是这么惊心动魄。想到这，不知道那个异性朋友最近怎么样。会不会看到某一个触动心弦的场景也能偶尔想起我。回过神冯道宣拎着另一个装满煮熟大骨头的袋子走过来，顺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衣，轻声说“走吧，送你回去。”
　　身后跟着急匆匆锁门准备回家的陈阳，陈阳怒骂“念完了经就打和尚，恩将仇报的小兔崽子。”确定锁门无误后，掏出烟叼在嘴里点燃：“你那狗还在医院躺着呢？”吐出一口烟，融合在初秋夜风中。“前几天出院了，医生说要定期检查。”冯道宣转过头对吴沫说：“我养了只狗，上个月跟别的狗打架住院，这几天才回家。过段时间我要出差，你有空帮我喂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