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儿的混乱人生》西关错

8、第八章

　　“你干什么！”意识到春儿的动作，男子弯下身，一把抓住春儿的手腕，另一手抢过春儿手中的石头，丢得远远的。

　　寻常女子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不是早就站起来逃得远远的了，怎么她非但不走，而且还欲痛下杀手，她不要命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杀了他，杀了他。”此时的春儿显得有些疯狂，满脸泪痕，眼晴发直，反正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那不如自己现在就动手杀了他，同归于尽。想起自己刚刚受到的屈辱，心里更是万念俱灰，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奋力挣扎。

　　“喂，你清醒一点，喂！”男子拑住春儿的双臂，制住她的身子。

　　“放开，放开！”春儿越发歇斯底里。

　　“啪！”一声脆响，眼看这女子已有些魔怔，男子顺手一挥就是一巴掌，成功的让春儿安静下来，睁着大眼直勾勾地看着男子，不再哭喊挣扎。

　　春儿安静了，却换成男子不淡定了，打人的手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皱着眉，竟有些不知所措，去他奶奶的，老子竟然打了一个女人。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可是为你好。你最好是快点离开这里，换身衣裳，不然被别人看到，你的清白也不保了。”

　　春儿被打得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只觉耳朵翁翁作响，却听不清楚声音。迷茫的泪眼看着男子说话的嘴，最终还是有些撑不住，白眼一翻，失去了意识，倒向男子怀中。

　　“喂喂喂，你没事吧，我下手可没那么重，醒醒，醒醒！”顾长春轻拍着春儿的脸，却怎么也唤不醒。

　　一刻钟后，顾长春背着春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山腰上的一间破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的余晖如一张巨大的金色巨网，笼罩在大地上，拆射出淡淡的金光。

　　破庙本名南光寺，是以前蓝田镇的富商捐资所建。南光寺临山而建，与其说是庙不如说是一间破院子。庙里本就一和尚，一沙弥，但此地毕竟偏远，名气也不如山下的灵田寺，故香火一直不旺。和尚沙弥刚开始还能靠着富商的资助坚持度日，可富商不知告罪了哪位大人，被抄了家，富商也病死于狱中。

　　和尚为富商超度了九九八十一日后，便带着沙弥云游去了，此庙自也就荒废了。刚开始还有几个流浪汉过来住，可住在山上终究不便，自此，更是了无人烟了。

　　院中枯叶布地，院后的一间大殿大门已不知所踪。屋上的瓦片因长年失修，破了好几个洞。殿内一座大佛身子已缺了半边，但依旧慈眉善目。四周到处都布着蜘蛛丝，不时还有几只老鼠在放肆游走。

　　寻了一处头顶还算完好的角落，把春儿放在铺好的干草上，把自己的外杉重新在她身上盖好，这才寻个干净处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顾长春不住的喘着粗气，身子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格外不舒服，但此处又没有就近的水源。顾长春只得闭上眼深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极度郁闷的心情。

　　自从被顾一平赶出来后，他便一直在京城游荡，身上的钱财勉强撑了几个月便没了踪影。

　　那些平时依附着他的狐朋狗友刚开始还看在顾一平的面上待他如从前，请他吃喝。没了银子，顾长春青楼少去了，但去赌场的次数便多了。赢的时候春风满面，输得时候就这家躲躲那家躲躲，也安稳混了个一年半载。

　　可好景不长，这些朋友见顾长春还真被他老爹遗弃了，便也不再与他来往，见了他便和见了鬼似的，躲得远远的。曾经不可一世风流倜傥的顾三公子一下子沦落到人人见而避之。

　　顾长春除了痛恨这些人无情之外，却也没有其它办法。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也曾想回去给爹认个错，至少日子还好过。可顾老爷子一句除非他从军，否则休想再进家门的话，成功打散了他的念头。从军？要了他的命还差不多。

　　最后他心一横，找了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以无赖的形式一人“借”了些遣散费。在京城周边做了些小生意，不时还去那些旧时相好那里，这才勉强度日。日子也算过得有些滋味。

　　之后顾一平被贬，举家回乡，他也没跟着回去。可后来不知怎地鬼迷心窍，被撺掇着又进了一次赌场。哪想输了个底朝天，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没有地方躲，只得跑回了这蓝田镇。至少还能有个活路。

　　为了避免被找到，镇上也不敢住，只得躲在了这个破庙，并寻了个空找妹妹顾长芝传了个信求救。至少得过了这一关。

　　顾长芝让他在这先等着，她自有安排。可他在这住一天了，这顾长芝还没动静，这鬼地方，住得真是渗得慌，不时出没的老鼠让他一晚上没睡着。连个干净的落脚地儿都没有。

　　怕妹妹有什么事忘记了，便准备再次下山亲自去摧一下，顺便弄点吃的，却遇到春儿。

　　顾长春自知人品不是很好，但英雄救美的事，他可是没少做。二话不说，捡起旁边一块石头就砸了下去。

　　哪想这砸石相助，却砸出个麻烦来。耽搁了这么久，现在想下山也来不及了。

　　夜色渐渐暗下来，顾长春就近拾了些柴伙，用火折子点着，昏黄的庙内亮了起来。

　　吃着刚刚自己去摘的几个果子，顾长春只觉浑身无力。一天一夜没睡觉，让他直犯困，却仍强打着精神。这鬼地方，他担心一不小心睡着了成了某些老鼠的晚餐。

　　晃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却一不小心对上春儿睁开的双眼，吓得往后一缩。

　　此时的春儿眼中泛红，鬓发散乱，再配上忽闪忽闪的火苗，着实像突然出现的女鬼。

　　“你。。。。。你醒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长春迅速恢复镇定，问道。

　　春儿抬起眸子，淡淡地扫了眼顾长春，此时她已慢慢清醒，也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救了自己，故没有惊慌。

　　想到之前那一幕被这男子看尽，心里虽觉得屈辱，却也只能强压住心里的不适。

　　之前想杀死李仁的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

　　山风在夜晚显得格外放肆，吹得春儿越发清醒。虽说自己清白是暂时保住了，但李仁定是不会放过自己。如果去向爹说明一切，夏儿收了银子，必会拼命护着李仁。而到时李仁如若反咬自己一口，自己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最后还是得乖乖嫁过去。

　　再看看眼前这个人，虽说不明底细，但至少救了自己，人应该算是不错。如果带他去找爹爹说明一切，胜算会不会大些？到时即使李仁乱说，自己还有个证人。

　　就算牺牲自己的清白，春儿也得一试。等事情弄清楚后，她便到妙青庵出家，长伴青灯。

　　虽说自知长得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但被一个像女鬼的女人这样盯着，顾长春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而且这女人醒了之后不哭也不闹，发了会呆，便盯着自己看，莫不是被自己打傻了？

　　“这是哪儿？”春儿嘶哑着喉咙问道。

　　“南光寺。”顾长春看着春儿，目光游移不定，还知道问地方，应该没傻吧？

　　南光寺，山腰的破庙？春儿环顾四周，确定是破庙没错。看天色已经很晚了，自己这时还没回去，只怕爹爹会四处寻找吧，但只要李仁不说，应该没人知道她在这。

　　自己离开的时候，李仁头上并没有血迹，想来并无大碍。思量着，心里竟有些失落，不过，若是李仁真有什么事，眼前这人定是也脱不了关系，到时反而还害了旁人，心里也就释怀了。

　　“你。。。。你没事吧。”顾长春凑近了些，抬起手在春儿眼前晃了晃，想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春儿下意识地便向后缩去，还好顾长春只是晃了晃，便又收回了手。顾长春心里滴沽着，还有警惕，应该无碍了吧。

　　“你干什么？”春儿端祥着对方，疑惑道。

　　“没事没事。”顾长春舒了口气，正要退回去，却在下一秒定在原地，龇着牙，惊恐的瞪大眼晴盯着地上某处，一动不动。

　　春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也屏住呼吸。

　　在他们之间的空地上，一条六寸的白蛇正吞吐着长长的红信扭动着身体。头微微扬起，左右探寻着什么。

　　四周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偶尔吹过的风声。时间仿佛一下子变拉得很长，那白蛇似乎也没有要走的迹像，只是不停在原地游离。

　　顾长春的牙齿已开始止不住的打颤，发出细微的声响。那蛇骤然止住，然后转头向顾长春这边移动，顾长春泪如雨下，心里直叫到，死了死了，这次死定了。

　　顾长春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自己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而她又离火堆最近。说时迟那时快，春儿倏地扑向火堆，抄起一根烧得正旺的木棍对着白蛇扔去。

　　那火正打在白蛇身上，白蛇吃痛，赶紧往黑暗处逃去，不见了踪影。

　　春儿吓得一屁股摊在地上，力气像一瞬间被抽空一般，望着顾长春，“没。。。。没事了。”

　　顾长春目光一滞，白眼一翻，“扑”地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娃们，姐又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