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清月凝

15、自立（1）

　　随着预示着凉爽秋季的九月来临，炎热而烦躁的夏季终于不情愿地离去。就在这样一个气温适中天气宜人的早晨，完成了例行晨跑的蓝可，一如这一个星期以来一直做的那样，带着简单的早餐和几个苹果来到木叶医院，探望某个在5个多月中第三次重伤住院的银发忍者。
　　轻车熟路地来到住院部三楼右手边第六个病房，敲了三下门，不等门内应答就拉开门走了进去。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轻轻地把手中的包裹放在床头柜上，蓝可给卡卡西带来了一天中最新鲜的问候。
　　“该起床了哟，卡卡西桑~”蓝可俯下身，在卡卡西耳边轻声说道。可是，躺在床上的银发男子固执地不肯睁眼。于是，蓝可稍稍提高音量，又叫了一次。
　　“起床啦，卡卡西桑~”
　　床上的男子依旧一动不动。
　　挑了挑眉，蓝可果断地走到窗前，“唰”地一下拉开窗帘，放进了明媚的阳光。
　　转过身，在阳光的刺激下，躺在床上试图继续睡觉的银发男子终于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为什么每天都来这么早？”有些费力地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卡卡西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一天之计在于晨，卡卡西桑。”打开窗户放进清晨清甜的空气，蓝可语调轻快地说。走回床头柜，女孩为卡卡西拿出装着早餐的饭盒，“多呼吸呼吸清晨新鲜的空气，接受一下阳光的照耀，有利于伤势恢复。”
　　打开饭盒，卡卡西满意地看到了他想要的山药小米粥。
　　“我以为良好的睡眠才是伤势恢复的关键。”有些笨拙地用勺子喝了一口粥，卡卡西发现粥的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
　　“所以我才费心费力地给你煮了那所谓可以安眠的粥。味道……应该还行吧？”蓝可有点忐忑地问道。虽然她花了大量的心思在煮粥上，之前也自己尝过，但是她还是想得到作为师父的卡卡西亲自认可。
　　“厨艺见长。”卡卡西做出了简洁明了的回答。
　　“谢谢。”蓝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沉默中度过。卡卡西笨拙而缓慢地解决他的粥，蓝可则小心而缓慢地为卡卡西削着苹果。
　　那么，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呢？蓝可一边指挥着小刀把鲜红的果皮削下，一边纠结着该如何告诉一直照顾着她的银发忍者自己在没有事先通知他的情况下就私自决定要搬出他家的事实。
　　在他吃苹果的时候装作漫不经心地告诉他？还是在走之前——
　　“啊！”一个不小心，蓝可划破了手。苹果从手中掉下滚到了角落，拇指上不大不小的伤口渗出了鲜红的血。
　　放下手中的水果刀，看着手上鲜红的血，蓝可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到蓝可划伤了手指，卡卡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饭盒。“怎么样，伤得深么？”卡卡西努力地撑起身子，想看看女孩受伤的手指。
　　蓝可觉得卡卡西的声音离她很遥远。白色的床单，卡卡西紧张的神情在她眼前晃动，可她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头很晕。这是怎么了？蓝可问自己。我可从来没有晕血的毛病啊？
　　“蓝可？”
　　蓝可听到卡卡西在叫她，可是强烈的晕眩让她无法作出回应。
　　“蓝可！”
　　该死的！蓝可用左手扶住额头，动用全部意志拼命想止住这该死的晕眩。停下。快停下！
　　终于，世界停止了旋转。抬起头，蓝可发现卡卡西抓住了她受伤的右手，正用复杂的神情看着她。
　　“你……还好吧？”卡卡西问。
　　蓝可知道，卡卡西问的不是她的伤口。
　　躲避着银发上忍的目光，蓝可把手从他手里抽出。
　　“我、我去找人包扎一下。”说完，蓝可立刻逃出了病房。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卡卡西的神情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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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蓝可回来了。受伤的手指裹上了纱布，不过看上去并不严重。
　　“处理好了？”卡卡西侧了侧头，指向蓝可受伤的手指。
　　“啊、嗯。没问题了。小伤口。”蓝可非常感激卡卡西没有问她刚才的异样。
　　“抱歉，我这样没办法帮你削苹果了。”蓝可抓了抓头，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没关系。”卡卡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不过，应该告诉我了吧。那让你走神划破手指的事。”
　　“诶？”蓝可望着一脸了然的银发忍者，掩不住自己的惊讶。她以为……她已经掩饰得很好了。
　　“察言观色是一个优秀忍者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蓝可。”卡卡西说。而他，是一个精英上忍。
　　“啊啊抱歉，其实……不是想故意瞒着你的。”蓝可尴尬地打着哈哈，她的确不是想故意隐瞒什么，她只是不确定卡卡西对此会有什么反应。她有些害怕卡卡西会反对她的决定。
　　“那个，前几天我请凯桑帮忙申请了一个下忍公寓。”蓝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申请已经被批准了。”蓝可补充道。
　　“我准备搬出来。”蓝可作了最终的总结。
　　蓝可紧张地等待着卡卡西的反应。
　　“我知道了。”卡卡西淡淡地点了点头。
　　“额，就是这样？”蓝可抓了抓头发，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的。你要搬出去，我知道了。”卡卡西又一次说道。
　　“我以为你会——”
　　“反对？”卡卡西接上蓝可没说完的话，“虽然这五个多月都是我在照顾你，但我不是你的监护人，蓝可。而且你已经成年了。”是的，就在三个月前，蓝可满了二十岁，所以现在无论是以什么标准来说，蓝可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不管我怎么认为，这完全是你自己的决定。”卡卡西平静地说。
　　“可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卡卡西桑。你觉得……我可以吗？”可以自立了吗？蓝可忐忑地等待着银发上忍的回答。
　　“你一直很努力，蓝可。”卡卡西弯了弯眼眸。女孩一直在努力地融入这个世界，努力地学习这里的语言，学习自己解决温饱问题，学习自己保护自己。这一切，卡卡西都看在眼里，也参与其中。他相信眼前这个一直努力着的女孩，她能够处理好一个人生活的问题——至少是大部分问题，如果不是全部的话。
　　“谢谢。”感受到男子话语中的信任，蓝可露出了释然的笑。
　　“那……我先走了，卡卡西桑。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好。”蓝可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准备一个人搬家？”打断了蓝可的行动，卡卡西问道。
　　蓝可摇了摇头。“凯桑和玄间桑答应了会来帮忙。”
　　卡卡西挑了挑眉。“玄间？”
　　“是的。”蓝可点了点头，“我们算是……额……和解了？”蓝可试图找到合适的词来解释她和玄间历时近半年的僵硬关系中出现的缓和，“我告诉他那不是他的错。”
　　卡卡西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那，我走了。”蓝可有些局促地说，“再见，卡卡西桑。”
　　“啊，再见。”
　　卡卡西注视着蓝可快步离开，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很快，他就察觉不到女孩的气息了。一瞬间，卡卡西发现自己竟然觉得有些落寞。
　　以后又是一个人了啊。望着窗外的云，卡卡西有些出神地想。不过他并没能想太久，很快，病房的门就被再次拉开，年轻的女护士拿着药膏和绷带走了进来。
　　“该换药了，旗木上忍。”女护士用职业化的口气说。
　　“啊，有劳了。”调整回和平时一样的微笑，卡卡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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