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征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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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疯狂的醉酒之夜算起，时间已经悄悄流过了3个月。这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对于蓝可来说，唯一确定的一点是，这三个月极其难熬。每天她都要和她那极其严厉的日语老师卡卡西一起，在那名为“日语学习”的苦难丛林里花上十几个小时进行如同荒野求生般的艰难跋涉。嗯？你问为什么不是凯来教导蓝可？啊，这个嘛。撇开凯桑自认为没能在酒席中好好保护蓝可而愧疚得躲了她整整一个礼拜不说，等到凯终于肯在蓝可面前出现，他和蓝可却痛苦地发现，要让凯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屋子里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于是，理所当然地，日语教师一职由我们的精英忍者卡卡西担任。而凯也终于解脱地松了口气，跑到不知何处进行他的热血修炼去了
于是，这三个月，蓝可在卡卡西的督促下过着极其有规律的生活。早上七点起床，然后到离上忍公寓区不远的第三演习场跑步（这是蓝可自己要求的，说是要减肥。虽然卡卡西认为她已经够瘦了）。跑将近一个小时，回来。迅速冲一个澡，出来后刚好可以享用银发“保姆”准备的传统日式朝食。（菜式每天更换，但基本不改的有一块烧鲑鱼，两片紫菜，一个温泉蛋，一碗煮出来的蔬菜，中间有小芋头、蜜糖豆和冬菇等。）对此，蓝可曾经惊讶地赞叹。毕竟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能把菜做得如此精妙实在难得，甚至可以说好得让女人嫉妒。而对此，卡卡西只是耸了耸肩，平平淡淡地声称只是不想亏待自己的胃罢了。
然而，早饭过后便是一天黑暗的开始。收拾好碗碟后，银发“保姆”像是把他的温柔和宽容随那些食物残渣一起收拾掉了一样，瞬间由居家好男人变成了魔鬼教师。不厌其烦地纠正蓝可的发音，写错的单词理所当然地一遍又一遍抄写，直到再不错为止。在蓝可偶尔分神的时候用书不轻不重地敲在她的脑袋，换来蓝可捂着脑袋、鼓着腮帮的鬼脸一个。
“天使模样魔鬼心。”蓝可曾经在背地里这么说过教她日语时的卡卡西。当然，用的是中文。她可不想冒着被敲头的风险去图一时的口舌之快。不过，得益于卡卡西的魔鬼训练、蓝可自身的天赋以及纯日语环境，蓝可最终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内达到了能与卡卡西进行一般日常交流的水平。虽然称不上能应付一切场合，但是至少她能到书店找几本有趣的书看（《亲热》系列除外，这一点卡卡西看得很紧），以及到影音店找几盘音乐磁带来听了。
这样的进步，可以说是给蓝可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但与此同时，她也不会永远不会忘记与之相等的代价。卡卡西也同样。因为在这三个月的痛苦学习期间发生的一件事，差点彻底改变了两人本来淡如温水的生活。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盛夏，空气里的不安分因子似乎也跟着多了起来。夏天，总是给蓝可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夏日那热烈而清甜的空气中有什么在撩动她的心，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寻找那让她悸动不已的未知。
当然，在这种解决语言障碍迫在眉睫的时候，蓝可会用理智克制住那种源于内心的冲动，静下心，安分地坐在书桌前，一遍又一遍写那些不甚相似的平假名、片假名，以及耐着性子听卡卡西纠正她的发音。本来这一切应该不断继续下去的，但在那天，蓝可发现自己不知怎的，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啪！”卡卡西手中的书像往常一样，不轻不重的敲在了蓝可头上。
“痛！”
“今天是怎么了？这个词已经连续错了三次了！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干嘛突然打人！”没有像往常一样鼓着腮帮做鬼脸，蓝可面色不善地给了卡卡西一个白眼。
“错了就要挨罚。不一直是这样么？好啦，快重新写。再写错还要挨罚哦~”
蓝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纸上，却发现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单词的确切拼法。
好像是这样？蓝可赌气似的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五个平假名。然后，毫不意外地，卡卡西手里的书再一次敲到了蓝可的脑袋上。
“啪！”
“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给我好好集中——”
“够了。”蓝可低垂着头，握着笔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嗯？”卡卡西一下子愣住了。眼前一向温和的女孩此时身上正辐射出一种令人颤抖的戾气。
“我受够了！”蓝可“唰”地一下站起来，带翻了身下的椅子。
“总是打人！总是打人！你除了会打我之外还会干什么？你就不会教教我记这些该死单词的诀窍？你说，除了打人之外都干了些什么！你这只会打人的混蛋！”蓝可用中文吼道，怒视着已完全震惊的卡卡西的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吼完，她狠狠地把笔摔在桌上，一脚踢开翻到的椅子就往外走。
“等一下。”就当蓝可要按下把手冲出大门的时候，卡卡西一把拉住了她。
“放开我！”蓝可愤怒的甩着被钳制的手臂，却发现她无法挣脱。
“放开我。”发现挣扎无用的蓝可停了下来。用冷得可怕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卡卡西那同样严肃的右眼。
“如果你想出去的话，告诉我你要去哪。”
“这不用你管。”
“告诉我你要去哪。”卡卡西的脸色变得阴沉，声音里压抑着隐隐的怒气。
“我说了——”
“这不用你管！”蓝可大吼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竟然抓住卡卡西用来钳制自己的手臂，把他甩了出去。卡卡西的身体与桌椅发生了强烈的碰撞，廉价的木质桌椅立刻分崩离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然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蓝可对此漠不关心。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残骸中的卡卡西，然后夺门而出。
门被“砰”地带上，力道之大使天花板上的墙粉都掉下来几块。其中一块不偏不倚正落在卡卡西低垂的头上，然后又顺着他银色的发丝跌落在他面前布满木片的地上。
“滴答。”一滴血从被木片划破的伤口中流出，滴在了上面。于是那漠然的白上，多了妖冶的红。
“滴答。”又一滴血在上面晕开。
“滴答。”
“滴答。”
……………………
血一直在流，而卡卡西只是那样沉默地陷在桌椅的残骸中，丝毫没有处理伤口的意思。在夏日傍晚渐渐冷寂的日光中，阴影中的他就像是一个被时间抛弃的雕塑。
“滴答。”
“滴答。”
**
蓝可自卡卡西家夺门而出出后一直在跑。跑下三层楼的楼梯，跑出上忍公寓区，跑向木叶熙熙攘攘的街道。
她一直在跑，憋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气，不知疲倦地，闷头在跑。无视路人讶异的目光，无视眼前道路的去向，不管撞到了谁或是什么不理睬也不道歉，不管跑向何方目的是什么，她只是在跑。没有目的却也不停歇。像是要把什么发泄出来似地奔跑。
“呼——”
“呼——”
蓝可终于跑累了，弯着腰扶着膝盖停了下来，大口地喘气。猛地吸进一口，再像鼓风机似的把气禁书突出。如果她还能计算，她将发现在刚刚的半小时内，她所跑过的距离是她每天一小时晨跑的四倍之多。
但她并不知道这些。刚刚被怒火充盈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而刚刚飞奔时她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向前跑。远离那个名叫旗木卡卡西的男人。
这便是她的大脑所知道的的一切了。
不过，就如同燃烧的煤炭终将烧尽一样，等蓝可渐渐把气喘匀，她也终于慢慢冷静。重新站起身，蓝可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小河边。几乎没有多想，蓝可径直走向河边的一棵大树，在树下坐了下来。
背靠着树干，蓝可抬头望向天空。然而那棵树很大，夏日里茂盛的枝叶遮挡了她的视线。所以蓝可看到的，只是一个个耀眼的光斑，太阳小孔成像的影子明晃晃的倒映在她的眼眸里。一瞬间，明亮的光线让蓝可有些晕眩，于是她闭上眼，屏住呼吸，以此来让身体适应眩晕带来的不适。
少顷，蓝可缓缓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随风轻摇的绿草和不紧不慢流动的河水。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静谧，夏日的躁动在此似乎全然不存。蓝可躁动的内心也渐渐平和下来。但尽管如此，她仍什么都不愿想。于是她只是无神地盯着眼前流动的河水，侧耳倾听耳边划过的风声。
“呼。”
“呼。”
***
“砰砰砰！”
不久前蓝可狠狠摔上的门被敲响了。
“卡卡西！卡卡西你在里面吗？”
是凯的声音。埋在阴影里的可惜微微动了动。
“喂！卡卡西！出什么事了？”
没有回答。
“喂！卡卡西！卡卡西！我知道你在里面！刚才的响声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开开门！”
凯重重地拍着门，但是门内依旧了无声息。
凯深吸了口气。
“没办法了。那么——”凯后退了一步，抬脚。
“呀哒！”
凯的脚最终停在了半空。卡卡西在最后一刻拉开了门。
“啊啊！你终于出来了！发生了什——”
“我出去一下。”穿戴整齐的卡卡西没有理会凯的问话，径直关上门，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便直接从三层楼的高度跳了下去。
“喂！！！你去哪？？？”不明所以的凯向卡卡西迅速远离的方向喊道，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真是的！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
温暖的风混着青草的香气持久地萦绕在蓝可周围。总是刚才她心里有再大的怒火，再大的不满，此时也已彻底被无处不在的祥和感抚平。蓝可收起双腿，抱着膝盖，把下巴搁在上面。
刚才，我似乎把他弄伤了。
卡卡西跌坐在桌椅残骸中的景象在蓝可脑海中颤抖着闪现。卡卡西低垂着头，看上去颓然而无力。褐色的木片散落在他四周，尖锐、突兀。
蓝可把头埋在胸前。
那不是我认识的旗木卡卡西。蓝可闭上眼痛苦地想。他应该是高大且充满力量的，头永远高高的抬起，温和的眼眸里隐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而现在……
蓝可更紧地抱住了自己，几乎把她自己变成了一个球。
是我。是我伤害了他。
认识到这一点，蓝可的心便刀割般地痛。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出，就好像死了一样。
然而，毫无征兆地，蓝可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需要回去。蓝可深吸了一口甜软静谧的空气。我要向他道歉，这都是我的错。之前或愤怒或冷漠或无神的眼神在此刻都消失不见，留下的唯有闪闪发亮的坚定。
我需要、回去。回到他的身边。
蓝可攥紧了拳，然后放开，像个战士似的离开了那片芳草茵茵的河岸。
*****
卡卡西在房顶上快速跳跃着，平时透着懒散的右眼，此时却凌厉异常。他迅速地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搜寻着，然而哪里都看不到他要找的女孩。
她每日跑步的演习场里没有。
她爱去的书店里没有。
她经常光顾的影音店里没有。
她偶尔拜访的公园里没有。
仅在第一天带她去过的超市和咖喱店里也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天色越来越暗，但是哪里都看不到那个倔强女孩的影子，她就像是从空气里蒸发了一样。
该死！卡卡西狠狠地把拳头砸在无辜的墙上，之前被木片划伤，仍未愈合未经处理的伤口又一次渗出血来。
这怎么可能！那样一个文弱的女孩，怎么可能就这样、就这样消失不见！
卡卡西渗血的拳头无意识地松开又握紧。
冷静下来。他对自己说，努力平复身体不住的颤抖。
必须要冷静下来。我一定、一定漏掉了什么。卡卡西将手掌按上留着他血迹的墙。她不可能就这么消失。卡卡西拂过他自己留下的蜿蜒血迹。她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不留一丝存在过的气息。
气息？！卡卡西的右眸瞬间睁大，他竟然忘了这一点！
“通灵之术！”
******
“呼——”
“呼——”
蓝可喘着气在一条小巷中停下。她发现自己迷路了。在她被莫名的气愤冲昏头脑之时，她已不知不觉来到了木叶村的外围。这里，对于志在上忍公寓区附近的蓝可来说，是完全的陌生之地。
方向感向来不好的蓝可在众多看起来极其相像的小巷中转来转去，最终彻底迷失了方向。天色越来越暗，蓝可心里不禁焦急，脚下的步子逐渐加快。
然而。不是。不是！不是！！
哪里都不是回家的路。无论蓝可怎么走，周围的景色都是那样的陌生。偶尔路过的人无一不顶着麻木的面孔，零落的店铺亮着垂死挣扎的灯。
不对、不对。这不对！
蓝可拼命地摇着头，想驱走内心的恐惧。
我住的地方应该有热闹的集市，欢快地人群，有那群以各种方式关心着我的上忍。而这里——蓝可再一次环顾四周——我不应该在这死一样的地方！
蓝可用力咬了下嘴唇，努力止住身体不住的颤抖。深吸一口气，蓝可走向了右手边的小巷。很快，蓝可小小的身影便淹没在了黄昏斜长的阴影中。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比黄昏更为浓重的阴影正在向她包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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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还没到吗！”
“还有一阵呢。那小丫头可真能跑。”
褐色的忍犬用慵懒的眼神回应着主人的焦急。
卡卡西攥紧了拳头，手掌中的伤口传来一阵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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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女孩子在这种时候孤身一人到处乱跑可是很危险的哟。”
正要穿过小巷的蓝可身体猛地一滞，瞳孔骤缩。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僵硬地望向那流里流气的声源。
那声音的主人隐藏在阴影中，蓝可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本能地感到极大的危险。
跑！
蓝可下意识地指挥着身体向相反方向跑去，可她才跑出几步，就被狠狠地击中了腹部，退回了原处。
“唔！”蓝可的身体与地面猛烈地碰撞，迫使她发出了压抑的呻吟。
“这妞长得可真不错啊，boss！”把蓝可打翻在地的胖子说话了，声音低沉而粗野。
“啊。捡到宝了呢，山本。”被唤作boss的人从阴影中走出，随他走出的还有另外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与山本不同，他的声音精致而邪恶。
“不过，你似乎下手太重了啊。”boss走到蓝可面前，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哪里的事，您瞧，她还能跑呢。”
蓝可捂着刚刚被猛击过的肚子，挣扎着往巷子另一头奔跑。
但是——
“唔！”
“啊！”
“呃！”
无论她跑向哪里，总有人把她打翻在地。终于，她在地上缩成一团，再也爬不起来。
蓝可痛苦地抱着双臂，徒劳地想缓解从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她战栗着，看着那个被唤作boss的青年逐渐向自己靠近。
“你跑不掉的。”赤色头发的青年抬起蓝可的下巴，黑色的眼眸透着邪魅，紧紧地盯着蓝可那双同样色泽但办事恐惧的眼。
“你……你想……”蓝可颤抖地张开双唇，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哦呀。你说，我想干什么呢？”有着赤红发色的青年将他细长苍白的手指划过蓝可颤抖的唇，有逐渐向下，轻轻勾住了蓝可的衣领。
“啊啊啊！！！！！”
*********
“卡卡西！”
“怎么了？”
“那丫头好像出事了！”
“什么！”卡卡西少见地狂躁不安。
“再加快些速度！”
“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征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