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阑珊》长河落日

22、碧玉簪22

　　：“恭祝皇上万寿无疆，我月国江山千秋万代，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圣教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和月华入座后，下方百官又开始跪下齐声祝贺。我和袁定南这里有精通两国语言的翻译，因此听懂他们的话已不是难事。
　　：“众爱卿都平身吧，你们的心意朕已经心领了，今日虽是朕的寿辰，但是朕心里只是希望和能众爱卿举杯共饮，繁文缛节的就不必讲究了，所有人都必须开怀畅饮，不醉不归。”皇帝半玩笑的下令。
　　下面的群臣笑着领命，使臣们要一一献上贺礼，轮到袁定南的时候，袁定南却是空手而出，在所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袁定南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皇上，天朝的这份礼比较特殊，需要皇上自己赢到。”
　　众人议论纷纷，惊疑不定，公主附耳在一太监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太监后来又到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皇帝听完后，脸上神情一阵红一阵白，末了方才缓缓一笑：“天朝的礼物，想来定然是别出心裁，朕期待不已，倒不知这礼物要怎么才能赢到？”
　　袁定南目光定在一旁的月华身上：“早有耳闻，圣教主琴技过人，在下此番带来的家奴，也是个极懂音律的，倒不知能否与圣教主较量一番，一决高下。”
　　我心惊不已，袁定南带过来的家奴不是指我吗？
　　月国的朝臣已经开始显漏不满，毕竟让他们圣教主屈尊和一个小小家奴较量，不管结果如何，都会使月华大跌身份。
　　袁定南始终气定神怡的看着月华，旁人的言语他都不在意，只听月华是否答应一般。月华精致绝美的眉眼瞬间冷凝，皇帝为难的看了看月华，终是派人向他传话，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月华眉间的愠怒渐渐淡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袁定南和他身后已经懵了的我。
　　：“以琴会友，不分尊卑，这是琴行的一个古话，本尊便答应了袁将军的要求，只是袁将军也要好生掂量一下，天朝的礼物是否值得本尊如此屈尊降贵。”月华淡淡的嗓音充斥着警告的意味。
　　这个时候面对这位飘逸如仙，又鬼魅神秘的教主还能一脸坦荡的人也只有袁定南了，袁定南伸手将我推了出来，脸上神情笃定而又自信：“教主请放心，在下的礼物绝对担得起这个价值。”
　　我双腿几乎要打颤了，在众人轻蔑又隐忍着愤怒的目光里，天可怜见，我从未说过我精通音律，今日，我命休矣。
　　月华从台阶上走下，每一步缓慢而又优雅，就仿佛脚下踏着的是云彩一般，繁复的礼服下摆随着他步步生花，我几乎不敢抬头，直到他在我跟前停下，声音不复方才的威严，带着以前的柔和，而且他说的是天朝语：“你叫什么名字？”
　　：“九朝。”我一个没回过神说了自己的真名，当下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九朝，好名字。”月华袖袍一挥在我身边席地而坐，宫人将琴桌摆好在他跟前，我在与他相邻的琴桌前坐好，偷眼看了他一眼，他宽大的袖袍下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了两下，似在试这琴的音质。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装模作样了两下。月华目光柔的看着我：“不知罗公子想要怎么个比法？”
　　我讪讪的笑了笑：“还是教主来定吧。”
　　月华凝神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古曲凤凰于飞，共有四章八段三十二小节，你我轮流演奏一小节，直到一曲毕，罗公子意下如何？”
　　这个办法倒真是好，两人轮流着一人一段，相比起来，优劣会更加明显，我硬着头皮点头：“好。”
　　月华点了点头，手指在弦上一划：“本尊先开始第一节了，罗公子请注意接手。”
　　我双手藏在袖里已经出了一层汗，手指头甚至不听使唤的颤抖着，我学过一段时间的琴，但是入了青城派后便鲜少再有机会碰琴了，如今忽然要和这样一个高手过招，我怎不紧张。
　　月华的琴音干净灵动，从他指尖划出来的琴音就好象是一个个跳动的精灵，不愧是此道高人。我动了动食指，将手轻轻放在琴弦上，月华的第一节马上就要结束了，在他目光看向我的时候，我眼一闭，手指带动琴弦，尽量将心里的害怕惶恐抛到一边，只沉浸到演奏中，当流畅的琴音悠扬的传出时，我才渐渐平静下来，手指也越来越领灵活，尽管中间六年的空白，可是琴技却似乎并没有退步，这些琴弦在我的指下也并不显得陌生，我的心也渐渐开始放松。
　　第二节很快的演奏完了，月华不紧不慢的接着我弹起了第三节的音乐，我暗暗吐了一口气，冷汗几乎将我的后背浸湿。我摒除杂念，集中精神的去感受月华的琴音，然后接着他的手开始弹奏第四段，因为手指对琴弦已经全然熟悉和自己放松的情绪，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一次比上一次弹得要好很多。果然在我停手时，月华对我点了点头，似在默许我的琴音。我们就这样轮流着，到了高潮部分，也就是第四章，第四章的琴音激昂有力，节奏也要偏快很多，月华已经全身心的投入了琴声中，投入到那惊心动魄的凤凰涅磐的场景中，我捏了捏手心，也开始幻想自己走进了那样的音乐里，走进了音乐表达的世界里，到了我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的顺着月华的节奏，再现那恢宏的场面，琴音高亢急促，但欠缺了声势，我正心存遗憾的时候，月华却加入了我的演奏，两架琴一起同步演奏者同样的曲调，声势壮大起来，我明白了月华的意思，和他一起将第四章合奏完。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我几乎是长长的竖了一口气，我可是用生命在弹奏，一曲毕，只觉得自己跟长跑了般劳累辛苦。
　　殿里一片寂静，还是袁定南先带了头，众人才跟着热烈的鼓掌起来，我有些羞赧，我的琴技和月华还有很大的差距，他完全是驾轻就熟，而我是竭尽全力。
　　我默默的走回袁定南身后，月华也在宫人的搀扶下回到了座位，袁定南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继而对着月华说道：“教主琴技果然天下第一，在下甘拜下风。”
　　：“既然赢了，袁公子是否也该献出天朝的贺礼了。”月华轻试了额上的汗珠，目光悠然的看着袁定南。
　　袁定南颔首笑道：“这个自然，天朝此番贺礼便是米粮食一万担，不知这份贺礼皇上和教主是否满意？”
　　皇帝和月华都是早已知道了的，因此并未显出惊讶的神情来，下面的月国官员倒是惊喜万分。
　　皇上微微笑道：“天朝厚礼，朕万分满意。愿天朝和月国世代交好，永世和平。”
　　：“天朝月国世代交好，永世和平。”下面的官员们齐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