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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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看到的所有记忆，到这里已经完了。
对面的段言复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自嘲。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救她。”作为一只离魂，谈起往事他仍然是有些痛苦地哽咽，“匈奴王子是唯一同意和解的同盟，我若是贸然救她只怕会让国家风雨飘摇。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被她最后的那句等我所困扰，我开始暴躁易怒。”
那时新婚的时候，他曾带她看遍皇宫内院，甚至带她看了虎符的另一半。
开国皇帝为了防止将军弄权，特意将虎符分成两半，一半放在现任将军手中，另一半则藏在皇宫中，仅有当朝皇帝知道它的所在。若要调动大部队人马，只有合二为一，部队才会听凭调遣。
他以为她是知道的，知道那块有些坑坑洼洼的玉牌是极为重要的虎符。
其实，她一个弱女子，没有听过关于这的传闻，更没有他人会把这种事情介绍给她，她只是以为这是一块皇帝世代流传的玉佩罢了。
只是，在听闻败仗的时候，他被愤怒与挫败冲昏了头脑。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能够救回自己日夜思念着的人儿。
他一边痛恨着自己的无力，一边将自己的错误归罪于他人。
最后，归罪到了他最爱的人身上。
只是一道口谕，
两个字，“寒毒”，
她的未来便被他生生地扼杀了。
他甚至残忍地想着，
这样的女人，既然我得不到，那其他人也别想染指她。
她死了，
被他逼死了。
他自己这才惊觉做了什么，
后悔么？
那不叫后悔，
那种感觉是死亡都比不上的绝望。
他时常会梦见以前笑貌如花的她，
又会梦见脸色煞白含泪质问着他的她……
但是，她不在了。
能不能把她还给我？我把我的命交给你。
他常常笑着问苍天。
他不是没有想过死亡，但是自己有什么资格下去见她呢？
她用生命换来的江山，
不，是他用她的生命换来的江山，
怎么能够轻易抛下呢？
不是为了权，不是为了利，更不是为了九五之尊的优越感，
只是，也许她会为了以命相换的江山河土，再来看他一眼呢？
他一直以为自己撑得下去，直到有一天，那个在匈奴一直服侍裴冷的丫鬟跪在他面前，请求他去匈奴看看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他答应了，不顾众人反对前往了那片陌生的土地，
那片她香消玉殒的土地。
一路上，他破例让小丫鬟与自己共乘一轿，
听着小丫鬟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已到后来的面有戚戚色地絮絮叨叨地说着裴冷在匈奴每天的心情与往事，他突然觉得，自己从与她告别的那一瞬起，就已经真正与她分离了，再也无法释怀地分离了。
他想起了自己对她信誓旦旦的许诺，不禁冷笑。
笑着笑着，一刀穿心。
方才还在对他诉说着裴冷的往事的小丫头，现在一面落泪一面将刀更深地扎进他的胸膛。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也从来没有被别人真正当成妹妹一样对待过。但她从到匈奴本营来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笑过。都是你，都是你！裴小姐偶尔会跟我谈起你，她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自豪。你知道她临死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么？还有我们的王子，一生只爱上了这一个永远不会爱他的姑娘。你是多么狠毒无情啊，昔日的恋人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毒害……”
他觉得视线有点模糊，眼眶热热的，
但泪水已经来不及流出了，
他多么想要再看到裴冷一眼，
就算是领他到阴间的路也好。
没有，一眼也没有。
再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