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and Star》三个伙伴

11、Light and Star──11[完]

　　[结局]

　　Part 1
　　他/她坐在电脑前，不断刷新著页面。
　　页面上显示著标题，黑色加粗文字，大大的显示在屏幕上。张牙舞爪。
　　他/她有些烦躁地在椅子上敲击著键盘，输入字体，又按著退格键，将字删除。
　　时间来不及了。给H.R.L的打击只能这麽大，等到那边缓过劲头来，就什麽也来不及了。设计图拿不到手，说什麽也没用。
　　那人将脸埋进手掌当中，默默计算著时间。

　　拖下去就会被察觉到。

　　那是无法挽回的後果。

　　不管怎样都要快一些。

　　可至今为止都没有能够采取什麽措施，可以有效地夺取设计图。之前的时间都花在清扫障碍上了。
　　不行！绝对不行！

　　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

　　Part 2
　　木昕音第二天眼睛哭得肿肿的。
　　听裴南说。
　　穆浅浅有些不甚在意地挑起眉头，没心没肺道：“那又关我什麽事？”而一旁的裴南摇著手指，对她的举动表示极度的不赞同。
　　“对待一个小女孩怎麽可以这样呢？”
　　“说实在的，混蛋裴，我从以前就觉得你有恋童倾向。”
　　“那都是迫不得已。”
　　“哼。”
　　沈默，又是沈默。
　　裴南突然发现，这一次见面後，他们之间的隔阂明显又多了。
　　他假咳一声，打算找一个两人都可以谈论的话题，可在脑中搜索一通，悲哀地发现似乎公事就是他们之间共同的话题。
　　什麽时候变成这样了啊……
　　裴南心中默默暗叹。

　　“那个，你把设计图藏哪儿了？”说完，裴南就想自个儿赏自个儿一个巴掌。

　　穆浅浅终於把眼移到他身上，眼神淡淡地扫了他几眼後，开口问道：“你问这个干吗？”
　　“别误会啊！”
　　“我才不想误会。”

　　於是又是一阵沈默。

　　过了好久，他们只是不停地喝著饮料，一个看风景，一个看杯子。

　　Part 3
　　网络一直都是战场。
　　不论是什麽时候。
　　半个月左右，在某一个论坛网站上，有人发帖说了一个计划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持怀疑态度，有人坚信不疑，有人将末日论搬出。
　　各有各的说法。
　　而其中，在这个城市的屏幕背後，有那麽几个各怀鬼胎的人在关注著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由於内容过於强悍，而历年的各国大小风波终於让人们的疑心多了一重，半个月过去，依然没有人将它引到现实生活中来。
　　这也是一种自暴自弃的表现。

　　而现在，一则由匿名网友发出的发言又一次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还记得一年多之前，在这个城市发生的爆炸案？设计图就是从那里泄露出去的。而那栋大楼便是研究‘Dawn’计划的地方。”

　　於是战争又起。
　　而这次给人的说服力比上次强了不少。有人跟帖，例举种种原本那栋楼的奇怪之处，也有人自称是那栋大楼中某某人的亲属。

　　是真是假。有心人才知道。

　　Part 4
　　又是黑夜。
　　无星的夜空。
　　不是中国有句话麽，月黑风高夜，杀人发火时。

　　穆浅浅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入鼻是带著刺鼻味道的空气。

　　她有些郁闷地低下头。手中的手机不停地被主人用手指敲击著，发出不平的声音。
　　在手机显示著已发送之後。它又收到一份短信：
　　证实了，阿尔瓦医生被人逼迫。至於是谁，我想你知道。

　　不不不，我不知道。这种东西要今天才知道不是吗？

　　她停下脚步，低头。
　　看样子似乎是在看著地面，实际上，她是在看著自己胸前的吊坠。

　　设计图就在这小小的，小小的U盘当中。

　　穆浅浅抬头环顾四周，她自己已经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大大的城市广场上面。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
　　这是当然的，除了环绕四周的路上，偶尔有著汽车的鸣笛声，引擎发动的声音。呜呜直叫。
　　叫得她心中烦躁不安。
　　穆浅浅手中拿著一罐可乐。她的手指在边缘划过，轻轻拉开拉口。

　　呲──

　　“我记得我有叫你少喝点这种碳酸饮料。”

　　Part 5
　　在宫若絮按照约定到医院的时候，木昕音已经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
　　她快走几步，扶起木昕音：“怎麽？”
　　女孩摇摇头，捂著嘴咳嗽，指著病房，“有人来了。”
　　宫若絮皱紧眉头。她看了看病房门口，又看了看倒在自己怀中的木昕音。

　　直到一声枪响。

　　她猛地抬起头，又低下头去：“没关系吧？请撑一会儿，我等会儿就来找你。”宫若絮说著，将木昕音放下，抬脚就往病房跑去。

　　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木钊颤抖著的干枯的手握著枪，哆哆嗦嗦地放下。
　　她低头，倒在血泊中的是自己熟悉的面容──
　　杰森。

　　宫若絮呆立一阵，便往房外跑去。

　　──间谍不是只有一个。从来不是。

　　──“那个人”其实是“他们”。

　　──他们分工明确，一个潜伏在暗处，提供情报，一个伺机而动。

　　──Calena也是间谍，但她不清楚在这座城市中的“那个人”是谁，自然也不知道间谍有几个。

　　──可你必须明白，谣言，还有我的煽风点火已经把他们逼到了死角。他们必须得出手了。

　　──就在今天。

　　她安顿好受了伤的木昕音，急匆匆地跑出医院，拦了一辆计程车。

　　……

　　──其实一点也不难猜间谍是谁，Calena已经给过暗示了。她知道我和我的父母从来没有关系好过。自然也知道，就算父亲受伤了，我也不会去关心。那她就没有提起的必要，可为什麽她要提起呢？因为她不想让我回到美国总部去，那里有除了她之外的间谍。

　　──最重要的是，真的就是如此的巧合？在短短两天内，就有两个人问过我们同样的问题……

　　Part 7
　　“Calena比谁都要爱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可是死的人却是她……”
　　“你知道的，我是个反社会论者。从小就是。”

　　夜空依旧无星。可背景却是光怪陆离的城市。

　　裴南站在穆浅浅面前。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结论就是，死的人应该是我。”

　　穆浅浅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忆起自己生不如死的青春期。
　　她在美国长大，而父母从不管她。即使明白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也不想原谅父母对她的漠视。而从小缺乏亲情的关爱的她最终变得孤僻。
　　而孤僻变了质，成了反社会。
　　她从来不觉得世界有多美好，她只知道那些情情爱爱不会属於自己。
　　在某一天，她呆呆望著家里的安眠药，忽然像受了什麽刺激，一下子就把整瓶吞下去。

　　心理医生判定她有自杀倾向。
　　自杀倾向+反社会=曾经的穆浅浅。

　　当她看见父母终於因为她而变得忧愁的面容时，她的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满足感。

　　她是破掉的人偶，里里外外都烂掉了，可还是不死心的等著有人能把她修补好。而她曾经私心的以为会是她的父母，可到底对他们期望太高。

　　於是她的生命中便出现了一个男人。

　　“你是谁？”
　　在她面前的少年歪著头想了想，回答道：“我是你父母的同事。你父母下达任务来，叫我来陪你。我叫裴南。”
　　然後她就有一种仰天长叹的无语冲动。为自己父母的滥用职权，为少年介绍之前竟然要思考的笨拙迟钝。
　　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十分合理。因为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那是否就是你真的名字。

　　而在穆浅浅生不如死的青春期中的某一段时间，裴南指著电脑中的星空的照片说：“这是黑暗中的光明，古时候人类没有灯光就是用它来照明的。只不过等人类发现了其他照明用具之後，它们就没用了。”
　　那时的她嗤之以鼻。骗谁呢！

　　而现在的穆浅浅很想指著裴南反驳道：“你错了。”
　　星星本身的意义不是给人类使用，它们在宇宙中自由地成长，灭亡，其意义广大无比，而那一点星光是它们无意施舍给人类的礼物。
　　人们有了灯光之後，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掩盖在华丽的灯光之下，不用心就不会发现。

　　星光照亮宇宙，灯光照亮地球。

　　世界没有真正的黑暗。

　　在她最後恍惚间抬头时，她最终还是依稀看见了。
　　那布满了星星的夜空衬著不夜的城市，比想象还要壮丽动人。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