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朝欢》酒润莲心

46、入辽对策

　　一路马蹄声不断，伴着马的喘息声，方旭实在是不忍心，用手拍了拍火莲肩膀：“先休息一会儿，这样跑下去马也受不了，瑞王不会追上来了。”方才我一心想着冲进辽境内，忽略了其他，被方旭提醒，低头看了看已显得疲惫不堪的白玫瑰，心中一疼，放缓马缰，捋了捋他的鬃毛，方旭见马停了下来，也不急着下马，我诧异回头，眼中满是疑问：“你干嘛不下去，不是说要休息？”方旭抱臂玩味的看着我

　　“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的，出了事我怎么向你爹和小离交代。”我也半开玩笑的顶了他胸脯一下，翻身跃下马，方旭无奈耸肩，把你跟丢了才没法子向爹交代，不，还有皇上和包大人，这罪过，我怕是但不起，哦，对，还有我的宝贝妹妹，我可不想看她天天抹眼泪。

　　白玫瑰得了休息时间，粗喘了几口大气，自己找食物和水补充体力，我累的直接躺在了黄土地上，看向开空发呆，方旭坐在我边上，打开水壶喝水，偏头问我：“你打算就这样闯进辽地？”我没有理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去辽救李承颂是必须做的，但是如此单枪匹马闯龙潭，闹不好会打草惊蛇，即便加上方旭也是势单力薄，辽人防范绝不简单，正自思考，胸口被水壶击中，我瞪了眼方旭，坐起身：“没想好。”直巴巴的三个字甩了过去，方旭到是笑了：“猜你也没想好。”

　　我拧开水壶，仰头猛灌了几口，水进了嗓子才感觉一阵的冰冷刺骨，生疼生疼的。忽而想到无间在辽应该有死士，然而死士大都直接听从爹的命令，若是此番前去能有他们接应自然方便许多，但这等于向爹透漏我与方旭的动向和地点….
　　“火莲”

　　“什么”我侧头看他，方旭颇为严肃的神情让我一阵诧异。

　　“你见过辽人的边界布防图吗？”

　　我闭眼思索了片刻，有几分的印象，但记得不甚清晰：“我画给你吧，大致一样，但细节不一定记得。”爹的行军笔记中有过辽军的作战习惯和风俗，凭借脑海中的一点记忆，在黄土地上用马鞭硬头粗略勾勒，指指点点“此处应是进入辽的第一道关卡，进入后行至右前方不远应是辽的主营帐，然而根据以前的情报看，李承颂不会在这。”

　　方旭拧眉细细观图复又问道：“若不在军中，难不成在皇宫？”

　　我默然颔首“这极有可能，但也没法断言，只能赌上一把。”

　　“这样风险太大，胜算几近于零，一不小心会闹的满盘皆输。”

　　“我余火莲从来就没赌输过！”

　　“是是是，无间少主大人，以你不要命的打法确实没人赢的过你。”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他耸肩一笑，眼里满是调侃：“你说呢？”

　　“我懒得理你。”真是难以置信，方旭也有开玩笑的时候。

　　“好啦，我不逗你了，你不打算让无间道援手吗？据我所知，无间在辽也是有不少部署的。”

　　我立刻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你还不死心？”无论如何，眼前这个人曾经为朝廷所用，他还想把我爹抓进去，不，那也的他的爹，但我丝毫不会怀疑，以他的刚正不阿必定会六亲不认。

　　“别误会，我只是想与其盲目的瞎找，不如利用无间的情报网，想来他也是不会介意的。”方旭笑的自然，我不禁上下打量他几眼，他？指谁？皇帝还是父亲？“你确定？你不怕别人说你是无间道同伙？”

　　“清者自清，况且咱们是去救人，凡事以国事优先考虑。”

　　“你和他真的很像。”我看着他的脸，又想起了父亲，他们才是亲父子，而我…..

　　“是吗？我觉得你比较像他。”我没有再理方旭而是静静的看向远方，你比较像20年前征战四方的他，那个忧国忧民，忠肝义胆的他，而我，或许比较像现在的他，无处容身的无间幽冥。

　　一连奔走数日，终于在夜晚接近辽宫，白玫瑰于一处空地四蹄蜷缩，跪卧在地上，我与方旭靠在它背上，多少还能抵挡些风，为了防止父亲的阻挡，出营过于仓促，手头的粮食所剩无几，此番必须速战速决，战争期间辽国城门紧闭，防守严密，如何入城成了最为棘手的问题，万一…..爹，求您助孩儿一臂之力，孩儿回去定会负荆请罪。偏头看一眼熟睡的方旭，探手过去，迅速点了他的睡穴，待他呼吸匀称，才悄悄走到宽阔的地方，用方巾蒙面，继而点燃了无间的召集烟火，鲜红的焰火绽放在夜空中，凄美而孤寂，不到片刻就有两处声音传来，一边来自宋营，一边来自辽，不知是那一边先到，若是宋营，会是父亲吗？

　　“属下参见少主。”白影一闪，已有两人身着白衣，跪于地下，不消片刻来自宋营的也到了跟前，透过月光看见了三个身影，不甚清晰，从身形上看似乎是闫氏兄弟，他们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过来？我故意背对着三兄弟问面前二人

　　“西夏公主在什么地点？”

　　“禀少主，据无间密探报，公主在辽宫密室，形同软禁，城门口有重兵把守，我等在此地埋伏多时，特来接应少主。”我还未说什么，闫三先一步过来，粗着声一脸惊讶：“啥？辽宫，密探？小子你这玩的也太玄乎了。”闫二倒是一幅摩拳擦掌的势头：“怎么，老三你怕了不成。”

　　“怕个鬼啊，老子闯辽营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逗蛐蛐呢。”

　　“某些人啊，真是吹牛也不带上税的。”

　　我看着这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真是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们去了。”一句话成功打断了二人争论，闫三一脸捉摸不定的阴笑顿时让我打了个机灵“这个好办啊，小子，你带上哥仨个什么都好说，这要是不带吗….”

　　闫二接口道“嘿嘿，没得商量，立即回营，不是请，是绑回去。”说着竟然从腰间真拿出绳子来了，我楞了片刻，没有言语，老大苍老的声音响在耳侧：“少主，以你的身份，独入辽内，恐有危险。”简简单单却又说的清楚明白，我垂下眼眸静默了，看来我还是没有父亲谋划的深远，叹息一声吩咐白衣暗卫：“以最快最隐蔽的方式，天亮之前必须进入辽地。”

　　“是”我命二人起身，大致了解了前行的路线，忽然意识的一个问题，扭头问兄弟三人：“你们怎么这么快找来，难道，你们跟踪我？”一时间陷入的沉默使我了然，闫二打着哈哈说着：“是尾随，跟踪多难听，小子我们可是来帮忙的。”我撇了闫二手里的绳子，真想说句不需要。

　　我手上用力解开了方旭的睡穴，他在几人的争吵中苏醒过来，只是略略惊讶眼前的状况，向我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我微微颔首示意无事，他又安静的躺了回去，他是个识时务的人，于无间道的事上，不插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待一切准备就绪，我命暗卫打头带领，方旭与闫氏兄弟跟在我身后，潜入辽宫暗道，本是按计划前往无间的据点，而我突然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