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落尽》怜生

2、贰

　　清晨的湖面上一片雾气，叶蓁斜倚在一株垂柳上，柔荑把玩着一根细枝。
　　当日若是能攀下一一枝，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他。
　　那日他拥着她策马飞奔，耳边风声猎猎，她听到他说要去寻他心中那片圣地。
　　她偏头看他：“那若找到了，你可还会回来？”
　　他笑着点点头，像是突然要说什么高兴的事，手下马鞭抽的越发用力，马飞速向前冲去。
　　“回去……家业……”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她只模糊地听到了几个字。刚想扭头问问，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点了下头。
　　第二日他便走了。
　　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她担忧地想,远远看见一片桃红靠近自己——是自己的三妹叶珊。
　　三妹自小体弱，几年前又受了寒，一年四季手脚冰凉，咳血已成了常事，是在是让人心怜。
　　“大姐。”她柔柔一笑，“怎么突然有兴致来这里赏柳？”
　　叶蓁神色一黯，没有答话。
　　叶珊也没有介意，只是凑近她，拉起她的手，将一个暖袋塞给她。
　　眼见叶蓁要推脱，叶珊道：“我见你在这儿，就带了两个来。”
　　“其实有没有也不打紧，大姐，我想我是快要死了。”
　　叶蓁愣住：“怎么会……我们家是将军府，灵药是不会缺的……你……”
　　“如果我是嫡长女，当然不会缺，但可惜我不仅是个妾生的女儿，还是个病秧子，就是嫁了也没有人会要，那些人怎么舍得将药拿出来？”
　　这一点，叶蓁从未想过。
　　“对不起。”她道。
　　叶珊大笑起来：“果然是个傻瓜！你作甚要说对不起，错的也不是你，你可知这世上最错的是什么？”
　　“是人心！”
　　一股大力直袭向她的背部，叶蓁措不及防，跌入水中。
　　“咳咳——”
　　太过于用力，叶珊捂住胸口，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咳血。
　　“尝到苦头了？”一名锦衣华袍的男子突然出现，戏谑地看着狼狈的她。
　　叶珊瞪了他一眼，吃力地从地上爬起。
　　“快逃吧。”他指了一个方向，“接应的人在那边。”
　　*
　　叶蓁虽然身手了得，在水中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难道今日便是我的忌日？遭人陷害，葬身鱼腹，这便是我叶蓁的结局？
　　她挣扎着，没过一会儿便觉得胸闷气短，四肢使不上力来。
　　恍惚中听到“扑通”一声，一道黑影向她游来。
　　子骥，救我。
　　叶蓁紧紧地咬住了苍白的唇。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