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茶楼》伤茉莉

43、正道豪赌

　　无忧茶楼
　　第四十三章
　　正道豪赌
　　也许这世间并没有绝对的正邪善恶，只是大多数人对少数人的绝对统治与体现罢了，这便是正道。
　　墨怀这话一出二楼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四合堂？！”玲珑一脸漠然的望着我们，说道：“那是什么？”
　　显然玲珑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显得十分惊奇，而天放的表情就要平静的多，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
　　而最急躁，脸部最扭曲的当属那个官差。
　　“你你你，你真是墨怀？！”官差的声音有些颤抖，吞吞吐吐道：“乱党四合堂的领袖？”官差的右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刀柄。
　　墨怀点点头，笑道：“果然四合堂已经被朝廷盯上了，我本来以为还能再拖一段时间呢，现在看来要提前了。”
　　官差一脸汗珠，显然他知道墨怀的实力，看着我们颤巍巍的说道：“你们是乱党，你们..”
　　官差这几句话说的有气无力，似乎他怕会激怒了墨怀。
　　“乱党？”墨怀笑道：“什么是乱党，什么又是顺民？难道乖乖听话，无视乱臣贼子就是顺民，而敢于反抗争取自由的便是乱党吗？”
　　官差看着墨怀没有说话，脸上的汗珠已经湿透了脖子周边的衣衫。
　　墨怀接着说道：“人人都把自己当作正义的一方，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便是替天行道，并且执迷不悟的行动着，渐渐的这种信念便化作了一种对权利物质的渴望，带领他们走向了堕落。”
　　“父亲。”墨秋也从客房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切，稍显疑惑。
　　墨怀看了看墨秋，又看了看我，示意我去照顾墨秋。我走到墨秋身边，示意不用担心。
　　墨怀向官差身前走近了几步，说道：“多少人因为一己私利而忘了社会大义，又有多少人为了社会大义而抛洒鲜血。他们都有各自的理想世界，究竟哪个才是我们希望的？”
　　“我哪知道，我只接受命令。”官差擅抖着说道，似乎都能听到他心脏的跳动。
　　“哈哈哈！”墨怀大笑道：“好一个接受命令，就是有你们这些眼光短浅的人才会让那些幕后操纵者为所欲为。”
　　“潜藏在黑暗中的光明和暴露在光明中的黑暗，究竟哪个才是乱党，哪个才是正道？”墨怀缓缓的说道。
　　“这..”官差显然被墨怀的一席话搞的有些糊涂，就在官差犹豫时，天放突然绕到了官差的身后，用手掌猛击了官差的后颈，那官差没料到这一手，躲闪不及实实的挨了一下。
　　“哎呦。”那官差惨叫一声便直直的砸向了方桌，昏死过去。
　　“楚公子，这..”墨秋有些担忧。
　　“墨秋不必担心，”天放坦然一笑，说道：“只是把他击昏而已。具体怎么办，还是由墨老前辈发话吧。”
　　墨秋担心的点点头，没再说话。
　　“天放小友，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是四合堂的了。”墨怀冲着天放，摸了摸胡须笑道。
　　“其实也是在最近，直到落尘寺那一战才真正确定。”天放答道。
　　墨怀点点头，会心一笑道：“和我料想的差不多，那天放小友可知四合堂以前的事情？”
　　“我只知道当时江湖传闻中的逍遥四仙以及四合堂由于某些事情而销声匿迹，”天放说道：“其他的我便也不太清楚了。”
　　“你能知道这些已经不简单了，”墨怀说道：“不知天放小友对四合堂有何评价？”
　　“天下大义，在四合堂。”天放答道。
　　“果真如此？”墨怀笑道：“小友怕是有所隐瞒吧。”
　　“没有没有。”天放尴尬一笑。
　　“这里并无他人，小友不妨直说。”墨怀说道。
　　“好吧，那我就说些自己的见解。”天放端起一杯茶水喝了半口，缓缓说道：“当今之世，朝廷衰腐，民不聊生，究其根源当是乱治。”
　　“不错。”墨怀点点头表示赞同。
　　“而乱治之首当属太后。”天放将茶杯放到方桌上，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四合堂的首要目标便是太后。”
　　“嗯。”墨怀的神情稍稍严肃起来。
　　“四合堂如今虽然高手如云，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兵法有云上战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显然四合堂现在做的都是最下的打算。”
　　墨怀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但是并没说话。
　　天放看了墨怀一眼，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文武百官大都是前朝遗老，对太后的一些做法也早已厌恶，所以要想改变这一切就必须从太后这里突破。”
　　“可是对付太后谈何容易。”墨怀说道。
　　“难道与皇城中这数万精甲刀剑相拼就容易的多吗？”天放反问道。
　　天放看墨怀没有说话便接着说道：“墨前辈，我在百官之中倒是有些人脉，也许能够助您一臂之力。”
　　“哦？！”墨怀吃了一惊，说道：“这样最好，四合堂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宫中的人脉了。”
　　“晚辈定会助前辈完成心愿了，因为这也是天放的心愿。”天放笑了笑，说道。
　　“好好，”墨怀听了天放这一番话显然又有了新的动力，说道：“不知小友可否愿意加入四合堂？”
　　天放沉默了起来，没有回答墨怀。
　　“难道小友还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吗？”墨怀问道。
　　“自然没有担心的地方，”天放说道：“我只是担心自己志疏才薄，辜负了墨前辈的一番心意。”
　　“小友谦虚了，四合堂正是需要小友这样的人才。”墨怀笑道。
　　“是啊，天放你就加进来吧。”我也在一旁劝道：“匡扶正道，需要你的一份力量。”
　　“莫非苏兄也是四合堂的？”天放不解的问道。
　　“我，这个，说来话长了。”我摸摸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看来就是了，”天放笑道：“苏兄亦有廓清环宇之志，我怎么能够落后呢。”
　　“那这么说？”我追问道。
　　“我愿意加入四合堂。”天放笑道。
　　“好，老夫就等你这句话呢。”墨怀笑道：“真想和天放小友还有慕儿好好喝一杯，只不过眼下还有比较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看着趴在桌上的官差，大家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要是他把消息带出去，怕是要对四合堂带来灭顶之灾了。”天放缓缓道。
　　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天放话里的意思，那就是：
　　官差必须死。
　　沉默片刻后，墨怀终于张口说道：“还是我动手吧。”
　　墨怀慢慢走到官差的身前，低着头，没有说话。
　　就在墨怀把右手高高举起的时候，墨秋突然喊道：“父亲！”
　　墨怀把头扭向墨秋，叹道：“秋儿！”
　　“能别这样吗？”墨秋低声道：“你答应过我还有母亲，再也不动手的。”
　　墨怀将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说道：“秋儿，这次不一样，这关乎到四合堂的命运。上次就是由于我的不果断导致了四合堂的灾难，还害死了你娘，这次我不能再犯错了。”
　　墨怀又高高举起了手臂，眼看就要一掌拍下。
　　“父亲！”
　　墨秋的情绪有些激动，喊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正道吗？如果为了自己的目的而随意取人性命，这和那些我们要推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墨秋小姐，不要义气用事。”天放也在一旁说道。
　　“为了大事，总是要有牺牲的。”墨怀叹道：“有时候对他人的怜悯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不对！”墨秋喊道：“如果有一天为了你所谓的正道而要秋儿牺牲的时候，父亲，你做是不做？”
　　“墨秋，你言重了！”我赶紧说道，因为我还没见过墨秋的情绪如此激动过。
　　“苏公子，难道你也这样想吗？”墨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为了所谓的正道而视人性命如草芥。”
　　“我，”我难以回答，只能说道：“如果还有其他办法，自然还是不要这样的好。”
　　“秋儿，爹爹当然不会牺牲你的，你别说傻话。”墨怀说道。
　　“那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你的女儿吗？”墨秋反驳道。
　　墨怀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墨秋说的没错，难道仅仅因为关系的亲疏就要改变行事的准则吗？
　　“墨前辈，我来吧。”天放也走到了官差的身前。
　　“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墨秋摇着头，叹道：“这不是谁动手的问题，也许墨秋涉世太浅，越来越看不懂世间的正道为何物了。”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既能解救四合堂的危机又能不害人性命。”我突然想到我身上有一个好东西。
　　“苏公子，你有什么办法？”墨秋眼圈已经有些微微发红，关切的问道。
　　我从腰间解下那壶忘忧酒，放到方桌上，说道：“就是这壶酒。”
　　“忘忧酒？！”众人惊道。
　　“对，就是它。”我说道：“乌老大不是说这酒能暂时使人忘却记忆吗？要是让官差喝下这东西，指不定他就能忘了见过墨伯伯了。”
　　“父亲，”墨秋低语道：“不如就试试苏公子的办法吧。”
　　“不过，”墨怀担忧道：“我担心这酒的药力，如果不如预期那样，虽然救了一人性命但是却害了大家的性命。”
　　“我们可以等他醒来，看看情况。”我补充道。
　　“不妥，”天放说道：“要是他装作忘记一切的样子，我们也没办法识别。”
　　天放说的也有道理，我便没再说话。
　　“我愿用自己的性命赌世间的正道。”墨秋突然变得坚毅起来。
　　“墨秋！”墨怀喊道。
　　“墨伯伯，我也愿意。”我走到墨秋身边，说道。
　　墨怀摇摇头，又看向天放。
　　“我只是担心四合堂的安危，要是大家都这样想的话，我也不反对。”天放往后退了两步说道。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赌一把。”墨怀拿起酒壶，说道：“四合堂的安危与正道之间的一把豪赌。”
　　墨怀掰开官差的嘴巴，咕咚咕咚的将酒灌到了里面，也许是担心效果不好，墨怀足足灌了半壶之多。
　　墨怀拿起壶塞将酒壶塞了起来，交还到我手中，说道：“但愿这场赌博我们能赢。”
　　“一定能赢的，”墨秋说道：“我相信只有用温暖的心才能拯救这个苍凉的世界。”
　　“但愿吧。”墨怀叹了口气，又看看墨秋，笑道：“只要秋儿开心，要爹爹做什么都行。”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墨怀说到自己是四合堂的之后，玲珑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我走到玲珑身旁，半开玩笑的问道：“你要不要也加到四合堂，四合堂帮你逃婚啊。”
　　玲珑没有说话，只呆呆的看着我，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玲珑你怎么了？”我关心的问道，因为玲珑也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墨秋和玲珑，今天两个人仿佛互换了一般。
　　“我也在豪赌，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我怕输。”
　　玲珑突然扑到我的怀中，哭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