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膳小厨娘》心战

3、第 3 章

　　王五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瞧他虽然身量不高，但容貌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心里不禁赞叹一声：好俊的小公子。
　　不过模样再俊，也不能悄无声息的站在人家身后吓人玩啊，想到这儿，王五虽然有些不乐意，但瞧他和他身后那两人的衣着打扮都给富贵，就压下那点不高兴心中不快，问道，“这位公子，您有何贵干？”
　　范瑶瞪着眼，看起来气势很足，就是说话的时候有些结巴，“你，你是这里的老板？”
　　原来是食客。王五点头，“是啊，不过我们已经打烊了，如果想吃饭就等明天再来吧。”说完，就继续收拾东西，准备把木板装上，回屋睡觉。
　　范瑶还想再说，肩膀被一把折扇点了点，回头看去，只见范统笑眯眯的站在她身后，“既然人家已经不卖了，那咱们明天一早来也可以。今儿天色已晚，还是早早回府歇息吧，”
　　小玉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小姐，既然公子都答应了，你还担心出不来么？”
　　范瑶又看了看那个忙碌的身影，嘟着嘴一跺脚，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小玉悄悄问范统，“公子，明天真的还要再来吗？”
　　范统轻摇折扇，勾起嘴角，“当然，其实我也对那家小粥铺很感兴趣，有机会自然要试一试。不过明天你不用跟着了，我带她来就可以。”
　　小玉等的就是句话，赶紧给他作揖，“多谢公子体谅！公子您真是大好人！”
　　“得了。赶紧起来吧，这话要是被那位小祖宗听到，指不定还要怎么收拾你呢。”
　　“是是是！”
　　只是这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我已经听到了……”
　　小玉尖叫一声，撒丫子就跑。
　　范瑶撸胳膊挽袖子在后面追，边追边喊，“你给我站住！竟然敢嫌弃和我一起出府，还反了你了！”
　　两个小姑娘在深夜无人的大街上追逐打闹，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夜幕下，范统溜溜达达的跟在后面，充当着护花使者。
　　第二天一大早，范瑶就兴冲冲的跑到他哥哥门前，咣咣咣地砸起了门板，结果他哥哥是没被砸出来，倒是把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引来了一大堆。
　　当范统披着衣服晃悠出来时，他那个泼辣任性的妹妹就差把房门给拆了。
　　“哥哥，我们快走吧！”范瑶拉着他就往外冲。
　　“等等！”范统一把拽住她，指着自己衣冠不整的样子，苦笑，“大小姐，您能不能让我先梳洗一番，然后换件干净的衣服？再说，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早了！早点早点嘛，既然是吃早点当然要早点去了！”范瑶又把他推回屋里，自己坐在桌子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范统无奈地摇摇头，拿着布巾和脸盆去洗漱了。
　　王记粥铺早早开了门，但因为天色阴沉沉的，所以生意不如平时那般好。姚珊珊乐得清闲，和王大娘坐在摊子前一边剥着蚕豆皮一边拉家常，王五蹲在一旁偷偷将剥好的蚕豆塞进嘴里。
　　姚珊珊笑道，“这是用来煮豆瓣玉米排骨的，都快被你吃完了。”
　　王五又抓了一把，“没事，等干完活我就帮你剥。”然后对王大娘说，“娘，趁着现在没什么客人，您回屋歇会儿，这儿有我和姗姗呢，不用您操心。”
　　姚珊珊点头附和道，“是啊，您年纪大了，不能和我们年轻人比，这成天起早贪黑的对身体不好。等煮好了排骨汤，我就给您端进去一碗，您就安心的歇着吧。”
　　王大娘看他们都挺孝顺，心里美滋滋的，也不争了，放下手里的蚕豆就进屋去了。
　　王五脱掉外衫，打着赤膊开始劈柴，姚珊珊则是把排骨放进锅里加凉水烧开，然后把拍散的生姜块和包好的生姜包放进去，用小火慢炖四十五分钟。
　　这时候，范统两兄妹正巧来到摊子前，闻着淡淡肉香，都感觉有些饿了。
　　姚珊珊见有客人上门，起身招呼道，“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范统还没开口，范瑶就率先指着木牌菜谱说，“我要吃那个米粥！”
　　姚珊珊疑惑的回头看去，见牌子上有两种粥，一个花生百合大米粥，一个冬瓜瘦肉粥，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
　　“你怎么那么笨啊！”范瑶很暴躁。
　　姚珊珊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明明是自己表达能力不高好不好！还赖别人理解能力太差，切！
　　范统把范瑶拉到身后，对面前这个身着布衣，容貌清丽的女子微微一笑，“小妹性子骄横些，还请姑娘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姚珊珊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摆手道，“公子不必客气，小女子只是个卖早点的，哪敢和公子小姐们置气？还是请快快点餐吧，这天色不好，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
　　范统也不矫情，“那我们就要两份花生百合大米粥和一叠茴香豆。”
　　“好，我这就给你拿。”
　　王五擦着汗从旁边走过来，看到站在摊子前的兄妹俩，惊讶道，“你们还真来了？”然后看到范统身后的范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诧异道，“原来你是个姑娘！”
　　范瑶瞄了眼他健硕的胸肌，尴尬的别开眼，莫名觉得底气不足，“是，是又怎么样！”
　　姚珊珊端着两碗粥出来，听到这话，问王五，“大哥，你认得他们？”
　　“倒不是认识，只是他们昨天晚上来了一趟，你在屋子里所以没看到。”王五挠头傻笑，却被姚珊珊拐了一肘子，好奇，“干嘛？”
　　“你没看到人家小姐都不好意思抬头了么？”姚珊珊把米粥放在桌子上，然后推着王五进屋，“赶紧把衣服穿好！青天白日的像什么样子！”
　　王五嘟囔，“这不是习惯了么……”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因为姚珊珊把房门给关上了。转身对这兄妹俩笑道，“我大哥就是个粗人，你们别太在意啊。”
　　“没关系的。”范统忽然觉得这种交谈模式很好笑，他们都在为各自的兄妹开拓。但出于礼貌，也只是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对她说了声，“谢谢。”不过，等他转过身来才发现，自家小妹的脸红得跟番茄似的。
　　范瑶搓搓脸，眼睛飘忽，一把夺过粥碗，找了个靠近房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范统则是对那位在摊子后面忙乎的小老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尝过米粥的味道之后更是暗暗赞叹道，真是个心灵手巧的漂亮姑娘！

　　“老板，你这手艺是在哪里学来的？做出来的东西明明都吃过，但味道相似又有些不同，”范统吃完米粥，便撩起袍子坐在台阶上和姚珊珊聊天。
　　姚珊珊守在炖着排骨的大锅旁，包着明天要买的馄饨，头也不抬的说，“手艺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没特意跟人学过，至于味道……可是火候和配料掌握的不同吧。”
　　范统点点头，觉得也是这个理儿，就又问道，“那你这里除了卖早点，还有其他东西吗？”
　　“有啊。那上面不都写很清楚么？”姚珊珊指了指那个木牌，“只要是上面有的，我都能做出来，当然，这只是今天的菜谱，明天再换一份。”
　　范统觉得有点意思，“每天还有新花样儿？”
　　“也不全是。”姚珊珊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馄饨皮，往灶眼儿里添了点柴，“如果我想出新的菜式，就会在第二天挂上去，隔三差五添一两个价格便宜又好吃的菜，这样客人们一直保持着新鲜感，会常常来照顾我家生意。”
　　“原来如此。”范统发现这个小老板挺有生意头脑的，光看她能把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粥铺打理的井井有条年，还打出了不错的口碑就应该知道，人不可貌相。
　　姚珊珊长相清秀，不说话时会给人一种温柔沉静的感觉，但当她决定要做某件事或者是有人威胁到她的切身利益时，这副娇小的身体里总会爆发出惊人的魄力，就像前些天的卖菜大叔打算私吞她的三文钱……
　　范统出身官宦世家，名门之后，虽然从小舞文弄墨，满腹诗论，但他从小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在举行完成年礼的第二天就弃笔从军，从此征战漠北，凭着自己的努力赢得了赫赫战功。
　　姚珊珊歪头看他，疑惑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怎么有一股子狂放不羁的劲头？就那么大咧咧的坐在石台阶上，纯白色的衣摆沾上了一层土，脏兮兮的。
　　范统被她盯得有发毛，低头看了看自己，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为何如此看着在下？难道在下长得非常英俊？”
　　姚珊珊嘴角抽了抽，移开目光，“公子说笑了。”
　　“嘿嘿。”范统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脸，“我娘说了，这辈子她最大的骄傲就是生出了我这么优秀的儿子。”
　　姚珊珊撇嘴，“公子太自我膨胀了，低调一些比较好。”
　　范统疑惑看她，“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姚珊珊转了转眼睛，“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就是夸赞公子果然丰神俊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迷煞万千少女，不愧是你娘生出来的好儿子！”说完，看到他一脸抽搐的表情，严肃的加了句，“我是非常认真的。”
　　范统，“……”
　　这时，王五从屋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大捆劈好的柴火，放在姚珊珊脚边，“妹子，这些应该够用一下午的了，等下我去把买点荔枝回来，你不是一直想吃的吗？反正今天生意不咋样，咱们也犒劳自己一回。”
　　姚珊珊笑道，“那你快去快回。”
　　范统坐在一旁看两人说话，等王五进屋之后，不解的问道，“你们是兄妹还是夫妻？我怎么有点糊涂了呢？”
　　姚珊珊刚想回答，就见姚珊珊捧着粥碗凑了过来，同样是一脸好奇的样子，便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还是一对兄妹，都这么八卦。”
　　范瑶撅嘴，“快说啊！”
　　姚珊珊斜眼看她，“这是我的私事，干嘛要告诉你？”
　　范瑶急了，“凭什么不告诉我？”
　　姚珊珊瞪她，“你凭什么知道？”
　　“你！”范瑶一把把粥碗摔在地上，站起身叉腰朝天一翻白眼，“就凭当朝太师是我爹爹！”
　　姚珊珊皱眉看着被摔碎的碗，然后又看了眼趾高气昂的某人，重重哼了一声，“不是亲生的吧？”
　　“噗！”范统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范瑶气白了一张俏脸，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姚珊珊也翻了个白眼还给她，“得瑟什么？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和王五哥是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过问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八婆！”
　　“呀呀呀！”范统气得直跺脚，随即扑倒范统身上，抓他的衣领晃啊晃，“哥哥，我都快被气死了，你怎么还跟个木头人似的只知道在旁边看笑话！快帮我收拾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啊！”
　　范统被她晃得头晕，只得向姚珊珊作揖，“姑娘好利索的嘴皮子，在下佩服……不过还请姑娘嘴下留情，放过在下这一回吧，不然令妹非得把在下摇散了不可……”
　　范瑶一听哥哥竟然向一个市井小民伏低，心中更为恼火，手上的动作也加重了不少。
　　身为一个称职的兄长，就是要在妹妹心情欢快上街游玩的时做好贴身跟班，心情不爽要撒气的时候做好出气筒。堂堂一个少将军，竟然被自家妹妹蹂躏的不成人样，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王五刚换好衣服，就看到眼前这一幕，赶紧出手拉住范瑶，皱眉道，“你还真是个刁蛮小姐，稍有不如意就要喊要砸的，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将来谁敢娶你这样的女子？这要是娶回去，还不如直接娶个炮仗来得痛快些！”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语气颇重，唬得三人当场就愣住了，等姚珊珊和范统回过神来以为范瑶又要发飙时才发现，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瞬间变成了温顺无害的家猫，站在原地，低头扭着衣带，脸色有些红，轻声问道，“你不喜欢任性的女孩子啊？”
　　这话问的！王五在心里大大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依然很严肃，“是个男人都不会娶个刁钻泼辣的惹事精做妻子的。”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看法，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
　　范瑶都快把手指和衣带子绞成一团了，声音更像蚊子哼哼，“那，那我以后不再这样了……”
　　“！”
　　“！”
　　除了王五，姚珊珊和范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至极的场面，总觉扽事情变化的……太出乎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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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发奋图强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