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膳小厨娘》心战

11、第 11 章

　　姚珊珊心中一惊，“你想怎么做？”

　　范瑶捧着碗冰镇绿豆汤发呆，嫩黄色的裙摆就拖在地上，沾了不少泥土。。

　　王五放下斧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不用太担心，范公子不是说了么？他不会责怪你的。”

　　范瑶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在担心这个。”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着面前男人木讷的脸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他是不会接受的。

　　两人的门第差异是最大的障碍。范瑶也想了很多，知道这件事如果被爹娘知晓，肯定不会同意的。到时，即便自己再坚持，也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他好像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张扬跋扈的范大小姐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失落的滋味，也终于明白，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靠金钱和权势争取过来的。比如说真心。

　　王五想问她，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得坐在一旁，陪她发呆。

　　等范瑶回过神来，却发现他竟不知神游何方，连手上的帕子掉在地上都不自知。“喂？”伸手白嫩的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魂归来兮。”

　　王五一个激灵，眼神瞬间清明，干笑，“姑娘，啥事？”

　　他身上有经过岁月淬炼出来的沉稳，也有被贫苦生活磨砺出来的坚强，或许在别人看来，他的条件实在太差强人意，但在范瑶眼中，这是恰恰是最吸引她的地方。看多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世家公子，王五就显得格外朴实，踏实，那宽阔的臂膀更值得让女子依靠。

　　“最近这段时日，是否有媒婆来上门？”范瑶安静下来时的性子也可以很温柔。

　　王五挠头，神色不太自然，“媒婆是有，但却不是来提亲的。”

　　“那……是来讨吃的？”

　　“也不是。”王五觉得这事不太好说，便挥了挥手，不想再提。

　　范瑶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早上堵在门口的老女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怪不得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王五脸色一变，“你知道是谁？”

　　“当然！本姑娘冰雪聪明，这点小事岂能难倒我？”范瑶骄傲的微抬起下巴。任性又可爱，嘴角一丝浅笑让王五别开了眼。“虽然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但是我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媒婆，不过现在看来，真是越来越像了。”

　　王五扯了扯嘴角，“她是王家巷这一带有名的媒婆，各家姑娘小伙的名字都在她的花名册上，姗姗的婚事，她也一直在张罗着，只不过没什么好人家罢了。”

　　范瑶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她为什么不为你提一家好姑娘呢？反倒是天天往这里跑，莫非只是为了吃饭或者是来找你们陪她闲话家常？可我明明有几次见到他偷偷的对你动手动脚……”

　　说到这儿，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王五是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性格，轻易不会发脾气，那女人估计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进行骚扰。

　　“她年纪大了，又是这里的老人，还是不要与她计较太多。再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王五慢吞吞的答道。此事实在难以启齿，若是被外人知晓，那他肯定要沦为这王家巷的笑柄，自此再不得翻身。

　　范瑶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不停地追问着，但王五就是铁了心了，不再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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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太师府的人忽然找来，对范统行了礼，恭敬道，“少爷，夫人差小的请您和小姐立刻回府。”

　　范统皱眉，“何事？”

　　小厮。“据说是今晚皇上在御花园摆下家宴，宴请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太师和您都在名单之列。”

　　家宴？这等好事何时轮得到他这小小的少将军？

　　范统满腹疑虑的站起身，“你先在外面候着，我与小姐马上就来。”

　　“是。”

　　待小厮出了院门，姚珊珊从屋中掀帘而出，手里拿着的是今儿晌午范统送与她的玉钗。此时见他脸色凝重，不由得担心问道，“方才那是你家下人？此时来找你，可是有急事？”

　　范统和她一通往前面粥铺走去，“倒不是什么急事，只是家里差人来催，可能是看天色不早，怕我们有什么闪失吧。”

　　姚珊珊笑，“你一个男人家，怕什么？倒是范姑娘，年纪尚轻，又不谙世事，多担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此时粥铺里生意开始忙起来，王五自然是不能再劈柴了，在摊子前卖粥，王大娘则是负责收钱。而范瑶，便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啃果子玩。

　　范统招呼道，“瑶儿，该回家了。”

　　“啊？”范瑶眨眨眼，“不在这儿吃晚饭了么？”

　　范统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在这儿已经逗留了一个下午，实属不该，母亲刚刚差人来了，让我们即刻回府。”

　　“好吧……那咱们明日还来么？”范瑶不死心的问，

　　范统神色微变，语气也冷了几分，“怎的如此不知羞！堂堂太师府千金，岂是随意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么？依我看，不仅是明日，往后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再来了。如果府上有需要，自然会打发小厮丫鬟来找姗姗姑娘，不必我们多费心。”

　　范瑶被训斥的一愣，但也没敢回嘴，低着头，手指绞着衣带子不说话。

　　姚珊珊心中不忍，想要上前劝慰几句，却被范统用手势拦下，略一犹豫，便也放弃了念头，挽起袖子照顾生意去了。

　　在他们走时，姚珊珊用大食盒装了很多刚做出来的饭菜，嘱咐着如果凉了，定要热一热再吃。范瑶心不在焉的朝王五看去，却见他正忙的紧，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这边。

　　范统向姚珊珊道了谢，然后拍拍范瑶的肩膀，低声道，“走吧。”

　　范瑶看了看他，又往摊子前望了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他回了家。

　　姚珊珊看着两人登上华丽的大马车，轻轻叹了口气，对未来莫名地感到几分忧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范家兄妹没有再来过，太师府的下人几乎每天都要来一次，开始时还是当值的小厮来，可渐渐到了后面的日子，姚珊珊发现，这跑腿的丫鬟居然是前些日子来卖粥的小姑娘。

　　不过，她看起来怎么好像衣服苦大仇深的样子？

　　小玉皱了皱鼻子，抱紧怀中的食盒，委屈道，“我是专门伺候夫人起居的，又不是那厨房的粗使丫头。凭啥总是让我来？这么远的路程，腿都跑细了。”

　　姚珊珊看她这副样子就想笑，但为了照顾她的面子生生给忍住了，“这大热天的，真是难为你一个姑娘家了。”

　　“可不是么！每天都要来一趟，我快被晒成肉干了。”小玉哭丧着脸，捧着冰糖莲子粥呼噜噜喝了一气，又休息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姚珊珊送她出了铺子，忽然有了种失落感。

　　已经习惯了隔三差五就能见范统一面，也习惯了范瑶在身边叽叽喳喳的笑声，现在这些都消失了，日子恢复以往的平静，但这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

　　摸了摸发髻上的玉钗，姚珊珊垮下肩膀，无精打采的坐在石阶上，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发呆。

　　太师府花园中，两名丫鬟手捧青瓷茶壶和干净布巾垂目静立一旁，一名小厮拿着一把乌骨描金折扇朝花圃内张望，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范统抽出长剑，静静立在园内中间，默默调息。待身体处于嘴角状态时，突然身形一动，凌厉长剑划破空气，划过纷纷掉落的绿叶。他此时心无杂念，平心凝气，手中长剑随身而动，剑尖挑起一枚还未曾落入泥土的花瓣，手腕一转，刺破晨风，内力惯透剑身，破空之际，隐隐传来金鸣之声。

　　霎时，落花飞叶好似有了生命般，绕在他长剑周围久久不散。剑身挥舞，挽出朵朵剑花，身形急驰，白衫飘逸，衣袂翻飞，穿过满园的花影，剑影，风影。

　　丫鬟和小厮捧着物什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赞自家公子的武功又精进不少。

　　待他旋身收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时，在场众人惊讶发现，那花圃中间的石板路上用花瓣铺出了一个字——“杀”！

　　小厮拉开折扇赶紧过去他扇风，丫鬟们如梦初醒，兴高采烈的跑过去，为他献上凉茶和布巾。范统仰起脖子，咕咚咚灌下一大杯茶水，才缓解了干燥不已的口舌。

　　小厮挥舞着描金扇子，眼瞅着地上的“杀”字，啧啧赞道，“公子的笔法越发端正了！”

　　范统拿过布巾，擦拭着额上的汗珠，闻言得意一笑，“那是自然！”

　　这边正说着，就见小玉匆匆走了过来，，对范统欠了欠身，“公子，您要的东西奴婢已经买来了。”说完，就把米粥和小菜一一拿出来，整齐的摆放在石桌上。

　　“娘亲那边可送去了？”一旁的小丫鬟递过打湿的布巾，范统擦了擦手，坐在石凳上。

　　“送去啦，奴婢一回来就先去了夫人的房中。”小玉脆声答道。

　　范统点点头，在拿起筷子准备用膳时，动作一顿，抬头问她，“姗姗姑娘可有其他交代？”

　　小玉愣了一下，转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啊，小老板什么都没说呢。”

　　“哦。”范统不再言语，默默吃着温热的米粥和爽口的酸辣萝卜。在他身后扇风的小厮对小玉和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心情不好了啊！

　　小丫头们相互看了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