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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陆意秋的青云之志(三) ...

  •   第二日从客栈出来,用过早饭后,陆意秋与司空离二人才去了陆谷序的府第。

      陆谷序昨日已听瑕尘说了,此时见他二人相偕而来,也不异外,只是心情与父亲陆暨一样十分复杂,但看到陆意秋流光溢彩的双目时心还是软了。

      在花厅里,司空离将事情略说了一遍。

      陆谷序听完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问道:“你们打算何时去于城?”

      “今天。”

      “今天?”陆谷序看了陆意秋一眼,心中有些不舍。

      陆意秋没注意兄长的心情,听闻今天就能和司空离一起离开顺州,倒雀跃起来,一迭声唤来瑕尘,收拾东西,准备马车。

      “还有那几十坛我亲酿的酒,千万不要忘记了。等到了于城,我们一起喝。”

      瑕尘欲言又止,最终看向眼角抽抽的司空离。

      司空离用嘴形做了“换酒”二字,瑕尘恍然大悟,叫来府里下人,偷偷将陆意秋的酒尽数倒出,再把酒坊酿的酒装进去,盖好封泥。

      一切准备妥当,陆意秋兴奋地扑上马车,却被陆谷序拉下来。

      陆谷序黑着脸不开心道:“这么急着离开大哥吗?”

      陆意秋好心情地抱抱陆谷序以示安慰,“别难过,我会来看你和大嫂的。”

      话刚落音,陆大嫂从后院过来了,眼中也是依依不舍,“小秋记得要常来顺州看你大哥和我。”

      “嗯,我会的。”陆意秋点头,斜看了陆谷序一眼,又坏笑着补了一句,“如果有了小侄子的话,我会更常来的。”

      陆大嫂大羞,陆谷序立即将人塞进马车。

      陆意秋掀开车帘,露出脸来,哈哈大笑。

      陆氏夫妇相视一笑,也舒了口气。

      于城在魏中,离顺州一千三百里。

      路上停停走走,到于城时,已是初冬。

      陆意秋也不顾瑕尘在旁,整个人扑在司空离身上,从车窗里探出头看外面的景色。

      虽然看了一路两人的你侬我侬,瑕尘还是有些难接受,掀开车帘,不顾寒冷,坐在车辕上与薜行一道驾车。

      司空离将人拉回按住,“叶黄草枯有什么景色可看,要看还不如看我。”

      陆意秋回身嘻笑,伸指摩挲他的面颊,浓密的黑眉,星目灼灼,英挺的鼻梁,淡粉的薄唇,好看又迷人。陆意秋对自己的宝物很满意,吧唧一口亲上去。

      送到嘴的美食司空离自然不能错过,追着回亲过去。

      二人这样粘粘糊糊,难怪瑕尘看不下去,宁愿出去吹冷风也不愿呆在车内。

      于城的知府衙门朝南开,后面连着花阁亭台内院,前面办公,后面住人,十分方便。

      陆意秋转了一圈,对这个新的居地十分满意。

      司空离在京城府中的仆人早他们来到于城,并将后院打理了一遍,显得宽敞舒适,有条干净。

      陆意秋看到出来见礼的仆人中,有两个容貌姣好的女子,低问司空离,“她们就是皇帝赐给你的美妾?”

      司空离点头,佯装叹息道:“现在已是他人妇了。”

      陆意秋咬牙,暗地里狠狠地在司空离的鞋面上踩了一脚。

      陆意秋将众人扫过,奇怪地问司空离:“墨染呢?”

      司空离挥退下人,将陆意秋拉到椅子上坐下,塞了杯热茶放到他手中,“看了一圈,暖暖胃。墨染他留在京城了。”

      “留在京城?他为什么留在京城?”陆意秋惊问。

      “林烬去看赛马大会,被马冲撞了,伤了腿骨一直没好,墨染留下照顾他了。”

      “又被马伤了?”陆意秋喝了口热茶咂舌,“他是有多招马恨!先是摔马伤椎骨,后是疯马伤胳膊,看别人赛马还能把腿骨伤了,他前世肯定是卖马肉的,所以才会让马这样恨他。”

      “我倒觉得他是因马祸得福。”

      “为什么?”

      “伤椎骨,所以墨染给他施针;伤胳膊,所以墨染替他杀马;伤腿骨,墨染就为他留在了京城。怎么不是因祸得福?”

      陆意秋看他,“怎么你好像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事一样?”

      “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陆意秋想了一回,又见司空离笑得暧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原来他们和我们一样!”惊完又叹道:“不过墨染会开窍吗?”

      司空离笑。

      陆意秋看他笑得奇怪,问道:“你笑什么?”

      “墨染开窍了。”司空离道:“林烬伤了腿骨后,墨染不仅替他治病,还照顾他,连擦洗沐浴这种事也做了。那日我去司户院找林烬有事,从窗子里看到,林烬拉着墨染的手不肯放,墨染要抽回,林烬死拉着不放,俩人拉拉扯扯了好一会。这时林烬对墨染说‘我喜欢你。’墨染举掌便要劈他,可又舍不得劈下去,怕伤了林烬。林烬也不怕他,松了手,就抱住墨染的腰,死死不放。你不知道墨染的脸上有多精彩,一会惊,一会怒,想打舍不得,想推开又怕伤了他,我跟他一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他脸上那么精彩过……”

      “等下,你刚说你跟墨染一起长大,怎么回事?”陆意秋虽然也觉得好笑,但对司空离的事更为在意。

      司空离自知失语,不过倒也爽快承认,“墨染其实就是血伺,他从小与我一起在血屠堂长大,后来我爹去世后,我解散了血屠堂,所以他就缩骨到我身边做小厮了。”

      陆意秋听到此,恍然大悟,“难怪小然说在京城看到血伺了,原来就是墨染。可是他怎么连墨染缩骨后的样子也知道呢?”

      司空离解说,“叶然碰到墨染那次,他没有缩骨。”

      “难道他时常缩骨,时常又不缩的吗?瑕尘从窗影上看到的那次就没缩是吧。”

      司空离点头,“他去见旧门人时,就会不用缩骨功,所以那次也正好让叶然看到。”

      “旧门人?不是散了吗?”

      “也不全散,有的自愿留下来了。”

      “留下来了?”陆意秋眼睛转了一圈,大胆地猜测道:“难道,难道你说会点拳脚功夫的仆人就是血屠堂的杀手?”

      “是的。”

      陆意秋瞪大眼睛,好一阵才消化,“你怎么把他们留在身边?”

      “我想让他们过平常人的平凡生活,而不是每日枕刀而眠,提心吊胆。”

      “怪不得你把皇帝赐的美妾作主嫁给他们,原来是有私心的。”

      “那也要他们有意,我才会做这个主。”

      “算了,随你。还是说墨染跟林大人吧,后来他们怎么样了?”陆意秋一点也不介意身边的仆人是杀手的事,谁让自己枕边人就是个杀手老大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杀手老大约便是如此。

      呸,是娶杀手老大,那些杀手都是陪嫁的人。

      “过了几天,林烬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要离开顺州了,墨染二话不说,收拾行礼要随我走。林烬慌了,一会按着椎骨叫酸痛,一会举着胳膊说刺痛,还在没好的腿上掐两下,痛得呼天抢地。”

      陆意秋大笑,“想不到林大人竟然会这样撒泼耍赖。所以墨染被他蒙骗住就没走了”

      司空离摇头,接过陆意秋手中空了的茶杯,又道:“墨染曾亲眼看到过林烬将他煎好的药偷偷倒掉,何况他本是个医者,当然知道林烬身体恢复得好坏。只是,想随我离开,是习惯和使命,但心底还是想与林烬在一起的。再说我向来喜成人之美,怎么让他们分开,便命墨染留在京城照顾林烬,直到林烬认为身体完全康复,无任何痛症了才可离开。”

      陆意秋假装叹气,“头痛脑热也是病啊,这种病痛是要到死方休的。看来墨染因你的命令是要留在林大人身边一辈子了。”

      司空离想,从小到大,他下的命令,墨染没有一个真正执行过,若个命令真的执行了,他倒长了几分面子。

      晚上俩人歇下时,光明正大地住到了一间。

      瑕尘也没留宿外间,住在旁边的耳房中。

      陆意秋架着腿,披着一件外套歪在塌上看一本民间传奇志。司空离从外面推门进来,见他一副自在又惬意的模样,不禁一笑。

      掩了门,走近,抢过他手中的书。

      “晚上看书太伤眼了,明天看罢。坐了一天的马车辛苦了,早点睡。”说罢,抱起人走到床前放下,拿掉外衣,将人塞进被子里。

      陆意秋探出头,两眼亮晶晶的。看到司空离准备除衣,又从被子里钻出来。

      “我帮你。”陆意秋跪坐在床头,替司空离解掉外衣,司空离接过,同陆意秋的外袍一同搭在木幔上。

      两件衣服亲昵叠重在一起,让人觉得幸福又美好。

      “我好开心。”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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