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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孤家寡人(中) ...

  •   妖童媛女,荡舟心许:

      转眼两月,已经入了七八,盛夏时分,明日灼灼。

      “爷,奴家想出去逛逛。”

      “那就走吧。”

      晚秋府外,只见一对男女出来,男子脸上蒙了面纱,只见一双狐眼弯弯,满脸的激动。俊秀的女

      子转身谢绝了提议隐匿跟随的暗侍和马夫,叫她们不必担心。随后便牵起旁边脸蒙着一层白纱的

      男子的玉手,二人携手向着繁华的街市走去。

      “爷,有奴家在是没人敢动你的。”

      “呵,我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颉儿你太调皮,惹出了什么乱子。”

      “啊啊,爷就会挖苦人家。”

      这对玉人自是秦颉和季清秋,两人有说有笑,旁若无人。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沿路出来买

      胭脂水粉的男子和肆意喝酒的女人都直勾勾地望着两人。秦颉虽然看不见全脸,但是那未着脂粉

      的眼睛,便足矣媲美他人。而季清秋一身儒雅娴静的气质,颇得他人喜欢。

      “爷,有人在看我们。”秦颉张望了四周,对着季清秋咬耳朵。

      “颉儿不必在意。颉儿想吃些什么。”季清秋喜欢秦颉在她耳边细语的动作,热软的呼气,

      一阵酥痒。

      “爷,你看那里是不是冰糖葫芦,奴家在静心修炼的时候就一直渴望出来吃众位哥哥口中的冰

      糖葫芦,他们都说红红的大大地的,上面有一层冰糖,咬一口酸溜溜的便是冰糖葫芦。”秦颉看

      到了沿边的老妇正在卖冰糖葫芦,高兴地哇哇叫。

      “你呀,还静心修炼,一天就想着吃,小馋狐。”季清秋无奈地笑笑。

      “这位官人,想为公子买串冰糖葫芦么?”老妇看见了秦颉,便主动迎上来问道。

      “正是,麻烦来一串。”

      季清秋将钱递给了老妇,接过了冰糖葫芦,拿给秦颉。秦颉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快速地解开外

      面的薄膜,掀起了面纱的一角,伸出小舌头舔了一舔,餍足地说道:“好甜。”

      “颉儿喜欢就好,颉儿还想尝点什么?”季清秋看着欢喜的秦颉,摸了摸他的头,问道。

      “嗯。。。红豆薄饼,听说酥酥软软的,一直很想看看。”

      “红豆薄冰,倒是有一家做得很好。”

      季清秋拉着秦颉走去,秦颉买了很多新奇未曾见过的小玩意,还为自己和季清秋买了一对白玉发

      簪。买簪子的时候,卖东西的妇人看见秦颉和季清秋,看见二人的容貌,便连忙拿出自己收藏的

      珍宝,并说着:“两位翩翩不凡,自要佳品相饰才行。妇人曾经收藏的‘人为玉’刚好可以为官

      人和公子相衬。这‘人如玉’只给最适合的人,二位看样子是刚新婚不久吧,这簪子算妇人送给

      二位的礼物了。”

      “这怎么行,大姐还是收下,做生意不容易。”季清秋拒绝了妇人的礼,坚持以钱换物。

      “那,多谢了。请将‘人如玉’好好保存,这宝贝儿跟了妇人有些年数了。”

      “这是自然,大姐先走了。”季清秋点了点头,向妇人作别,牵起身旁的秦颉往清风楼走去。

      “真是女才郎貌,值了。”妇人目送着两位离开。

      “爷,你刚才听见那妇人说奴家跟爷刚新婚不久吗?”秦颉用小手晃了晃了季清秋的手,高兴

      的说道,笑靥如花。

      “自然,怎么?颉儿想当我的正君?”季清秋揉了揉秦颉的头,眼眸中温柔似水。

      “当然想!”

      “颉儿你一点儿身为男子的矜持都没有。”

      “哼,奴家不信爷喜欢那种柔柔弱弱,扭扭捏捏的。”秦颉撅了撅嘴。

      “那颉儿可真懂我。”

      谈笑间,便来到了清风楼。

      “爷,这不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吗?”

      “是呢,我现在还记得你那时候向我缓缓走来的样子。”

      “哈哈,爷,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你呀。”季清秋无奈的笑了笑,用指弹了一下秦颉的头。

      “原来是季爷来了,带了位公子呀,快里边请。”清风楼门外的小侍看见了来人,便慌忙地

      前来迎接。

      “不知楼里还有红豆薄饼吗?”季清秋问着旁边的小侍。

      “只要季爷要,那自然是有的,请到二楼雅阁暂候,此时无人,季爷可安心用餐。”

      “那好,请务必做好。”

      “季爷能够赏脸,我们自会尽力而为。”小侍迎着季清秋来到二楼雅阁。

      秦颉环顾了一下四周,素雅朴素,却处处别有情趣,书画陈设,粲花相衬,优雅极致,倒是很

      符合季清秋的胃口:“爷,奴家上次来找你便是在这。”

      “是呀,当时我便知道你不是寻常人,这雅阁是专门为我特开的,是不允许别人进来的。你一

      男子进来却又无人通报,这就不得不让人起疑了。”季清秋牵着秦颉坐下。

      “谁叫奴家是狐狸呢,这点小术数都做不到,怎么能行呢。”秦颉说着,便用手帕擦了擦手,

      尝起了送上来的红豆薄饼。

      “觉得怎样。”

      “甜而不腻,点点朱红,相思之意。”

      “慢点儿吃。”季清秋笑着看着秦颉吃着,还为他擦了擦嘴角的红豆渣,倾了一壶茶。

      “颉儿,等会儿我们去游湖吧。现下光景正好,良辰之时。”

      “好呀。”秦颉一边答应着,一边吃着红豆薄饼,贪婪高兴的模样很是可爱。

      凉风徐徐,碧波漾漾。季清秋择了一画舫,便牵着秦颉站在船中,缓缓荡舟。

      “爷,奴家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颉儿,你看那里有一只金色的鱼儿在游来。”

      “呀,好肥。”秦颉蹲下,伸出小手点点水,波光粼粼“鱼儿,快来。”

      “你这样会把它吓跑的。你看吧,别人游走了。”

      秦颉一会儿逗逗那边来的鱼,一会儿撒撒饲料。忽然,秦颉一泼水泼到站在他身边的季清秋。

      “颉儿,你怎么忽然调皮了。”季清秋擦擦额上的水珠。

      “哈哈。”

      季清秋也一舀旁边的水泼去,“叫你调皮,让颉儿变成一只落汤的狐狸好了。”

      “哼,爷,不能欺负我。”

      “是谁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先下手的呢?”说着,又泼去。

      季清秋和秦颉互相泼洒着,快哉乐哉。

      “妹妹,好兴致啊。何时妹妹也会贪图男色了呀。哟,这公子长得可真标致呀,难怪会入了我

      那妹妹的眼呀。”一声讥讽响起。

      季清秋抬眉望了对方一眼,正是她的大皇姐季凛寒。

      “姐姐的兴致也不差呀,笙歌伴舞,岂不快哉。”季清秋瞟了季凛寒身后船房中若隐若现的一

      个个身段妖娆脂粉满面的小倌些。

      “呵呵,看来我们姐妹二人可真是同心。”季凛寒在同心处加重了语气。

      “那是自然,今日能与姐姐相逢,也是一件喜事,不知姐姐可否赏脸来妹妹的船上小酌一

      杯?”

      “姐姐也想呀,可是姐姐不能冷落了这些公子呀,还是等以后再叙也不迟。祝妹妹继续兴尽

      才好。”季凛寒一把抱起身边迫不接待前来的一个小倌,邪笑着便回了自己的船房中。

      季清秋深深地望着季凛寒,眼笑嘴笑心却不笑。

      “爷,你怎么了。”秦颉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的冷嘲热讽,嘴甜眼刀。

      “没事,颉儿,我们继续赏湖吧。”季清秋揉揉秦颉的头。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

      寂静清秋,片片梧桐,一叶飞落。晚秋府中小侍正在清扫院中落叶,枯竭黄尽,只有那枫叶醉人

      艳艳不绝。放眼望去,溢目朱红,金秋好景,君须记。

      秦劼陪着季清秋在书房整理政务,为季清秋磨磨砚,看看其他府所交递来的信封,是否有要紧

      之事。二人都无言,清净,却不觉尴尬。

      “颉儿。”

      “嗯?”

      “现在枫叶正红,可愿想去林间饮一场?”

      “奴家自然愿意。”

      季清秋携着秦劼的手,十指相扣。二人来到了晚秋府后院中的枫叶林,小侍为季清秋和秦劼披上

      一件软绵外衫,在地上铺上一层红色长毯,搁上小方桌,端上几壶清酒,可口的甜点,斟上两杯

      酒,便服侍二人坐下,彬彬而退。

      “呀,这些甜点都是奴家喜欢的。”秦劼粲然一笑。

      “颉儿喜欢便好。来,我敬颉儿一杯。”季清秋勾唇浅笑,端起桌上的一杯清酒。

      “嗯。爷,此景可好,爷哼小歌儿,颉儿来伴舞如何?”

      “正有此兴。”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季清秋轻声哼唱着,身旁的秦劼翩翩然起来,衣袂纷飞,狐眼漾波,翩如惊鸿,宛若鸿鹄。

      佳郎与才女,笙歌曼舞,良辰美景,千种风情,一醉方休。

      季清秋眼里心里都是飘然的秦劼,脑海里轻飘,思绪有些混乱,竟是有些醺了。混沌间,约莫

      听见细碎的话语,好像是她所说,又依稀可闻轻轻的叹息声。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参见二皇女,奴才受孤王所托,前来禀报一事。”一位阉人低着头,跪在季清秋前。

      “嗯,请说。”季清秋膝上蜷缩着狐形的秦劼,她一手抚摸着秦劼细软的皮毛,一手执起桌上

      的瓷杯,轻轻吹了一下,烟雾渺渺,腾腾丝云。

      “孤王想请二皇女到皇宫一聚,有要紧之事需要当面对二皇女说。”

      “现下?”

      “是的,奴才已经准备了车马,现在就可进宫。”

      “好吧,请公公稍后,我去准备准备就来。”季清秋从容地放下瓷杯,温柔地抱起秦劼,缓缓

      地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

      “爷,奴家可以陪爷一同前去吗?”秦劼用鼻尖蹭了蹭季清秋。

      “这次恐怕不行,皇宫是不能闲人进的。颉儿就在府内等我回来,好吗?”

      “爷,既然人不能进去,那狐狸总可以吧。让奴家做爷肩上的狐裘好了,现在入冬天气寒冷,

      也好给爷暖暖。”秦劼睁着大眼,撒娇道。

      “既然。。好吧,那就依了你。”

      进了卧室,季清秋换了一套衣服,秦劼顺势环住季清秋的颈项,用他的狐尾圈住,将脑袋搭在季

      清秋的右肩,温温软软,也确实让人感到舒服。

      “爷,你去看一下铜镜,是否妥当。”

      季清秋来到镜前,人如玉发簪,俊朗的面容,碧蓝的外衣,雪白的狐裘,端的是贵气高雅。

      “爷,挺好的,我们走吧。”

      “嗯。”季清秋摸了摸肩上的狐狸脑袋,便向府外走去。

      季清秋坐在马车中,一刻钟的时辰,来到了宫中。

      “参见二皇女,孤王在寝宫等您。”宫内的阉人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孤王是否又病重了。”

      “这个,孤王久久不见好转。二皇女还是快前去寝宫吧。”

      季清秋随着阉人快步来到了凤凰殿,“二皇女请。”阉人弯了弯腰,便守在了殿外。季清秋推开

      了朱门,药香味袅袅,安神烟缕缕,飘飘绕绕,若隐若现。

      “秋儿。”一声沙哑的话从一片金黄的幔帐中传来。

      “秋儿在,不知孤王急招秋儿回来,所谓何事。”季清秋走到幔帐旁,施了施礼,跪在红毯

      上。

      “秋儿可知我国边疆一直不稳定,战争频频,分外纷乱。”说话的人咳了几声,缓缓的说道。

      “自然,我国一直不能平复边疆。”

      “秋儿,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

      “孤王是指?”

      “兵权之事。”兵权二字咬字沉重有力。

      “孤王是想让秋儿去收复边疆吗?”季清秋眼里波光流转。

      “聪明如你,现下你掌握的兵权不多,只有当你平复了边疆,孤才可不避嫌地将余下的兵权

      交给你。毕竟孤现在的身子已经愈来愈不行了,大皇女送的灵丹妙药可真是居心叵测呀。唉,

      也不怪她,谁叫身在帝王家。”一声浅浅的叹息,却竟显无奈之意。

      “秋儿明白了,孤王想何日让秋儿征战?”

      “现下入冬了,大有不利,还是尽早为好,秋儿将自己的军马召集,便速速前去吧。”

      “秋儿会尽快召集,早日凯旋的。”

      “好了,孤累了,秋儿退下吧。”又是几声咳嗽,憔悴病态。

      “孤王要好生照料自己的身子,秋儿先告退了。”

      “呵呵,你凯旋之日便是孤大去之时。”虽语调不高,却字字入耳。

      季清秋眸光灵灵,走出了凤凰殿,坐在了回府的马车上。

      “爷,奴家说的契机到了。”秦颉蹭了蹭季清秋的颈项。

      “我知道了。这次,我一定要拿到兵权。”季清秋眼神坚定,一脸认真。

      “爷,当孤王真有那么好么?高高在上,俯瞰苍生的滋味真的很令人羡慕吗?”秦颉凝望着

      季清秋的脸。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将一切权利夺取在手才会满足,我想给子民一片太平盛世。现下战争

      频繁,人民颠沛流离,夫离子散,尽是悲凉。我不忍心。”季清秋蹙了蹙眉。

      “奴家知道了,那爷还是尽快召集兵马,速速前去边疆吧。”

      “颉儿。”

      “我去边疆诸多不便,恐怕此去凶多吉少,颉儿还在留在府中好了。”季清秋摸摸了秦颉的

      小脑袋,毛绒绒的。

      “爷,奴家不要。正是因为危险奴家才会前去,奴家会不放心的。”秦颉晃了晃脑袋。

      “但是此行一路简陋颠沛,我有时候照顾不到颉儿,颉儿会受累的。”

      “爷,这些对奴家来说都不算什么。爷,你就让奴家去吧。”

      “好吧。颉儿就陪我一起吧。”

      随后的一个月季清秋都忙于召集士兵能将,忙忙碌碌,季清秋的兵权不多,所征的人马也不多,

      只有两万而已,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又日,冬日难得的暖阳,醺醺的醉人。季清秋身披银白盔甲,束发勒腰,黑靴金丝流云,身旁一

      匹纯黑骏马,气势凛凛。

      “颉儿,我们要走了。”季清秋温柔地看着眼前为她整理衣襟的秦颉。

      “嗯。”秦颉点了点头,为季清秋披上了黑色的披风。

      “颉儿,你就坐在马车里吧,此去一路颠簸,而且现在入冬,日渐颇寒,免得受冷受冻。”季

      清秋扶着秦颉上了马车,车里垫了厚厚的绒毯,软软的棉絮,另附的一件加厚外衫还有暖炉和熏

      香,腾腾冒烟的温茶,显然是经过人尽心安排打理过的。

      “也好,爷也一同进来吧。”秦颉对季清秋微微一笑。

      “不了,军队还需要我在前面带领。颉儿自己在马车中好好照料就足够了。”季清秋揉揉秦颉

      的青丝,也勾唇浅笑。

      “那爷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受了寒。”

      “我会的。”

      季清秋放下了车帘,快步走向了黑色骏马,翻身而上,一气呵成,姿势潇洒。

      “走吧。”季清秋侧身对身后的军队大声说道。便催赶着马,匆匆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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