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苏 里陶》雾都

7、第 7 章

　　七

　　篮球赛的赢家毫无疑问是宋与珵，只不过我已经不关心了，我甚至都没有从宋与珵向我示意的眼神中看出那个属于胜者的笑容，我的脑子被四个字充斥着，不，准确一点是八个字。

　　迟钝呆子。间接接吻。

　　原来宋与珵的那瓶水是买给他自己的，自己似乎自作多情了，甚至还闹了一场笑话，这件事永远不要让宋与珵知道好了，以他的习惯一定会嘲笑我。
　　——鬼都看出来他喜欢你了好不好，你这个迟钝呆子。
　　京诗的话再一次回响在耳边，而我没想到，那样的仓皇逃窜，东躲西藏的情况下，我还是遇见了他。宋与珵一只手拿着篮球，一只手拎着水瓶，身上的运动衣还没来得及换，汗水也没有完全干。就这样的宋与珵向我走来。口型分明吐出三个字：顾柚苏。
　　已经无路可退了。

　　“柚苏，你有没有看到？”说完，他对我笑了，我没出息的竟愿意永远陷在这个微笑里。当你面对一个从小玩到大的花美男时，难免会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很难理解。
　　我的嘴角微微扯动算是回应，他并没有询问我为什么不等他，而是问我晚上去哪吃，让我好歹舒了一口气。
　　“星期五我们去吃饭？”
　　“我有课。”
　　“柚苏，你从来不会撒谎，你不会觉得我忘记了你的课表吧？”
　　“我...我还有...”
　　“顾柚苏，你别逃，我以为，打败梁宿臾，你会很高兴。”
　　看着宋与珵天真的想法，我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也许他只是想单纯的为我而打一场篮球赛，为了让我看见，他把我最讨厌的人踩在脚下，即使他们是兄弟，我不应该躲避这样一个人，即使京诗说的是真的，我也愿意接受。
　　毕竟，宋与珵，是我最喜欢的人。

　　星期五的时候，我以外的遇见了里陶，她当然是和梁宿臾那个禽兽在一起。宋与珵带我去的那个饭馆很小，但是饭却异常好吃。他跟我说起他高中经常来这里吃饭，还说这家老板人很好，经常会赠送一些额外的菜，宋与珵边说边笑，有时还会用手比划给我看，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些年，是我缺席的那些年。是我没有出现在宋与珵生命里的那些年。

　　就是在这家小店里，我们遇到了里陶，她的手挽在梁宿臾的手臂上，开始她没有看到我，我也没有看到她，我只是听见了梁宿臾的说话声，那个声音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声音。
　　——柚苏，对不起，我只是没有能力，承担。
　　那个禽兽有一种力量，让我看见他就想挥拳头，否则，我也不会看见他身边的里陶，而里陶，也终于看到了我。
　　她的手匆忙放下，眼神也开始变得游离。
　　“姐，姐姐。”

　　很多年以后想起今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讽刺，比如梁宿臾，还有里陶，我的妹妹，一直以来我最亲爱的妹妹，瞒着我了一个大秘密。

　　所以这顿饭，是我们四个在一起吃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只能放在心里，纵使我希望他千刀万剐，但是当我看到里陶那一刻，我也知道我释然了。
　　周瑜打黄盖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里陶，不多说了吧，爱会让人盲目的。
　　梁宿臾一直注视着我，不知是怕我说出他在学校时的风流，还是他也同我恨他一样恨我，亦或是，为了这场篮球赛输红了眼。

　　四个人果然很奇怪，饭都吃了一半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宋与珵偶尔给我夹菜时说的话和我的‘谢谢’。最尴尬的要说梁宿臾和里陶了。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一直憋在肚子里的话被宋与珵问了出来。
　　“是我让她来的。”梁宿臾的声音响起，如果说本来还可以忍住的愤怒也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了。我把我手中的筷子甩在梁宿臾身上，然后站起来大声吼：“梁宿臾你果然是混蛋啊！没有能力承担就滚啊，明明嘴上说断了断了，你到底还来找她干什么啊！！”餐馆里的人都匆匆结完帐走了，只剩下我们四个，老板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于是便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我快要恨死你了，长了一张不错的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花花公子一样每天身边的女生不断，你究竟为什么要来找我们里陶啊！”
　　梁宿臾缓缓站起身来，并没有理我，而是对着里陶说：“顾里陶，你告诉她，你告诉她我为什么要叫你来？”
　　里陶突然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

　　“顾里陶你这个婊子，我让你说为什么，你说啊！”

　　如果给我一把刀子让我杀人的话，我第一个一定会杀了梁宿臾，会把他的尸体剁成肉末，扔进河里。但是我不敢这么做，我只是扇了他一巴掌。用我毕生的力气。
　　我看到他的嘴角流血了，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太轻了，这样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梁宿臾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复杂，有愤怒，嘲笑，可怜等等。
　　“姐姐，你不要打他了，是我要来的，我想来看你，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才给他打电话的，姐姐不管他的事啊。”

　　宋与珵送我回宿舍了，里陶送梁宿臾去了医务室。
　　一路上，他破天荒的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一路沉默。
　　“宋与珵，你是不是被我吓住了。”

　　“柚苏。”他站定，抬起眼来看我，一路沉默使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风中又显得有些飘渺。
　　然后，我就被揽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带着一阵风，他身上的香气瞬间把我包围，他紧紧地抱着我。

　　“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