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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庸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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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一大早笑染便被阿杳押去医院,找了医生照了片儿。
姓木的医生歪在椅子上眯着眼一脸没睡醒的颓废样再一次遭到了笑染的鄙视:“庸医,麻烦睡醒了再来给人瞧病行不!”
阿杳就过来揪她的胳膊,意思是病人你给我安分点。笑染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每次来看病阿杳就对她特别的暴力。
木医生用那双没睡醒的眼儿瞟了笑染一眼,阿杳连忙将手里的光片拿给他,看到光片,木医生眯着的眼儿瞬间亮了,也不管笑染了,拿起片儿就开始细细研究,像见着什么稀罕宝贝似的。笑染忍不住就恶寒了,那片儿上全是神经大脑花儿不说,还是她自个儿的神经大脑花儿,他赤裸裸的看着她的神经大脑花儿激动个什啊。
据说木医生是很有名的神经科大夫,说他有名呢,倒不是因为他的医术超群,再神经儿的人都被他整正常了,而是因为他的变态,喜欢研究别人大脑的变态程度。你说你一神经医生因为要给人看病解剖个死尸割个脑袋取个脑花儿的也正常,但是也用不着天天跟着死人活人的脑花儿过日子吧,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个媳妇,人家给他介绍个对象吧,女孩到他家一看,直接给吓出来了,一路哇哇乱叫,为啥啊,谁见着满屋子神经脑花儿不觉得诡异啊。
但是对于病人来说,这个木医生确实很靠谱的,至少尽心尽力不是。
半年前,一直给笑染看病的那个老医生退休回家前将她托付给了这姓木的医生的时候,就是这样和爷爷说的。那时笑染觉得自己已经没啥大问题了,又听医院的人说这人的变态,就坚持不要让姓木的医生看病,直到那天她又晕倒,阿杳便态度强硬了非逼着她来看病。
姓木的医生看完片开始跟阿杳解说:
人如果打击抗压力能力低点儿,受点刺激就会引起神经极度收缩,然后视觉神经将受刺激的画面经过中枢神经传送给大脑将记忆储存下来,可是接受了这些记忆的神经细胞也变得极不稳定,复制这段记忆的细胞们在冷静下来后就无法反射给大脑这段记忆。但一旦遭到相同频率的刺激,细胞们开始恢复记忆,这时要是打击抗压能力稍强一点,神经受刺激的程度也就低了,细胞们也稳定多了,记忆呢也不难保留了。
听了,笑染只觉得脑袋一团乱麻,只抓住了“记忆”这两个字。
突然想通了什么,她对医生翻了个大白眼:“你靠谱点行不,医术不行吧硬说我有失忆症。”
是的,第一次发癫后,除了那种难以言明的恐惧感,她只隐约记得一片血色,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爷爷书房的东西谁摔坏的她不知道,甚至阿杳当时弹的什么歌儿她都不记得,基本上都是后来阿伯阿婶和阿杳告诉她的。但是她一直认为那是时间太久远了,自己忘了。
阿杳又来揪她胳膊,意思是:病人你给我老实点。
笑染只好揉着胳膊闭上嘴,在心里怨念:丫的,姐又不是个传说,怎么会得传说中的失忆症。
木医生又瞟了她一眼,对阿杳说:相同频率的刺激,是指病人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受到了与刺激源相同的刺激,相似的人物,地点,事件,其中任何一种都有可能触发这种刺激,但是这样的刺激被引发是有好处的,一旦病人慢慢的面对刺激源,那也就说明,病人离彻底康复不远了......
直白一点就是说,要是多受点刺激,也就不觉得刺激了,就跟那儿以毒攻毒似的。所以啊笑染老爱说他是庸医,这治疗方法哪靠谱了?不能用温和点的方法啊。
但听到“离康复不远”几个字,阿杳还是露出了笑容。
走的时候,背着笑染,阿杳在纸张上快速的写了几个字给木医生看。木医生接过纸张看,缓缓地向阿杳点了点头。阿杳脸上的笑容黯了下来。
笑染很好奇,但是看阿杳脸上不好,不敢问了。
车上,阿杳问她:“有些记忆不好,你怕不怕。”
笑染对阿杳这个问题表示不解。
阿杳比划:“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接触安奕么?”
笑染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阿杳却摇头,比划:“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影响着你的想法,笑染,其实你并不知道的,对吗?笑染,是我自私了,他那时还是个孩子,我们一直都在逼着他,逼着他变成现在这猜不透的模样。”
阿杳还说,笑染,也许你应该试着面对他。
而面对一个人,是不是就要接受这个人,面对等同于接受吧。
后来笑染想,如果没有阿杳这句鼓励的话,她还会不会被困在那样绝望的境地里,她是怪过阿杳的,怪她没有言明,面对和接受两个词并不等同,面对可以是面对困境面对敌人,那时的她又是以哪种姿态去接受他,是亲情的姿态?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以亲人自居的吧,只是后来,她才发现她错得离谱,然后一切都变了,所有的都,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