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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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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走的并不快,石兰三步并作两步,就与他比肩相行。
“看来是真的啊……你想吃什么?”
他的身形欣长,石兰只能勉强到他的肩窝。
“随便。”他头也不转一下,脸色绯红耳垂烫的厉害。
“随便?”
她艰难的看向他的眼睛,妄图从中看出什么线索。
可惜一无所获。
非凡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石兰摇摇头,真是奇怪了。
是谁说的,女人心海底针?
男人心,同样深不可测啊。
“小兰!真的是你!”一个年轻的男子冲过来拉住石兰。
“刚才跑堂说看到你了我还不相信,娘早上说过你今天不来了。”他笑容满面,显然是对于这样的偶遇很开心的样子。
非凡看着他自然而然的搭在石兰肩上的大手,眉头不悦的皱起。
一身青袍,风姿卓越。眉清目秀,轩轩朗朗。
算得上是一个少见的美男子。阿兰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他是谁呢?
男子自顾自的絮絮说:“我还以为今天看不到你了呢!”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阿兰每天来镇上都会和这家伙呆在一起?
可男子的眼睛像是黏在了石兰的身上,一点没有注意到自己旁边还有一个人。
非凡不得不把求解的目光转向石兰。
可恶的是阿兰也眉眼带笑的看着他!
“是啊,岳大哥。真是好巧。”
他到底是什么人!?
非凡眼睛像是要喷火,几乎怒发冲冠。
“咳咳。”
非凡刻意咳嗽两声,打断两人的“眉目传情”。
岳礼这才留意到石兰身侧的非凡。
定眼一看,他奇道:“这位莫非是?”
非凡好笑的望着他。“你认识我?”
石兰则是了然的一笑,“当然了,阿凡,他就是和我一起把你救回来的岳礼哥哥。”
“上次为岳礼哥哥庆贺正好你在看病,所以没见到。”
石兰轻轻推了推非凡的腰,含笑着抬抬下巴:“还不快谢过救命恩人!”
非凡这下子更郁闷了。
原来自己的情敌的另一个身份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岳礼现在还是一身工作打扮,不便多留。
他稍显抱歉的对石兰抱怨,“一袭香的薪金确实不错,可惜就是忙得很。小兰今天恐怕不能招待了。”
石兰了然的笑着点点头。“没关系的,岳礼哥哥。我和非凡刚好要去吃饭。”
“哦,那好。我改天再去找你好了。”岳礼转过身,有好的拍了拍非凡的肩膀。
“兄弟,我先走了。”
“好。再见。”非凡微笑致意。
“下次再见喽。”
石兰看着非凡久久的注视着岳礼离去的方向。
“你干嘛?不是饿了么。快走啊。”
非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个,阿兰,我忽然觉得又不饿了。还是先去别的地方逛吧。”
搞什么?!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石兰暗自诽谤。
“好吧,那下一站,崂水。”
出发喽!
崂水河畔,初夏的白水翻滚着清波。
半世繁华,渔歌唱晚。
非凡携石兰站在河岸的青草高地,俯瞰这小镇的繁华。
点点星光。灯火通明,照漆黑夜如白昼。
“非凡,好奇怪哦。这样的景色好像看不够。”
石兰心满意足的望着彼岸的人间烟火。
眼睛是弯弯的月牙形状,露出一小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非凡则是拍了拍袍摆的尘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雪白的袍子迎风飘飘,更衬托主人的俊美之姿。
非凡倏尔起了吟诗的雅兴,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
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果然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美景啊。”
石兰巧笑的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放开束紧的青丝,享受着夜风吹拂面颊的奇妙感受。
真好,这样的夜晚。有他。
见她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非凡轻轻地坐到石兰身旁。
谁都没有说话。夜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非凡注视着秀发如瀑的石兰,
不只是不是今夜月光如此静好。石兰的面颊有无比柔和的光芒。
红若香菱的薄唇隐隐约约在黑发中浮现。玉色的耳垂玲珑,听人家说在,这样的人命格极好……
是不是夜太静谧?非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
“阿兰。”他轻轻的唤她。
“什么事?”石兰挑挑秀气的远山眉。
非凡淡淡的把头转过一边,不去看她,语气却清晰,
“阿兰……我考考你,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下一句是什么?”
“我不知道……”石兰咬着下唇。不满的嘟嘴,可恶,非凡总是喜欢考这考那的。
不知她平生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念书么?
生涩拗口,达雅难懂。
她努力地诵读,也不过区区几本……
“是贺兰辞里的么?”石兰的眼中倒影着星辰的光芒,在漆黑的夜里熠熠生辉。
今夜不太对,非凡轻轻握拳。不自然的离开她远一些距离。
“是……是啊。”
“那下一句是什么?”石兰又紧紧地靠过来。满脸好奇的样子。
非凡索性转过身直视她,极其认真的说道“阿兰,你要记好哦。下面一句是:海枯石烂,至死不移。”
“哦,记住了。”石兰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突然这么认真干嘛?
非凡这才满意的松开她的小肩膀“嗯,好。”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海枯石烂,至死不移……好美的诗句呢。
贺兰非凡,区区六岁的孩童,怎么会写出这样的句子呢。
后知后觉的石兰不禁赞许:果然神童就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哦。
时间如蒿,转眼半年过去。盛夏已接近晚声,
非凡还是没有想起有关自己的身世。而他的身上,除了最初的银票,细软。和换洗的行头。
只有一块贴身而挂的白玉而已。
可是那块白玉,也极为普通。甚至非凡自己也曾鉴别,不过是成色下品的和田。
并不是十分珍贵。
没有证明身份的物事,也没有一丝线索可循。
附近的地方都已经打听个便,也没有听说谁家走失了公子……
石兰一直坚持的打听消息,嘱托认识的人沿路留意,仍是没有消息。
久而久之,倒是非凡先放弃了。
“既然无根可循,倒不如不循。若无牵挂,彼即无羁缚。”
他倒是看得很开。
石兰的内心却隐隐不安。
早先时候。她以为非凡只不过是因炀军充军,而落荒受灾的年轻男子。
可现在……
石兰恍惚觉得,或许非凡的身份,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一日,生意奇好,石兰和岳婶婶凑在一起叙家常。
自然而然的谈起了岳礼。
岳婶婶乐滋滋的说道:“我们家阿礼,一向能干。这不,在一袭香不过半年,就存下不少家底。想是年下娶个媳妇,也差不多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光意味深长的飘向石兰。
不用她说,街坊邻里都知道,石兰这个女孩子,虽然身世可怜了一些,但是性子可当真不错。
不仅仅长的俊俏娇美,而且心灵手巧,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心眼十分好。
岳婶婶是她的近邻,自然深刻体会。
所以。在她眼里石兰怎么看都是做儿媳的最佳人选。
同时,她也深知,抱着这样想法的可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所以,还是尽早套套话,看小兰自己有什么想法。
石兰这方面迟钝得很,她看着兴致勃勃的岳婶婶,压根没有往自己的身上想。
歪头想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婶婶的意思是,和岳礼哥哥关系很好的——寥落姑娘?”
“哪是她!?”岳婶婶稍显不悦。
“那个一袭香的姑娘。狐媚的很,唱个小曲罢了,却勾搭了很多人。”
在思想保守的岳婶婶看来。即使是茶楼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寥落。
也不是个正经的姑娘罢了。寥落一向与人为善,爱好广交朋友,
在她看来,竟是勾搭与卖弄了。
石兰吐吐舌头。心里有些不太赞同。
岳婶婶看她一脸不太热心的表现,误以为石兰是嫌弃不满岳礼和寥落走的很近。慌忙
记者撇清干系,“这不关阿礼的事啊。是那姑娘最会对男人上心了!对了,上次还不是来你这打听那个谁的事儿?”
那个谁指的是非凡,在外人看来,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足够好运气被善良的石兰收留,名字什么的好像是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事情。
石兰告诉过很多次,岳婶婶还是以“那个谁”指代。
这件事情,倒是确实。
石兰经岳婶婶一提,才忽然发觉寥落最近来买绣罗的频率好像频繁了一些。
至于打听非凡的事情。
石兰抿嘴偷笑,街上的女孩子那个没有来过几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