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瓶黑]掮客【盗墓笔记同人】》莱辛

98、第四十二章

　　夜幕如同一张沉甸甸的巨网，逐渐笼罩。黑瞎子和吴三省是在一个帐篷，两个人都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帐篷外头的萤火还燃着，燃料很安静地燃烧着。守夜的伙计端着枪，脸上大的表情如临大敌。

　　吴三省突然咳了两声，黑瞎子睁开眼，漆黑一片。他心里顿时一沉，一刹那间心下居然有些茫然。

　　吴三省一个鲤鱼打挺，手里抓着从睡袋底下摸出来的匕首，蹲伏在黑暗中，放轻了自己的呼吸。黑瞎子足足比他缓了三秒，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中招了。

　　他自己在心里苦笑三声，从裤腿边上摸出一把短匕首，压着腿，摸到了吴三省边上。

　　“你看得见？”吴三省道，声音压得非常低。黑瞎子在他边上摇了摇头。

　　“我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终于瞎了。”黑瞎子轻轻道，语气有点似笑非笑的。

　　外头逐渐开始响起来喊人的声音，都是队里伙计的声音，都是队里伙计的名字，连黑瞎子和吴三省的都有，尖声尖气，此起彼伏，从四周围逐渐逼近。连黑瞎子这样的人，心里都免不了寒了一下。

　　帐篷口的防水布动了一下，黑瞎子耳朵一动，只听空中‘嗖’地一声轻响，什么东西腾空而起，直像他们射来，黑瞎子和吴三省分头就地一个侧滚，那东西紧追不舍，一击不中，在地上一个转向，又再次朝他们飞去。

　　空中‘丝丝’一声，黑瞎子手里的匕首已经打了出去。一股极为腥臭的热血迎头朝他洒过来，黑瞎子人往后一仰，被劈成两半的玩意儿‘啪’地一声照着原本该是他头部的位置打过去，钉在厚厚的帆布帐篷上。

　　“操！”他听到对角吴三省骂了一句。

　　蛇。

　　在这个世界现存的所有的生物种类中，蛇类是最为神秘和复杂的。它们在漫长的生物进化史中舍弃了用以行走和支撑的足，而代以条状的身体在地面爬行。口腔和身体骨骼为了配合独特的进食习惯而发展出了与其他哺乳类相异的生物特征。

　　蛇这种东西，天生透着股阴惨惨的邪气。

　　“三爷？”黑瞎子叫了一声。吴三省在对面没啃声，他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们这个帐篷，防水防雨，但不防蛇。这种细长条的生物，可以从帐篷的任何一条底缝中爬入，防不胜防。

　　黑瞎子摸了摸身上，他这一身，还有五柄匕首贴身收着，但看这个阵势，他也摸不准是不是能靠着这个撑过去。

　　他们就在这片似乎无休无止的黑暗中僵持了整整两个小时。然后从蛇群退却之后直到黎明十分，他们的眼睛能看到之前，黑瞎子和吴三省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这两个人蹲伏在充斥了腥臭蛇血的帐篷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尽量放缓，像两座肌肉紧绷的雕像。

　　天光微亮。

　　“三爷这是宝刀未老。”黑瞎子稍稍恢复视力，就看到对面的吴三省淋了满头的血，脊背一弯，朝后倒了下去。那老狐狸倒地上了年纪，僵了这些时候，身体的肌肉到底都有些受不住，对着黑瞎子摆了摆手，又抹了把脸，就摊着不动了。

　　黑瞎子确认了一下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咬伤，才走到外面去检查情况。

　　雾惨惨一片白，被打成几截的蛇尸挂得到处都是，血溅在草叶上，帐篷上，腥味呛得人头晕。然而却没有见到死人。

　　黑瞎子仰了仰眉毛，有些诧异。

　　这一片腥臭的战场，却居然没有见到任何的伤亡人员，举目所见，全是七零八落的死蛇，通身鲜红，一团一团一块块，僵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