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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9、10章 ...

  •   第009章|失手被俘
      萧古尔泰、贺伊哩铎,奉命率领五十骑追赶李尽忠家眷,却被傅雨桐骑马引进岔路。
      又是这个该死的女人!萧古尔泰气郁,猛的提起鞍侧长弓。他拉弓搭箭,精准的瞄正傅雨桐背心,犹豫了片刻,还向下偏了些许。一箭正中马的后臀,畜生吃痛,嘶鸣一声,随即将雨桐甩下鞍来,惊慌的逃窜了。
      傅雨桐跌鞍落马,摔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她不敢停,挣扎的撑起身子,求生的本能驱使她不断向前跑去。虽然知道逃出的机会等于零,可无论如何就是歇不下脚步。
      契丹人仍旧驱马赶在后面,只是她现在以步代行能跑多快?不多时,前方就已经无路可逃了。五十骑像赶兔子一样,一直把她撵到山脚下,前面一座小山拦住了所有出路。
      傅雨桐跌倒在沙土上,一身伤痛让她止不住微微的颤抖。她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心中的恐惧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她喘息着,香汗浸湿了衣裳,缎子般的黑发散落一肩,一缕缕的贴上脸颊颈边。身后铁蹄紧踏,战马嘶鸣,她惊慌的转身,五十骑辽骑就距不足几尺之遥。
      此时定身立马,高高的俯视她。
      她仰起脸,惊恐的望着他们,透彻的双眸几近绝望,撑在地上的手臂软绵绵的使不出没有一丝力气。当她真正以这种姿态面对凶猛的辽将时,剩下的只有颤抖的身体,每一丝紧绷的神经了。
      他们没想杀她,如果想,适才一箭足矣贯穿她几次了。
      她会留给耶律弈轸处置,对这个女人他们只有鄙视。
      萧古尔泰冷着脸,提起条打过结麻绳套了过去。自从行军以来都很少出去狩猎,但手法依旧这般精准,整整套住傅雨桐的脖子。他略紧绳索,随手丢给大贺,说:“你带这家伙回去,我同人继续去追。”
      啊,为什么又是他啊?这种没有一点油水的差事每次都要交给他。他可不喜欢傅雨桐,他更愿意去追南朝大将李尽忠的家眷,想必逃走时携带了不少金银珠宝。
      大贺越想越郁闷,一手拉紧绳索,催促道:“快点。”,他自己却骑在马上,嘴里还叼着根草梗,模样倒是蛮自在的。可是雨桐连翻下来早已精疲力尽,被他这一拽哪还有力气挡着,随即跌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大贺高坐马上,挑眉回身望去。
      这种被抢来的,虏来的,俘来的,一般都爱偷懒。经验告诉他,这种情况下,稍微赏个几鞭子即时就能站起来,绕着山脚跑个来回都没问题。他不咸不淡的盯着傅雨桐,手中长鞭一抖,甩开一声响亮的鞭风。似乎有那么一点下不去手,看她这副德行,像是被折腾的够呛,好像是禁不住几鞭子了。
      他翻身跳下马背,一把将雨桐揪了起来,本来是想看看死活,岂料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血海深仇般的瞪着他,把他吓了一跳,气恼之下刚想挥鞭,但闻前方一大队人马奔驰过来。
      他松开傅雨桐,马蹄卷起的黄沙飞舞,瞬间人马已至。
      “主帅——”
      以耶律弈轸为首,马队陆续停了下来,彪悍的黑马嘶鸣一声,扬踏起沉重的铁蹄,沙土上顿时飞起一片尘。
      他驭马,紧紧靠着傅雨桐兜了两圈。
      她那么纤柔,身陷辽军兵马之中。
      至今,他都不无法相信,她竟然有胆骗他!
      耶律弈轸停住黑马,阴郁的目光端详着她,伸手鞭把端起她的脸,道:“你真是胆大通天,害我万余精兵惨死西郊林。”
      他如鹰般犀利的黑眼睛,敛目审视着傅雨桐。一个开口就是满嘴谎话的女骗子,他明明可以,让她在他手中瞬间凋零,但是他却没有,只是微微用力托起了她的面容。
      雨桐不禁仰起脸来,颤抖的目光被迫迎视他蚀骨的视线。她压抑着惊颤的心跳,甚至连自己的都可以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阴沉的就像座冰封,早非当日小镜湖畔让她一见倾慕的关外人,而是统帅大军三十万一声号令掌控无数死生的刽子手。
      耶律弈轸望着她,唇边不觉牵出一丝冷笑。他知道她在害怕,怕的全身都在发抖,想当英雄就不要怕死怕疼怕流血。她不知道愚弄他过后的下场吗,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能把她捉回来,现在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强自镇定的模样太迟了。
      “我要不要杀了你。”
      耶律弈轸缓缓的沉声道,目光一刻不曾离开她,那不像是在看着她,更不像是在问她,那是活脱脱一口想将她吞下去的表情。但是他压抑住了自己的愤怒,他没有必要去跟个女人计较。他收回马鞭握在手中,鞭子轻轻敲打在手上,似在斟酌该怎么处置她。
      虽然是个该死的小骗子,可她身上毕竟有他想要的东西。
      那张宋朝北方的军事布局图,和这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或许可是让他容忍她暂时活着。
      她眼波轻动满是倔强,盈盈双眸像化开墨,无声的回视他。她告诉自己不要怕,真的没有什么好怕。最少她不能被他吓哭,不能卑微的向他乞求,她还想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在敌人面前保存一点尊严。
      可面对他踏破山河的铁骑,她无法不怕,无法处之泰然。
      她跑不掉了,被辽人擒获,生死未知,命运不明。
      天色灰蒙蒙的,好像只有这片天空在下雨。细雨打湿了她的发梢,她一幅衣衫褴褛,狼狈不堪,那汗湿交织浸透的模样诱人极了。
      耶律弈轸敛目看着她,落手挑起她一缕黑发,柔亮的丝发如新染的缎面,黑发映衬的她更加精致,像个粉雕玉琢人儿一样。他唇边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微微倾身凑去她耳边,低声道:“你现在样子很狼狈,我喜欢,开口求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他在羞辱她,这是一群毫无人性的野兽!傅雨桐攥紧拳头,痛恨的仇视着他。她恨辽人,更恨眼前这男人。是他烧起这场战火,践踏了这片土地。她现在姿态不错目光也很凶,就像一只和老虎对峙的猫。
      耶律弈轸高坐马上,沉目望去不觉冷笑,恶劣的开口说:“怎么样,你是想被剥光了丢去喂狼,还是剥光了丢进我怀里求饶。”
      他此刻只是在用目光侵犯她,一层层的剥掉她伪装的坚强。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抗衡,甚至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将被摧残殆尽。如果她有足够的力量,一定会用匕首刺进他的胸膛,可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到。
      “妈的,契丹狗贼——”
      耶律弈轸轻佻的戏弄傅雨桐,刺激的张武面红耳赤破口大骂。他奋力挣脱着辽兵的扣押,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无法容忍看着辽人轻薄雨桐。他梗着脖子嘶喊道:“妈的有种的杀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鲜血喷溅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仅是那么一瞬间。
      傅雨桐骤然惊心,本能的想转身看去,却被耶律弈轸钳制着下巴,她无法回身更看不到。
      他笑容渐渐敛去,对视着傅雨桐,对她摇了摇头,他不认为她会喜欢这一幕。雨桐只觉得身后突来一阵湿热,那股子鲜血顿时铺上她后身,她盯着耶律弈轸身前精致的衣摆,华丽的绣缎上溅落的斑斑血迹。
      张武话音未尽,萧古尔泰扬手一刀齐项砍下。手起刀落,头颅就滚在她脚边。她不敢看,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全身无力几乎瘫到地上。
      “你会求我的。”
      耶律弈轸似乎失去了猫捉老鼠的兴趣,眸光渐渐有些危险,甩手将她丢了出去。
      雨桐被他粗鲁的甩开,狼狈的跌到地上,身后届时响起了小女孩的哭喊声,“啊,不要,不要……燕儿不要死。”,玉燕正被一个辽将揪住衣领高高的拎了起来,就腾空在悬崖之上,不停的挣动着,哭喊道:“不要,不要杀我,桐姐姐,救燕儿……”
      那男人骑在马上,停在悬边,马匹在原地走踏着。
      只待耶律弈轸一声令下,他随时随刻只要稍稍松手,玉燕就会滚下山崖摔的粉身碎骨。
      “她还是个孩子……”
      这是她本能的反应,滚了身爬去两步,“不要,我求你,求你放了她吧……”她声音惊颤道,细致的眉眼间一抹绝然,“你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是我害你,让损兵折将……”
      “啊!”
      一记长鞭应声落下,她不该提起他的忌讳,她的话只会让他更恼火。耶律弈轸闻言,凶悍的落手一鞭,绝无半点怜惜。她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奇迹了,竟然还敢再提他的败仗,而且败给一个女人!
      这份耻辱足够让他活记一百年。
      傅雨桐只觉脸颈边火辣辣的一阵烧痛,那鞭痕甚至延伸上身前,胸襟上顿时隐约渗出一道血痕,他没轻没重的一鞭甚至伤了她的脸。
      “留着你的话,一会儿会有说的机会。”
      耶律弈轸压下翻腾的怒气,马鞭一指年仅十一二岁的玉燕,“她劳军。”,跟着扯缰驭马,黑马引颈嘶鸣一声,他目光冷冰冰的扫去雨桐,吩咐道:“把这女人一起带上。”
      一骑将领命,随大队策马走过时一把抄起雨桐离去。
      待人马都走的差不多了,萧古尔泰肘付撞了下身旁大贺。
      “你还不快去。”
      “我,我去干什么……”
      大贺惊愕道,难道又是他?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有没有搞错,他也没听见殿下点名叫他去啊,何况这次还是拉个娃娃去充妓,打死他也不去,支吾道:“那个,我,我约了纳昃勒选府衙,你自己去吧。”
      话没说完就跑了,这小子溜的还挺快。萧古尔泰阴沉个脸,又看了看地上娇嫩嫩的女娃娃,只能说她来的不是时候。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如今若真让他去有点难。他前思后想了半天,吩咐道:“先把这她带我帐中。”,暂时藏两天再说了,不行找个人家送了也罢。主帅的命令他们固然要从,但这似乎有些太严厉了,毕竟只是个小姑娘。
      第010章|失手被俘
      马蹄奔跑着,耶律弈轸身后几十骑。一对人马纵骑驰骋在幽州城的官道上,已是通行无阻。每一片踏过的土地,均洋洋洒洒挥起尘沙,无一不彰显出草原民族的强悍。他们好似天生于马上,原本就属于征战。
      不多时马队就来到了城外的虎头山,此刻这里辽军布防,满山头的契丹兵将。
      午后,春风拂过温和怡人,尤其小雨歇后野外山间更添一份泥土的清幽。阳光照遍山野,一派生气勃勃的清新景色。
      “主帅。”,纳昃勒驱步上前,为他执缰牵马。
      耶律弈轸利落的翻身下马,手中攥着乌黑的鞭子,询问道:“都准备好了。”
      “都已准备妥当。”
      纳昃勒回答,他黑眸掠去鞍前,吩咐说:“放她下来。”
      他唇边扬起抹懒洋洋的笑,举步向她走去,一身辽人圆领团服,站在雨桐面前,敛目审视了她片刻。伸手拽住她颈前绳索,一直牵着她来到山腰。
      雨桐踉踉跄跄的跟着他的脚步,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勉强爬上山腰。
      这片山地不算宽阔,名为虎头山,正因入山处一洼谷底尤似张开的虎口。谷深十余米,可算是一邸死谷,只有山脚下一湾干涸的水道可以通入。此时,粗糙的竹栏又围着谷边砌出了两米多高,辽兵推着三五米的铁毡车,已经将唯一的出口严密的堵上了。
      傅雨桐仅是稍微的抗拒,被他牵制着绳子根本闪避不开。
      他的黑眼睛如同一池窥不见底的清湖,平静的眼眸望着谷底,淡然道:“这里是飞狐口,倒马关,紫荆关,居庸关,四座城关守军近八万……”
      傅雨桐惊闻,转身望去谷底。
      谷内黑压压一片挤满了辽东守将,他们都是伤残满身血染战衣的大宋将士。
      “你,你要杀了他们?”雨桐惊声,毋庸置疑,他想坑杀这群兵将。她知道辽人虽然获胜,可宋军残余力量仍存,这对他们始终构成威胁。
      “是,他们今天都要死,因为他们战败了。”他用力扳过她的小脸,强迫她目光相对,说:“你给他们带去的只是一次侥幸,一点希望,那不叫胜利。”
      “你杀了他们就叫胜利吗!”她痛恨的看着他,纵使战祸连年也不曾听闻这般骇人的残杀景象。她无法自控的指责,愤恨道:“你双手染满宋朝人的血,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报应不会落在强者身上,况且我也不信。我的信仰是我的国家,我只相信手中的弯刀。”他黑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也可以把这当做是我被你愚弄后的迁怒,在用他们的血来弥补你的过失,然后为此自责一辈子……”他凑近她,对她说:“他们本来还有选择,只要缴械投降,大可充军边塞,几年后服役回来,如果能循规蹈矩还可以重新生活。但是……”他停下一声,既而道:“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他们都要因为你的满嘴谎言走上死路,是你害死他们的,你不后悔吗?”
      “我不后悔!畜生!禽兽!”
      傅雨桐愤恨,痛斥,奋力的和他厮打,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他把她逼进了绝境,她已无处可逃。
      耶律弈轸凶悍的一沉手,揪起她颈后的长发,让她避无可避的面向满山谷的宋朝守军,咬牙切齿道:“你害我精兵猛将受困西郊林中,惨死在宋人的乱箭之下。今天我不用他们的鲜血告慰亡灵,如何向那些客死异乡的勇士交代!”
      “他们都该死,你也该死!”
      “你们都不得好死!”
      她嘶喊着,挣扎着,哭叫着,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辽人将一批批火油推上山,不断的折进山谷中,点燃火把扔了下去。燃烧的火把像天上的陨星,一颗颗火种相继坠落谷中。顿时,烧起冲天的火焰,将整个山谷染上一层灰暗,天地间满是混呛的烟雾。
      凄嚎,恐惧,烈火焚身的痛不及惨失山河的恨。弥漫的硝烟下,谷内翻腾起熊熊的火焰,宛如人间炼狱般的惨景,震撼天地的悲愤。他们不甘愿死去,纵使灵魂也将永远守候着这片土地。
      国仇家恨,来世清算!
      啊!傅雨桐引颈痛哭一声,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也被他无情的撕毁。她声嘶力竭的嘶喊,倾尽全力想要投入燃烧的火焰。她要追随着四城的守将,追随着血染沙场的无数英魂,誓要与沦陷的河山共存亡。
      她像疯了一般挣扎向蹿起的烈火,他紧紧攥着她几乎就快抓不住了。
      耶律弈轸钳制着雨桐越来越紧,就在他以为再也无法握住她的一瞬间,用力将她甩了出去,摔倒在地上。他冷冰冰的望着她,沉沉的微喘道:“我不会让让你死的,永远不会,你休想。”他目光转去不远处一座小山丘,开口道:“看见了吗,那便是幽州城内所有的老弱妇孺,你要死,他们都要死。”
      “我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傅雨桐掩面哭泣,蜷着身子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的痛泣道:“你愿意杀谁就杀谁,愿意大开杀戒就杀,最好连我一起杀了……我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
      她知道战争是残酷的,但是她实在无法面对。
      她的力量不足以抗衡他,但还是站起来同他喊,对他叫,跳起来的时候和他差不多高。
      她似乎发泄的差不多了,耶律弈轸平静的看着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刚刚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觉得自己再也捉不住她了,她就像疯了似的一直王山谷的大火里冲。他注视了她片刻,抬手托起那被泪水浸湿的小脸,轻声的诱骗道:“其实,你不是什么都做不到。你可以说出李家父子的下落,交出宋军辽东的布防,还可以救那群无辜的百姓……”
      雨桐闻言一怔,不禁全身僵硬,好像突然之间清醒过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竟然还活着,如果不是他抓着她已经葬身谷底了。而他救她,不让她死的原因,是想她做叛徒。出卖大宋,出卖姨夫和表哥。
      “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你太高看我了。”傅雨桐把脸撇过去,冷着声说道:“即便我真有,真的知道姨夫去向,也不可能告诉你……”,她目光不觉瞄了他一眼,心虚道:“何况,军事布防何等机密,又怎么会在我手中……”
      耶律弈轸闻言挑眉望去,可据他所得的可靠消息,李尽忠确实在幽州城大破之前,将整个燕云十六州的军事布防图交给了傅雨桐。他还等着继续挥师南下一举攻取中原,岂容她说没有便没有的。
      耶律弈轸一扬手,马鞭丢给纳昃勒,沉声道:“她肯说再停。”
      “你们要干什么!”
      傅雨桐惊声望他,犟着身子不肯走,却还是被硬拖了出来。他要干什么?干什么!打她吗?天啊……她的双手被绑在刑桩上,纤小的身型正对着场外,看来一顿皮肉之苦在所难免。她一定要挨这几鞭子吗?可是为了再创辽人,保住辽东的军事布防图。她怎么也要咬牙先挨上几鞭子再说,这样才会使辽人信以为真的拿走假图。
      她是这样计划的,但挣扎间触及胸前的鞭伤,额前顿时疼出一层细汗,如何还能佯装镇定。她不想皮开肉绽,再听身后唰一声甩开的鞭风,届时便四肢无力手脚冰凉。
      他波澜不惊的看着她,她肯说当然好,但是一定要挨几鞭子才会听话倒也无妨。耶律弈轸唇边牵起一丝笑,不急不缓的来到雨桐身后。他拔出腰旁的匕首,沿着她的衣料一刀剥开,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就像豁开只小羊羔的皮毛那般熟练。
      噙笑观望着她,她想的真美,哪有隔着这么多层衣服挨打的。
      雨桐只觉得身后一阵嗖嗖的凉风,嘶一声,身上衣衫被通体剖开,一身光洁的肩背霎时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禁到吸一口凉气,天,他好狠啊,是想鞭鞭到肉啊。
      耶律弈轸就站在一旁看着她,一身白嫩细致的肌肤,根本用了几下恐怕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他估摸着最多不过三两鞭,她就会老老实实的全都说了,他不信她这样的女人可以忍下鞭鞭入肉的责罚。
      他走去她身旁,伸手撩开她身后黑发束到肩旁,更加使那娇美的身段一览无遗,这样他还可以看着她受鞭。他可没想把她打坏,更不想把她打死。不过,最少让这小骗子为欺骗他的行为挨上几鞭。
      “你不怕吗?”
      耶律弈轸在她耳边说,随后笑道:“那好,开始了。”
      不!谁说她不怕!可已经开始了。纳昃勒刚甩开鞭子,还未待下手,便听一声惊叫。傅雨桐已闪到木桩后,正瞪着大眼戒备着呢。奈何她双手被绑的紧,只能围着木桩绕,却躲不开半步。
      纳昃勒一蹙眉,看着傅雨桐,她怎么躲开了?军中的鞭责,从来没见过有一人躲过,难道男人都不怕挨打。如果让别人打她恐怕更惨,他下手不会太重,最多不过三五七日她便可走动了,他看耶律弈轸的意思也只是吓吓她,她躲什么呢?
      镇定,镇定。傅雨桐开始犹豫,要不要把假图给他。辽人只要拿不到真的军事布防即可,假图只是为防被辽人擒获脱身之用。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更多,紧接着就听她一声惨叫。
      “啊……”
      那一下几乎没让她疼死,只听身后唰的一声传来一声鞭响,黝黑的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当真没留半分情面,整整挥落在她光溜溜的肩背上,霎时便渗出条刺目的血痕,足足一尺多长。傅雨桐顿觉失力,瘫跪在木桩旁。背上火辣辣疼的钻心,一直烧入五脏,锃亮的马鞭丝毫无阻,延贴着她一身细致的皮肉猛的挥去。
      打她居然还敢跑?萧古尔泰骑着一匹棕褐色战马,就立马停在傅雨桐身后。他扬手持鞭再次挥落,一脸阴沉凶巴巴的吓人。
      他可是真在打她,她疼的受不了了,像只受了惊的小羊羔,一身蜷缩靠在木桩旁,埋首轻轻的隐泣着。太疼了,实在忍受不住了,所受鞭处均同撕裂一般。可她引辽兵困死山林,害库木库术生死未卜,这家伙又怎会轻易放过她。责罚的鞭子像是长了眼睛的蛇,围绕着傅雨桐周身上下,全都被他蜇了个遍。
      雨桐本能的躲闪抽落的马鞭,不断的绕着桩木退缩。但萧古尔泰有意打她又如何躲的开,他扬手挥下鞭鞭到力。雨桐早就哭的声嘶力竭,此刻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在桩旁任他打。
      “可以了。”
      耶律弈轸终于出声了,因为他不想再看了,而她也确实再也受不了了。他眉峰微皱,显然有些不悦,直走到她身前,她一幅狼狈,身上斑斑的血迹,躲在木桩后惊的全身发抖。他看了她一刻,最终在她身旁蹲下,伸手撩开她脸庞的长发,端正那一脸梨花带泪迎向自己,板脸告诫道:“今天你非说不可。”
      他没兴趣和小姑娘捉迷藏,他要得到的东西她必须交出来。而她也是在扛不住了,她不行了,她什么都愿意招了,就算是把假图给他,最少现在不用再挨打了。
      她微微的喘息,虚弱道:“在,在我的秀衣里……”
      耶律弈轸没有说话,伸手进去一把撕走了她的秀衣起身离开了。
      天呐,她发誓,这次真不是故意骗他,一切都被是他逼的……等她伤好些再被他打吧,现在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李尽忠在幽州城破之极,将整个辽东的军事布防图交给雨桐带出。原本绘制了两张,一真一假,真的已经被张武带走下落不明,假的毫无疑问就是耶律弈轸刚刚拿走的一张。
      傅雨桐吃力的睁开眼睛,微微看去一眼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她知道等他再找来时,一定会活活剥掉她两层皮,不过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觉得刚才好像还有一个计划,是什么计划她已经不记得了,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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