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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65、66章 ...

  •   第065章|甜蜜
      他的誓言像石头一样坚硬,他的宠爱捧入云端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会死心塌地的接受他,可这些日来却晚晚在梦中惊醒,她又梦见了辽人的屠杀,梦见了自己被捕获的一刻,那些渐渐淡忘的伤痛,在残碎的梦境中重组,每当她醒来时仍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痛。
      不过她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觉得付出的感情其实不过似水流。
      只要有他的宠爱,只要能见到他如星宿般的光彩,即便是梦中她也可以为他忍耐。
      傅雨桐静静的靠在床边看书,唇边始终牵着一抹淡淡的笑。宝如边整理着梳妆台,边时不时的看去她,觉得她又娇媚了许多,一种鲜艳亮丽的美,像朵盛芳的花儿般,娇艳欲滴的醉人心扉。只有被爱人细心呵护的女人,才能呈现出这种艳丽的姿色。
      殿下待她真好,宝如不禁笑开了一朵花。
      “小姐,您一定能生个小少主。”
      “哦?为什么。”雨桐轻轻的应道,其实更想要个女孩。
      “瞧您,这些日子一直在翻殿下的手札。”宝如说的信誓旦旦,也是有相当的依据。傅雨桐沉吟了一刻,细来想想好像也是,若不是腹中的要看,一般女子谁会去翻他的手札,沉了一声,问道:“他人呢?”
      “殿下啊,殿下,殿下去军营巡视了……”宝如偷偷吐了下舌头,赶紧把目光挪开了。雨桐见状合起书卷,对她招了招手,笑眯眯的说:“宝如,你过来。”
      “小姐。”,宝如知错了。
      “过来嘛。”,傅雨桐噙着一抹甜美酥人的娇媚,宝如心虚的走了过去,她随即变成一张恶毒少奶奶的面孔,严厉的行刑拷问起来。
      “啊,不要,小姐,不要,您饶了宝如吧。哈哈,好痒,好痒——”
      “你说不说。”傅雨桐娇喘吁吁的威胁着。
      “啊!我说,我说,我说。”,宝如连连的喘息道:“殿下带纾和古姑娘去遛马了。”,最终还是老实交代出来,不过仍然隐去了一半纾和古有孕的消息没有告诉雨桐。
      她要在这为他忍受十月怀胎之苦,他却逍遥快活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去。她似乎想忍都忍不下那股醋意,沉了会儿,板着小脸道:“把他叫回来。”
      “啊?”
      “就说我腹痛。”
      “哦。”,宝如为难的应下一声,殿下恐怕又要受磋磨了,使尽浑身解数来哄她家小姐。不过她对耶律弈轸相当有信心,纵使她家小姐是百炼钢,殿下也能让她变成绕指柔。无论她家小姐有多恼多火,殿下总能举重若轻手到擒来。宝如一念及此便不再顾忌,匆匆忙忙的赶了出去,迎面正巧撞到纳昃勒。
      “慌慌张张的。”,将军低声微斥,倒也算不上责怪,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啊,将军。小姐她,她说腹痛,我去找殿下。”
      “夫人不适还不通传大夫,找殿下何用。”
      “是,将军。”
      纳昃勒将宝如打发去了,另派人通报耶律弈轸。
      不久,肯定不会太久,因为他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
      午后的冬阳和煦,一股淡淡的祥和,桌子上烧着一炉新点的檀香。
      耶律弈轸一步踏进傅雨桐厢房,她正悠然自得的倚在床前看书,懒洋洋的晒着晌午的太阳,一看就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很尽责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刚才不太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
      傅雨桐淡淡的应道,径自翻了一页书。
      耶律弈轸盯着她,渐渐眯起黑眸:“你在耍我。”
      她却不以为然道:“是你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的。”
      “很好,那你最好永远把他怀在肚子里!”他咬牙切齿的说,不禁攥响了马鞭。傅雨桐淡淡的瞄去一眼,不冷不热道:“干什么,想打我,还早的很呢,想要打我最少还要等上大半年,你慢慢忍吧。”
      “你!”
      天呐,他快被她气炸了。
      臭娘们儿,他在心里大骂她,不过他知道如果他骂出来了,她一定会扑上来咬他两口的。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是我见过最可恶的,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你!”他似乎有点后悔莫及,他一路马不停蹄赶的浑身是汗,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戏弄他。傅雨桐根本视而不见,不紧不慢的又翻了一页书,轻轻的说道:“你这么大声吼,会影响到我胎气的。”
      “好,好,我不吼。”,耶律弈轸连连点头,直想上前掐死她,火透了道:“你等着,等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会好好惩罚你。”,他板着脸盯着她,她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不禁又把自己逗笑了。索性扔下马鞭,脱掉靴子大氅,钻进她暖呼呼的被窝里。
      然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使劲吻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带到草原上,让你像个母猴子一样,天天忙着给我们的儿子捉跳蚤,你就没时间像现在这么撒娇了。”
      雨桐闻言噗哧一笑:“那你呢,你不是也一样满身跳蚤。”
      “我保证,你一定比我更无法忍受。”
      “耶律弈轸,你好狠!”
      她一脸险恶的小模样,在他手臂掐了一把:“你这又是什么手段?”
      “驯妻兵法中的同归于尽。”,他不怀好意的笑了,对她说:“还有一段注解……”,吻就铺天盖地的纷纷落了下来,这就是他的那段注解。他深深的吻住她,气息越来越沉,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似的。
      雨桐重重的喘息着,小手揪着他的袍领。她多么希望他只是她自己的,不过她知道纵使寻常百姓家的丈夫,也不可能做到他这样的纵容和忍让。何况他还不是寻常百姓,他那么优秀,有那么显赫的身份和权势,尊贵的就像天上的日月星辰,他不可能只是她自己的,但她还是想要他更多一点。
      她开口对他说:“你要天天陪着我,直到孩子生下来。”
      耶律弈轸淡淡的一笑:“可以。”
      他回答的太爽快,使她不禁要问:“你不怕你的那些妻妾吃醋吗。”
      “不过几个月而已,我可以不去见她们,她们也不敢吃醋,你还有什么要求。”他唇边噙着一抹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她不禁咬了咬唇,想了一刻,无赖道:“还有,你必须随传随到。”
      他目光轻轻的望着她,敛笑应道:“除了上朝的时候,我也可以答应你。”,他将她搂在怀里,靠在她耳边说:“你最好帮我生个儿子,那样府中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交给你做主。”
      “如果是女孩呢。”她脸边染上一层娇媚。
      “那,我允许她翻江倒海也不会责怪一句,像宠爱你那么宠爱她。”
      她心里不禁一阵甜蜜,靠在他怀中,忍不住嘴角牵上朵媚:“如果你先有了其他孩子怎么办。”
      他盯着她笑了:“我保证不让她们先为我生下子嗣。”
      他的保证全是和她亲热时哄她的鬼话,他的花言巧语确实够让她甜蜜一阵子。不过几日后,雨桐还是知道了有一个女人和她同时有孕,同时有了他的孩子,同时得到他万般的宠爱,同时受到他体贴的照料。她虽然早有准备,但那感觉仍然让她十分难受。
      她讨厌他!他是棵花心大萝卜!
      “你要带我去哪!”
      “去应证我的话。”
      耶律弈轸不由分说的将她拖出府,选了个晌午最暖的时候带她策马直奔城外。
      踏出城门就是一望无际的边野,寒烈呼啸的北风周身回响。
      他知道她受伤了,他说过她迟早会有为此感到委屈的一天,而他却有很多都人和事都无法为她放手。但是他会尽量治愈她的伤,像只狼一样把她带到没有人的地方,然后再慢慢的舔平她的伤口。
      她像只受伤的狐犬偎在他怀中,深深的眷恋着他强悍的气息。不知要到何时,这幅胸膛才会只属于她一人,或许这天永远都不会到来的。他的妻妾有孕是应该的,她真的什么也指责不出来,只能躲着他避着他不见他。
      他的胸怀装着山河万里和天下,不可能只放着一个女人。除非有一天,沧海变桑田,权王变路人,他会守着他最爱的女人,和她浪迹天涯盖天席地,像两匹野马缠绕着追逐着,奔跑在漫止无尽的草原上。
      但那一天会到来么。
      他带她踏入一片荒芜,周围千倾全无人烟,一目望去辽阔无边,眼前只有一片深茂的针叶林。林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越往深处走越觉的温暖。很奇异的景象是,林中依然积雪遍处,可是一点寒意都感觉不到了。
      耶律弈轸牵着她的手,将她带来一处温泉前,他在泉边的山石旁停下,抹去一把石上的积雪,将她抱起放到石岩上。傅雨桐坐上石壁,触手一碰竟然是暖的,不禁惊异道:“这是什么地方。”
      耶律弈轸淡笑不语,只是将她手边的积雪擦去。
      她不由得目光望上,石面竟然有字。狂悍的汉体草书,写着晒妃石,旁边还刻注了一行小的契丹文,不过已经看不清了。
      “这块石,是我父汗亲笔命名的。”
      “上面写的什么?”
      “我母亲的名字,还有她的族群。”他告诉她,这块泉石是因他的母亲在泉边浸足,不慎浸湿裙摆放在石上晒凉而得名。难怪他浪漫的要死,有其父必有其子。她酸溜溜的说:“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这里是大辽的王族禁地。”
      “那你还带我来,不怕我被你的叔伯叔父兄弟子侄拖去砍头!”
      他唇边噙出一抹笑,道:“这片土地是我母亲的,除了我谁也没有权利处置这里。”,他牵起她的一双素手,说:“我要把这里送给你,从这刻起你就是王室的人。”
      “你,你说什么……”雨桐不禁惊愕,怔怔的望着他。
      “我的母亲说过,这片土地将留给第一个为我生下子嗣的女人,所以我一直都很谨慎不要子女,这里只能留给我的王妃。她有孕我也感到很意外,我并没有打算让她为我生下子嗣。”
      “你不要再花言巧语骗我了……”她不由得轻轻的转开目光。
      “你摸。”,他握着她的手触上石面的刻字:“能感受到我父汗对母妃的宠爱吗,就像我现在对你的宠爱一样。”,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不会像父汗一样悲痛欲绝。我要把你的尸体带到白山脚下,葬在白山的山底,让你永远守望着,你的眼中看见的只能是我,你会看到我开疆拓土,将辽的版图推向极限。”
      “耶律弈轸……”
      他霸道的让她感到窒息,微显安道:“你有必要这样么……”
      他抬手点上她的唇:“告诉我,那样你会不会更幸福。”
      她轻轻的呼出一声,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她虽然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但是他紧致的感情让她感到窒息,他每次给她的感觉都是这么激烈又热情,还有至死不渝的宣誓。
      不是生,就是亡,在他眼中从来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的眸畔微颤,他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做我的王妃,永远留在我身边,生死相随。”
      “你,你疯了……”,她迟迟的才轻脱出口,他的感情让她心痛至极,她不能再让他为自己付出更多了。他是北院的辽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能娶一个宋朝的战俘做王妃。他会受尽世人耻笑,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她不禁惊愤的将他推出身前,随即滑落石壁想要离去,却被他一把牵住。耶律弈轸回手,一把锁住她的腕,用力又拽了回来:“我是你的爱人,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那是个陷阱,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不要再一厢情愿了!”
      她闭上眼恶狠狠的对他说,将脸转去他见不到的角落。他扳回她的目光,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双唇,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手中:“你会爱上我的,因为你没有选择,你只有一条路,除了爱我,都是死路。”
      “你……”,她不禁甩开他的纠缠,微显惊诧道:“我不想你,你知道吗,你到底清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要侵略,要扩张,要杀戮,要征伐,还要强迫我爱上你!你太自私了,你的生母乌尔雅皇妃,你敢说她爱你的父亲吗!”
      “我的母亲只能爱我的父汗。”他的声音压住了她的,面色不善,低声说道:“她没有资格再去爱别人,就像你一样,她是个被献给契丹的女人。但无论如何她做的很好,她生下了我,赢得了宠爱和尊敬,还有像一个皇妃一样富足的生活。”
      “耶律弈轸!”
      她震惊不已的望着他,难以置信道:“她是你的母亲啊……”
      “在她是我母亲之前,首先是我父汗的女人。”
      她终于见识到了他的冷漠,他简直就像被野蛮洗过脑子。她愤然:“耶律弈轸,你继承的完全是契丹人冷酷的狼血!”,对他斥责道:“如果你的父亲宠爱你,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你忠诚的像条狗!”
      第066章|甜蜜
      她太放肆了,他早晚会好好的揍她一顿。
      她还来不及逃走,他即一把捉住了她的纤臂,甩手就投入身后的泉水中。她落水惊扑,攀上他的胸膛,他环抱住她,一直沉入水底,不让她有一点的挣扎,一点一点的沉没下去。
      她惊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却轻闭着双眸,吻上她,将呼吸渡入她的口中。
      这感觉,和他的爱一样,深刻的让她窒息。
      这温度,和他的情一样,滚烫的让她溺毙。
      他拥吻着她,誓要取下她的灵魂。
      山涧河流溪水为证,他永远不会舍弃怀中的女人。
      她感应到了他,手深深的埋入他的发中,在心底默默的落下誓言,今生、来世,奈何桥畔终不悔,无论她是不是他的妻子,都会对他至死不渝,爱到最后一口气息。
      她爱他,永远埋葬在心底的爱。
      他会迎娶她成为他的王妃,把最绚丽的头衔亲手为她带上。
      他纵使权势遮天,亦不能任意妄为。他只是动了一下这个念头,谣言四起已经传遍了京都。辽后下旨召见,耶律弈轸奉诏觐见。
      薄雪纷纷,落上孤寂的宫瓦。
      暖阁内香烟袅袅,一派温和祥静的景致。辽后的大殿内,时不时传出几个女眷的轻言笑语声,一见北院来到都纷纷施礼退避出殿了。
      耶律弈轸自从返回上京后,尚还未曾与辽后逢面,遂此行准备了大批的见礼。珍馐古玩,皮革配挂,上好的南方贡绣,精致名贵应有尽有。
      “皇嫂笑纳,这是臣弟的一点心意。”他淡淡的笑了道。皇后衣着显贵,端庄的坐在椅塌旁,落手轻轻抚着他送来的银狐皮裘:“这些可都是上等的银狐披挂,小叔你费心了。”
      耶律弈轸轻轻的啜了口茶。
      玩笑说:“臣弟应该的,一点薄礼,谁都不送,也要孝敬皇嫂。”
      皇后温和的笑了笑,闲话道:“听说你返京途中,围猎火貂,还因此受伤,伤势可曾好些。”
      “已经无碍。”
      他微微一笑说,皇后幽然轻叹一声,遗憾道:“哎,可惜呀,若非不然,我到真能开开眼界,咱也看看那稀罕物,火貂皮毛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
      耶律弈轸微敛下目光,闻言不禁笑了笑。他知道皇后是在调侃他,没敢接这茬,只是应付道:“下次如果再遇见,我一定亲自捕,下双手奉上。”
      “哟,那可不成。”
      皇后佯装惊异,抿着笑说道:“你如果为我捕猎受伤,我怎么好担待的起。”
      “嫂嫂。”,耶律弈轸不禁拦下一声,辽后见状,淡淡的一笑,不再戏弄他了,温和的说道:“不过,我到真想知道,这张貂皮现在是在哪位佳人的身上。”
      “皇嫂,你贵为国母,是我大辽最尊贵的女人。不再需要任何装点,你的美丽已经让人炫目了。”耶律弈轸唇边牵出抹坏笑,说的跟真事似的,实际是尚没想好如何上报立妃的事情,只能先拿好话搪塞一下。皇后闻言,不由得掩嘴一笑,不免嗔道:“小叔,你这张嘴都能把树上的小鸟哄下来了。”
      “臣弟这张嘴,只能哄哄山雀,却骗不下凤凰。”
      耶律弈轸声音淡淡的说:“皇嫂高高在上,何须跟一群庸脂俗粉争芳斗艳。”
      “好,好。我不争,也不斗。”皇后见他稍有不耐,又把话拉了回去:“但是我还是要问问,那位佳人可是咱辽国的姑娘?”
      耶律弈轸闻言,脸色开始淡下:“皇嫂明知故问。”
      “赤那,嫂子也是关心你。现在京城四下传言,说你要娶那汉人女子为妻。”,辽后问道:“你可知我大辽习俗,同姓不婚,外族不婚。”,她语重心长道:“你是你兄汗的左膀右臂,你兄汗近来一直身子欠佳。你可不能在这关口让他为难,可不能带头做坏了规矩。”
      “皇兄让嫂嫂来做说客,兄汗什么意思,嫂嫂尽管直言。”耶律弈轸神色不悦,辽后也庄正起来,干脆道:“那好,我就说了。不过这不是汗王的意思,全都是我的意思,你若硬要娶她……”,她话音一顿,还是停了一下,斟酌道:“一个汉女的孩子,是没有资格记入大辽皇室的宗谱。”
      耶律弈轸一听就火了,不禁沉声喝道:“荒唐,我的生母一样不是辽人。”
      “放肆!”,皇后随即拍案斥责,训道:“你岂能拿一个汉女同乌尔雅大皇妃相提并论!”
      耶律弈轸被训的一时无语,赌气将脸转开了。
      殿内一刻沉静下来,似乎过了一阵儿,皇后再次开口。
      “赤那,嫂嫂也是为你好,不想你和你兄汗再生冲突。”皇后看似想将气氛化解,但耶律弈轸却一点不受,起身冷硬道:“真是为我好,皇嫂就帮我劝服皇上。这个女人我娶定了,而且她一定会为我生儿育女。我的子嗣,也必须一定要在大辽皇室的族谱上!”
      他对皇后吼了一顿,转身就出殿了。皇后尚在惊愕中,不禁微微颤抖着身子。仆婢见状,随即跪劝道:“皇后您千万别气,要不要奴婢把北院殿下请回来。”
      “你叫的回来他吗,小心你的脑袋!”辽后神色蕴怒,不禁紧手攥紧了银狐披挂。仆婢垂首,谨慎的劝说道:“皇后,殿下他领兵打仗,是个带兵的大王,不免有点脾气……”
      “有脾气就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吗!”皇后越想越恼,不禁脱口而出:“汗王要打仗,还要低声下气求他出兵。他骄横无礼,早就不把大汗放在眼里。若不是记他战功赫赫,怕是一早降罪了。”
      “皇后。”,那女婢惊闻,怯道:“这话您可千万不好说出来的……”
      皇后似乎察觉自己的失态,稍微收敛了一下心神,口气缓和了不少,无奈的叹了一声:“哎,本宫也知道他常年在外,征伐辛苦,可是也不能一点君臣规矩都不讲。”,她重重的咽一口气,切齿道:“前些日子,带着那个,那个汉女,去桑布的牧场。为了那个女人大下桑布的脸面,就算他不忌惮汗王,也要念他父汗的颜面吧。”
      那女婢温顺的跪在她脚旁,轻声谏道:“皇后,殿下南征北战。难得有点心仪的嗜好,您不如,不如就遂了殿下的心愿。”
      遂了他的心愿?皇后闻言凤眼一挑,又垂目看了看脚旁的贴身女婢,一手轻轻抚上狐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北院府中,晌午时候,天色晴朗。
      纳昃勒迎面走来,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罗满了近日的折本。雨桐由宝如陪着回廊经过时,遇见他就停了一步,很好心的说了一声:“将军,你的折子掉了。”
      她落手去拾,纳昃勒更快一步拦道:“傅姑娘,还是让末将自己捡吧。”
      “没关系,我顺手。”傅雨桐说着,眼看就要触上。
      “不劳姑娘芳架了。”,纳昃勒却及时拿回,后放入盘中才起身。她最终还是没能看到,适才只是稍微瞄到一眼。雨桐咬唇盯了他一阵儿,索性娇悍的直接伸出小手去拿。
      一把,两把,三把,没抓着。纳昃勒停在她身前,一退,一躲,举高,一连止了三声:“嗳,嗳,嗳。”,他对她笑道:“不许抢。”
      这家伙,就是不给她看!
      傅雨桐争的面色娇红,不禁微微垂下目光,偷偷瞄了一眼宝如。宝如跟个小机灵鬼似的,哎呦装模做样的叫了声,跌过去重重的撞了纳昃勒一下,将他盘里的折子撞掉了大半。她最终还是如愿以偿,打开确认了一眼,随即递回他面前。
      “还给你将军。”
      “你不应该看的。”纳昃勒板着脸对她。
      “我没看。”她撒了小谎。
      “最好这样。”他接了回去。
      他知道她想拿的那本,是关于李恪转狱的官文。可是她即将嫁给耶律弈轸,过去一切都应该完全摒弃。从今以后她也不会再是一个宋人,而是一个真正的大辽北院王妃了。辽后不仅遂了耶律弈轸的愿,还为他撑足了颜面。说服辽帝允下婚事,推算吉时定下婚期,更亲自挑选了大批珍宝首饰赏赐下来。
      她很快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妃。
      她到底清不清楚这身份的尊贵,意味着将有多少人对她生死效忠。
      纳昃勒没再说什么,最后只是从她身边走过。
      她知道宋朝会以白银换回一批朝廷重臣,而耶律弈轸让她决定从李家父子中选出一人遣返。李尽忠毕竟年事已高,无法再忍受监禁之苦。她唯有狠心舍弃李恪,对此她一直十分内疚,可却始终说服不了耶律弈轸,而李恪恐怕不久即将会发配到极北处终生苦役再难返乡了。
      她想在此前见他一面,帮他在路上稍作打点,可既便如此还是被耶律弈轸一口回绝。
      雨桐在午后人静时,偷偷溜进耶律弈轸书房。
      她到府中这么久了,还从来没去过他的书房。
      他的房里是冷色的,摆设极其简单生硬,铁黑色的大石板地,桌旁竖了几面黑旗,旗上无字均以各式图腾为样。这里除了书列满壁,几乎没有一件汉人的东西,看来他对汉人的物品并不鉴赏,府库里倒是有不少珍贵的物玩,但是一件也没有被摆进房里来。
      傅雨桐停在桌前翻他的折子,耶律弈轸举步入殿,就见她在案边十分专注的模样。他上前从身后将她搂住,落眼扫了一下她打开的奏本:“你在偷看我的公文,以后不能偷看我的东西。”
      “袁艾亲要来和亲?”傅雨桐转身问道,这个消息更让她震惊。耶律弈轸用袁艾晴宋太后义女身份,已经像宋朝换了不少好处。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回家了,没想到最后还要被送回来。
      “是,宋朝要送来三位公主,大批的金银布匹,来弥补我们出兵带来的损失。”耶律弈轸应声道,这些话他不说,折子上也写的清清楚楚了。
      “荒唐,你们侵略宋朝,还要我们送来金银布匹和公主补偿你们!”她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耶律弈轸也未在意,只是伸手过去将她翻乱的东西稍理一下,“你要知道,一场战争会消耗大量的国力。三十万大军,一天就能吃掉像小山一样高的粮食。”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她问他:“袁姑娘会嫁给谁?”
      “九皇子。”
      “什么!”,她惊愕道:“他只是个孩子。”
      “他已经十七了。”最少官文上是这样报的。
      “不对!他只有八*九岁!”她很坚定的说,那小鬼确实也只有八*九岁。她曾在冬围的猎场见过一面,那是个骄傲野蛮的小禽兽,等他长成了男人,懂得喜欢和珍惜,袁艾晴这一辈子怕是早毁了。
      她干涉的太多,管的也太宽了。
      耶律弈轸板起脸,严肃道:“你的工作做完了吗,你现在应该在府库里核实礼单。”
      傅雨桐闻言怔愕了一刻:“我已经核对过一次了。”
      “那就再去查一遍。”
      “为什么!”她高出一声,不由得皱起弯眉。
      “府库的东西你要详熟于心,这是个妻子最基本该做到的。”耶律弈轸不再理她,在案前坐下,挪来一罗折子开始审阅。她哼了他一声转身走了,反正该拿的东西已经到手。她虽然没能力放走李恪,但凭此物见上一面绝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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