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 星之澜》布丁家的布丁

72、第六十一章

　　“嗯？”花形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样……”然后露出招牌式的心领神会的微笑。
　　其他人显然完全没有理解到藤真说“没错，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把戏，肯定是没用的”是什么意思，刚刚有几个恶作剧的队员开始惴惴不安，互相看了一眼，又在眼神交流的状态下推让了一下，其中一个人欲言又止——准确的说，是被突然的某个动静打断了——有一个队员打开置物柜，没留神触动了柜顶的“机关”，于是掉下来一堆用过了的黑板擦。
　　“……”只是，因为都没有理解到藤真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所以此刻绝大部分人是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好辛苦。
　　首先忍不住的是伊藤，带着一腔真诚的疑问试探着说：“……队长，如果说这个是……‘小孩子一样的把戏’，那是不是就是不准我们恶作剧的意思啊……”
　　“我可没有这么说。”藤真的语气轻描淡写。喂，虽然是队长的同时也是教练，但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老古板吧？反正是球队传统的整蛊活动，又没有什么必要去阻止。
　　“那……”以伊藤为首的一年级，哦不，是二年级队员面面相觑。
　　高野已经会过意来了，犹豫了一下说：“没有吧，藤真的意思其实是……只是这个整人的方法孩子气，又不是说不可以……”
　　永野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嗯？那是不是意思是，藤真有更好的方法和建议……”话还没说完就被长谷川踩了一脚，大叫一声：“你干嘛踩我！”
　　“嗯，是啊。”带着一脸肯定的淡定，藤真点点头。
　　花形的眼镜片光芒一闪：“哎呀，所以呢，其实你们队长的意思是——要是整蛊经理的话，他可以示范一下——好了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不想待会儿被罚下去跑圈的话，就赶紧去体育馆集合啊！”话音未落立刻先自己跑了。
　　摇摇头，这帮家伙，一哄而散的同时还不忘很期待地回过头看他，听到飘过来几句“我还没看过队长整人”、“真让人感到好奇”以及“好像去年被整得最厉害的其实是队长吧”之类的话。
　　“一、二、三……”莫名地恶趣味丛生，藤真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始数数，还没数到三，更衣室已经跑得一个人不剩了。
　　星奈在来到体育馆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感到抱歉。没想到自己成了最晚到的一个，可是抬手看表又看看墙上的挂钟，竟然比平时正常的开始训练时间还早了10分钟。
　　怎么今天都到得这么早？
　　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所有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那种……等等，这算什么——满满的期待满满的好奇和满满的同情？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星奈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大家又好像都是一副，嗯，蓄势待发准备努力训练的样子。
　　转头再看看藤真，呃，和往常一样非常正常的表情，或者说没有表情。
　　“今天训练的主要内容是体能强化训练，之后再进行模拟对抗赛。”藤真双手抱胸，语调平稳，“可能会有队员疑惑，为什么要在大家都完成高强度的训练感到疲劳之后，再进行模拟对抗赛。因为和海南队的交锋必然是一场硬仗，疲劳会成为双方都必须面对和克服的困难。这种状态我们必须要习惯。那么，现在开始吧。”
　　星奈在打心底非常赞同藤真的这种思路的同时，也暗地里觉得奇怪：好像今天的训练格外严格，不光是藤真的态度，连所有队员的状态都有种卯足了劲的感觉。看来之前所谓“愚人节整蛊传统”之类的话都是骗人的，眼前这帮人可完全不像有受影响的样子。
　　很快就把这一点念头掐掉，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今天训练的内容比较复杂也强度很大，藤真在指导和指挥的同时，还会亲自参与几乎所有的体能训练项目。等到他宣布模拟对抗赛的分组的时候，星奈听到他嗓子都有些哑了。
　　星奈突然间意识到，无论是教练还是教授还是老师，出于工作的需要，很多时候都要用足够大的声音讲很多话，所以呢……所以“会对嗓子不好”这种职业病其实是通用的吗？
　　而且相比起教室，体育馆是更空旷的一个场所，训练的时候运球和跑步的声音也远比一个课堂可以产生的噪音更大，这么一想，感觉好像藤真面对的这个问题会更严重。
　　哎，那个……包包里正好有林叔叔带给爸爸的治嗓子的中药，要不要顺便给藤真一点……可是，想到甘草片那可怕的味道，果然……还是算了吧。
　　模拟对抗赛开始了，一直忙着做比赛记录星奈也没顾得上再在“甘草片”这个点上停留太久。刚刚有队员有非常严重的失误，藤真叫了暂停，给队员讲述战术要点的时候，这时听到他嗓子哑得更明显了。
　　果然还是会有些担心。星奈环顾四周，放器材的箱子旁边有一箱瓶装水，走过去拿了一瓶。在暂停结束其他队员往场上走的时候，走到藤真身边小声说：“学长，给你。”
　　“谢谢。”藤真笑了笑接过去，“我自己都忘了。”
　　转过刚想走，却听见藤真在背后说：“等等，你的鞋带散了。”
　　其实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愚人节的恶作剧，可是一低头，果然看见右脚的鞋带散了，于是连忙蹲下去绑。
　　啊，真的是，藤真学长怎么可能也参与愚人节这种游戏嘛，绝对是自己想多了。
　　明天和后天学校要做一些例行的设施检修和维护，因此今天是正式开学前的最后一次训练。按照惯例，训练结束后球队的成员要一起聚餐。训练结束后男生们像往常一样立刻回更衣室冲凉换衣服，星奈要等大家就留在体育馆继续整理今天的训练记录。
　　藤真刚进更衣室，就看见地上有一滩水——很显然，愚人节的整蛊传统，只是在训练的时候“暂停”了一下，现在又重新开始。
　　对此藤真并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向属于自己的柜子。听到旁边有几个二年级队员议论：
　　“啊对了，这么说起来……之前不是说队长要‘示范’一下怎么整经理，还没有兑现……”
　　“混蛋，你们想的都是什么啊，整天脑子里就是整这个整那个的！”
　　猛然间那几个队员看到了他，立刻闭了嘴，偏偏花形在旁边飘过来一句：“藤真，说话要算话哦……而且你看，大家今天训练真的有很努力吧，所以就当是奖励大家的好奇心吧！”说完以后花形立刻冲进浴室关上了门，一副“我刚刚说的跟我没关系啊”的阵势。
　　藤真没有答话，只是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好奇得要命。
　　一种有些“怪异”的想法渐渐成形，藤真向所有人笑了笑：“好啊。不过我要先换衣服。”
　　星奈还埋着头专注于自己手里的工作，没有注意到藤真又走进了体育馆，以及背后还跟了一大波想要偷看和偷听的队员们。
　　直到藤真走到她旁边坐下，星奈才反应过来：“诶，学长有什么事？”看藤真的表情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事，因为如果只是说“大家都收拾好了，准备出发吧”这种事的话，随便谁在体育馆门口喊一声就可以了。
　　“嗯，有个测试让你做一下。”藤真点点头，“最短时间内告诉我，这一摞纸有多少张。”说着递过来厚厚一叠纸。
　　星奈疑问重重地抬起头看他，并没有接过来：“这一摞是什么啊？”可是，藤真的表情一脸严肃，然后不动声色地在她面前拿出了秒表：“立即，马上。”
　　“数出来可以吗？”星奈慌慌张张地接过来，没拿稳还洒了几张在地上。
　　“无论什么方法，只要最短时间告诉我准确的数字。”藤真的表情纹丝不动，“3秒了。”
　　于是，就在藤真以及……躲在门背后还有柱子背后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星奈头也不抬地开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数那些纸。
　　终于，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指，抬起头来，星奈说：“学长，一共是237张。”
　　“1分19秒。”藤真摇摇头，“我不是给你说，是要最短的时间么。”
　　“……我是用我最快的速度。”其实星奈有考虑过要不要把纸分成相等的几堆，只数其中的一堆再乘以堆数这样的方法的，可是这些纸的厚薄不一，平均等分显然不可能。
　　“其实这摞纸里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写了这摞纸的总数，你一张一张数的时候，难道没有看见吗？”藤真不动声色地说。
　　星奈并不知道，在她刚刚正忙于整理训练记录的时候，在男生更衣室，其实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我从来没有见过藤真恶作剧，真让人期待啊。”——这个诚恳的语气自然属于长谷川。
　　“要不要打个赌，你们猜队长要是去整经理的话，会不会成功？”永野已经要撺掇大家开盘口，“我赌300日元不会成功。”
　　“我赌500块会成功！”高野立刻反对。
　　花形扶了一下眼镜，很好心地提醒：“突然很好奇，藤真，你要是整了经理的话，你觉得她会记仇吗？”
　　“不会。”当事人的回答斩钉截铁。
　　“哇，不愧是藤真。”周围一片不明真相的赞叹声。
　　而藤真到目前为止的一切言行，都是基于他自己认为的“应该没有哪个女生不怕或者不讨厌蟑螂”这个假设。
　　因此，比起其他人的用假蟑螂去吓唬她的这个主意……藤真认为，如果说“愚人节整蛊经理”这件事是必定会上演的固定节目，那还是自己来执行比较好。
　　因为，前一种行为的可能性之一还包括——“吓哭了怎么办”。
　　以上。
　　于是，在众人期待又好奇的目光洗礼下，藤真换好衣服以后，去旁边的篮球部办公室拿了厚厚一叠纸，然后去体育馆找星奈。接着就有了“最短时间内告诉我，这一摞纸有多少张”这样的问题。
　　诶诶诶？
　　星奈整个人呆住——什么啊，真的有这么一张纸吗？完全没有看到啊？
　　可是，一抬头迎上藤真那么有威仪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说“没有”。
　　“1分19秒，是我测过的最慢的一个。”藤真摇摇头，“这个测试的关键其实就在于那张纸上的答案。”
　　深呼吸，星奈用最大的努力绷出一脸的无辜，硬着头皮说：“不，当然看见了……”她声音不大，躲着偷听的众人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
　　藤真微微挑眉，这个回答其实相当意外。
　　“可是……学长说过要‘准确的数字’……”星奈放慢了语速，偷听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漏掉了什么关键内容。伊藤被挤在角落里，旁边一个人的头发凑到了他的鼻子旁边，痒痒的非常难受。
　　“所以那个纸条上写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阿嚏！”星奈话音未落，伊藤的喷嚏终于忍不住石破天惊地响了起来。
　　藤真一脸淡然地回过头去：“你们偷听得够了吗？”
　　星奈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上了当。
　　一行人开开心心按原计划去聚餐。只是一路上永野和高野等人争执不下：按照刚才的结果，到底算不算“整成功了”？
　　高野理直气壮：“当然成功了！你看经理真的很认真地去一张一张地数了！”
　　“哪里成功了？”永野反问，“明明最后队长被经理一句话噎得答不上来……”
　　伊藤垂头丧气：“都怪我！我要是不打喷嚏的话，也许就会知道队长会说什么了！”
　　在聚餐的地方坐下来，在点完餐的等待时间，花形问藤真：“你今天是不是感冒了？”
　　“嗯，有点。”藤真点点头。
　　“怪不得今天后来听你说话嗓子有点哑……”花形话锋一转，带着寓意不明的微笑，“别太累。”
　　“……”
　　被花形这么一说，星奈才又想起了包包里的甘草片。于是，很好心地拿出来，倒了几片在盖子里，推到藤真面前：“藤真学长要是感冒了的话，可以试试这个。我爸爸的朋友帮他带的，对嗓子很好。”说完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要含服，别吞下去。”
　　深棕色的圆圆的药片放在白色的瓶盖里，散发着很明显的药味，看着非常无害。
　　“好的，谢谢。”藤真笑了笑接过去，按照星奈说的“要含服，别吞下去”，然后，瞬间表情彻底僵住。
　　在一桌人目瞪口呆的状态下，藤真绷着脸赶紧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仰头灌下去。
　　花形饶有兴味地问：“那个药是什么啊？”
　　“这个是……”星奈从包包里拿出药瓶，放到桌子中间给大家看，“用汉字写就是‘复方甘草片’，一种对嗓子有好处的中药……”
　　“哦……”周围的人拖长了声音，藤真光顾着喝水一言不发。
　　“……当然，在此同时，也是我认为的……”星奈看了藤真一眼，低下头把这句话说完，“最难吃的东西。”
　　而此刻的藤真，终于靠喝水冲掉了甘草片那可怕的味道，恢复了气定神闲的状态转脸看向众人：“所以么，如果是早川的话，当然不会记仇。”
　　“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最后一句，是对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