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 星之澜》布丁家的布丁

119、第九十八章

　　然而，“怪不得只有藤真可以忍受她”这句话说出来以后，连花形自己都不信。
　　于是当天的训练结束以后，连带得所有篮球部三年级队员也都话锋急转，在花形的带领下，都堵到了篮球部的办公室里，走上了“哎，经理啊，你看你刚接受队长，看在大家这么熟的份上，有些忠告，还是必须得先告诉你”这条路。
　　等不及星奈理解到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花形等人就已经一个接一个地开始了爆料，一人接着一句，完全没有给星奈任何插话的机会：“首先，你不要看藤真平时那个样子，其实私底下，他脾气很坏的！”
　　“没错，特别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那简直杀伤力巨大，方圆十里寸草不生！”永野这句话刚说完就被花形敲了一下头：“话说得一点都不严谨，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如果还让你看见了，那还叫什么‘一个人’啊。”
　　永野捂着头闪到一边，不甘示弱地反击：“我看到过的！有一次路过你们班教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只有藤真一个人在里面，那一脸的阴沉……”高野也补充：“我那天也看到了！还是晚上！我们高二的时候！”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的话，窗外还听到乌鸦叫了好几声。
　　“而且他这个人还倔得要命，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是说出来就成了另一回事。”得到了高野的肯定以后，永野说得越发腰杆直了，“而且还死都不肯承认这一点，完全都不坦诚！”这一点引来了花形等人的强烈共鸣，于是都连连点头。
　　“除此之外，他表面上看起来很自律，但实际上挑食得很，其实有的食物，他是绝对不吃的。”长谷川故弄玄虚地还压低了声音，“他最讨厌的食物是白萝卜，其次是胡萝卜。”
　　高野挠了挠头，看了看众人说：“我再补充一个！他基本上不接受别人的意见！这种习惯俗称‘霸道’。”
　　“这算什么，我还有更猛的料。”花形一本正经地扶了一下眼镜，“他还很会喝酒！”
　　“哦不是吧！”这个料果然有震慑力，除了星奈之外的其他人都齐齐惊叫起来，在一边凑热闹“旁听”的伊藤忍不住插嘴：“花形学长，你刚刚是开玩笑的吧！藤真学长是未成年人，怎么可能喝酒啊！”
　　花形一脸不屑地指了指门口：“怎么，你不信么，他自己给我说的啊，不信你问他啊。”伊藤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就连忙闭了嘴，没错，是藤真正在朝这边来。
　　“你们在干什么？”藤真一脸诧异，今天这么整整齐齐是怎么了？
　　伊藤不敢作声，倒是长谷川先把话挑开了，一脸沉痛的表情：“藤真，花形说你喝酒？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边说一边还回过头去叹气：“三井混不良那两年都没有……”
　　藤真微微一愣，似乎只是有点吃惊，但很快答道：“喝过。陪我爸。”
　　“哦不！”伊藤在旁边一副心碎了一地的表情，藤真看了众人一眼又补充：“很难喝。所以，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一阵鸦雀无声，星奈感觉安静得都有些尴尬，于是解释着说：“这个……是学长们出于好心……正在……辅导……哦不对是分享……和藤真学长应该……怎样和睦相处……”
　　花形在旁边听着觉得自己都绷不住，赶紧背转过身干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情绪，不得不说自家经理真会说话，辅导和分享，太给面子了，他们明明只是在曝藤真的黑料嘛。
　　果然这话藤真也不信：“你还用得着他们分享？所以呢？”一边说，一边用明显怀疑的目光环视众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众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有了种“破罐子破摔”的觉悟，长谷川缓缓吐气抬头望天：“好吧，其实喝酒什么的也不重要，最关键的是——”
　　其他人众口一词地指向藤真；“他有暴力倾向。”
　　“暴力倾向”这种“指控”，从某种程度上讲，应该……蛮有道理的，因为，每一个指控这一点的人，全都言之凿凿，理直气壮。
　　还不仅如此，在再次互相对视了一眼以后继续抛出新一轮的指控：“哦不对，藤真不是有暴力倾向，他早就付诸行动了。”
　　“而且还不止一次。”
　　“就是，还曾经当着全神奈川观众的面。”
　　“连别人一年级的学弟都不避讳。”
　　“何止是一年级学弟，观众里还有年纪更小的人吧。”
　　“还被湘北的看到了。”
　　“没错，特别丢人。”
　　“知道丢人你还说？”
　　“……”
　　他们越说，藤真的脸色越不好看，星奈倒是听得一头雾水：“怎么是当着全神奈川观众的面……还有湘北……所以大家说的是什么事？”
　　不过自己把话复述到这里，也就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夏天和湘北比赛的时候自己生病住院了呢，怪不得大家说起比赛时候发生的一些细节会不知道。因为那场输掉的比赛，后来虽然也陪大家在复习录像的时候看过一些，但毕竟那只是录像，看不到赛场上的全部，而且在用来当作比赛分析讲解的资料的时候，也只是针对性地节选了部分。
　　可是看大家的表情都越发尴尬，星奈自然也不好问。而花形现在则后悔得要死：为什么刚刚大家提起这茬的时候自己不拦着啊？这下好了，明明就是挖了个坑，还要自己往里面跳嘛。长谷川和高野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虽然是要拆藤真的台，但是给女生说“藤真在比赛的时候当众打了我们的屁股”这种话，果然是难以启齿啊。
　　而永野已经受不了了，麻着胆子看了藤真一眼一边说一边拔腿就跑：“总之经理你要小心了，反正不要让藤真的暴力倾向波及到你就好！因为我们，都被他打过！”
　　他先带头一跑，其他人也都呆不住了，纷纷拔腿就跑，跑的时候还没有忘记一人丢下一句话，完全不顾从刚刚到现在其实完全没有人回答过藤真“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的问题。
　　“经理……用信仰，你信仰够他应该不敢对你动手……”
　　“经理，保重！”
　　“武运长久！”
　　“身体健康！”
　　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相当气不打一处来，藤真其实很想对大家吼“都给我回来”，但是又忍住了。闹了半天这帮家伙都合力拆他的台来着，还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他自己收拾。
　　微微苦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好多事情明明就是解释了之后就越描越黑，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藤真也有些郁闷，诶，是自己平时给很熟悉的人的印象真的很差吗？好像的确是要注意和反思一下了……
　　就这么想着，眼看着气氛好像是要朝着尴尬的方向一去不返了，听到星奈说：“小光已经把大家的训练记录弄好了，因为她今天家里有事我让她先回去了。资料我已经看过，没有问题，现在已经整理好了。”
　　藤真点点头，心里暗暗稍微松一口气：“好的，下周一浅井教练就回来了，训练就会恢复正常了。”
　　然而他的“稍微松一口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星奈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学长，刚刚大家说的事……”
　　藤真感觉“咯噔”一声心都被提起来了，却听到星奈接下来说的是：“……请不用觉得在意，因为学长也说过了，至于学长是什么人，我‘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越发觉得气氛似乎不太对，藤真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开始试图扭转话题：“星奈也是该准备回去了吧。”
　　“嗯，好的。”星奈收了书包和藤真一起往外走，锁上篮球部办公室的门到了走廊上，却听到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大了。
　　“你带伞了吗？”藤真问，星奈点点头：“带了，啊，我放在体育馆里了。”说完就赶紧去旁边的体育馆拿，这时体育馆已经空无一人，大家都回去了，然而去了以后却并没有找到。
　　藤真也走到体育馆，看了看四周以后问：“怎么样，不在这里吗，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啊。”星奈不太死心地低头去看体育馆里椅子下面之类的角落，藤真也帮着找了一会儿，然而也没有找到。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拿错了什么的……”藤真想了想，“要不，周一再来问问吧，我送送你好了。”
　　“诶？”
　　“而且刚好，你的朋友们不是还提醒你么，让你‘回家的时候小心一点，那些外校的只知道看脸的女生，什么事做不出来’。”想到这一点，其实藤真有点牙痒痒的。
　　“不要紧啦。”星奈摆摆手，对于同班女生们描述的“回家小心一点”，在她看来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这种雨天，路上就算有人也都忙着回家呢，谁也不会有工夫注意我的。所以学长不用在意这个，我也不是小孩子，回家不用人送的。”
　　“那也送到车站。”暗地里藤真一度微微皱眉，什么啊，今天才互相确认了心意，却好像她还不太领情——看来有时候女生太独立不一定是什么好事。算了，反正来日方长，而且她刚刚说得听上去也有道理，于是藤真只是笑了笑，在走□□育馆台阶的时候停下来撑开伞：“走了，快过来。”
　　天已经全黑了，城市的灯光在冬天的雨里湿润地晕开，所有逆着光的人和建筑，全都变成了暗色的剪影。这个时候看到他笑，就好像是暗处绽放出光来，明明那么多次看过他笑，也每次都觉得有些美好就不像是真实的一样。
　　“星奈在想什么呢。”被他稍微带着些讶异的声音拉回现实，连忙小跑了几步跟上去：“来了。”
　　他用左手打着伞，在他的提醒下，绕开地上暗处的积水。无意中地转过头，在视线平视的位置，看见他领口露出的衣领雪白平整，上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到的时候，还是高一那年刚刚初夏的第一场雷雨。
　　想到这里的时候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上一次在学长这里蹭伞，还是高一读书周的时候，那天从图书馆出来，好大的雨。”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不过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才逐渐关注起星奈的事情吧。”说到这里藤真停下来，用没有撑伞的右手翻过她右手的掌心，在路灯的灯光下也能看见，那里依然有好几道细细的交错的伤痕，“那个时候我一度觉得——这个女生好奇怪呢，其实应该还是有别的办法阻止玻璃掉下去的，为什么要用最笨的办法自己用手按上去；还有当时体育课撒谎请假那种明显的破绽，还让我觉得你很不诚实。但是，这种‘宁愿自己受伤也要避免碎玻璃打到楼下别人’的行为，和我很快发现其实是我对你有误解，以及后来你整理训练记录等等的很多事，都还是热心认真得有种傻气的可爱——”说到这里藤真却已经有点无法忍住笑，因为分明看得出来，她一脸表面上还强撑着平静，内心已然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原来从一开始，我在学长心中的形象，就是这个样子的啊。”好不容易忍着嘴角的抽搐，勉强扯出一个“淡定”的表情，然而有种混合着挫败感的“失望”，却好像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哎，谁不想一开始就是好印象呢？
　　“没事的啊。”说话间藤真拍了拍她的头，“我喜欢。”
　　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的人比平时更少，虽然雨声不断却反倒显得更安静。走出校门以后有一个长长的斜坡因为雨天变得更加湿滑难走，星奈就不小心滑了一下。
　　“让我来告诉你手应该放那里。”注意到这一点时藤真放慢了脚步，拉过她的右手搭在自己撑伞的左臂上，“这样就不怕你滑倒了。”
　　回家的电车并没有等太久，雨还在下，上车前藤真把自己的伞塞到了她手上：“拿着。”
　　这把“陌生”的伞果然一到家就引来了明奈的注意，用一种近乎大惊小怪的语气外加笑得一脸讨好：“所以姐姐要不要告诉我们，这是谁的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