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尾巴 露西以外》木登SWT

15、140205迎春 睡颜

　　01
　　金发少女的睫毛附在白皙的脸上，随着匀速的呼吸起伏，微微颤动着。
　　在那么近的地方观察的话，这算是道很美的景色。
　　纳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但每次在他考虑是在脸上画点东西还是捏住那只小巧的鼻子时，对方就会醒来，这让一直想尝试对睡着的露西进行恶作剧的他很是沮丧。
　　为什么老是失败呢？
　　纳兹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不过是凑近露西的睡颜看上一会儿，为什么就会马上被发现呢？
　　难道露西和他一样拥有敏锐的感官？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你那种野兽的本能我可学不会啊。”
　　有次他这么问道，却见对方摆着手这么回答。
　　盯——她真的不会吗？
　　“嗯……？哇，纳兹？！你干嘛靠那么近！！”
　　说谎，这不就马上醒来了嘛！
　　纳兹不满地坐在地上，当然，是被露西一把推下去的。抬头看着露西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他嘟起了嘴。
　　刚才还看上去像是一幅名画的主角，现在不过是公会里熟悉的女孩——纳兹因为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而有些微失落。
　　“什么啊，那么快就醒了。”他抱怨的语气惹来对方芒刺般的视线。
　　“你不会是想在我脸上画些什么吧？还在想的阶段是吧？”
　　好可怕= =露西有时候总会像艾露莎那样气势逼人呢……
　　“真过分啊露西，你怎么可以怀疑同伴？”——他才不会承认呢！在公会的话倒是无所谓，现在可是在露西的公寓里耶，搞不好又要被她扫地出门。他可都跟哈比说好今晚在露西家过夜了，现在被赶回家去岂不是太丢人？
　　一想到蓝色猫咪“噗噗，纳兹果然被露西拒绝了我就知道”的神情，就算它是常年的好搭档，纳兹也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他更坚定了守住谎言的决心：“我只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没盖被子就睡了，想叫醒你而已耶。”
　　“呃？！”听闻此话，露西立即扫视了下自身的情况——还穿着外出的衣服，直接坐在被褥上——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等等，我可没听说过叫人起床有用压在人身上这种方法啊！！”
　　“偶尔会有的嘛~路易丝~”
　　“你在叫谁！这明显是你从窗口非法入侵还打算直接从我身上滚过去的节奏吧？！”
　　切，亏他好心在进来后关上了窗怕她着凉，竟然反过来指责他非法入侵——哪条法律规定他不能随意进入她房间的？没听老爷子他们提起啊。
　　“才不是！”完全忘了本来打算说谎的纳兹迅速辩解：“我只是想在你脸上弄点什么才压上去的啦！”
　　“你终于承认了啊纳兹——”露西原本通红的脸此时有些泛着蓝紫，她扯起冷笑的嘴角配合手中握紧的拳头缓缓喊出，“滚！出！！去！！！”
　　刚才还在地上的纳兹，这一刻飞往了空中——
　　下次一定要在她醒来之前做些什么。
　　这是纳兹从这次入侵失败中吸取的教训。

　　02
　　“呼……呼……笨蛋……大笨蛋……”
　　露西混乱的喘息还没从方才的发力中平复。
　　“……什么嘛，我明明那么努力装睡了……”
　　她烦躁地搔搔被风吹乱的金发，负气地“磅”的一声关上了通往夜色的窗户。
　　环视周身，故意点亮的台灯用来表明她在家中，早晨铺摆的床褥用来昭示夜晚的疲倦，离窗稍远的躺位用来让对方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早在她离开公会前听到身后纳兹对哈比说“今晚我去那屋子睡”时就已猜到会出现的状况，结果还是没有让那家伙表现出任何更进一步的举动。
　　“我觉得呢，纳兹应该是喜欢露西的哦~因为他每次都会盯着趴在桌上睡着的你看上很久~果然是因为露西的睡颜太过可爱了吧~~”——米拉小姐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OTZ
　　“什么看好久——虽然是好久没错啦，我都以为被发现在装睡了……什么睡颜很可爱——那个笨蛋根本看不到这种东西啦……什么喜欢我——喜欢我就不会在这时候只想着恶作剧了啊……”
　　露西扑向自己的枕头，埋在枕间数落着刚才还在身边的某人。
　　“什么啦……只有我一头热而已……像个笨蛋一样。”
　　抓着早已凌乱的被褥，一个笨蛋陷入了满是另一个笨蛋的梦中。

　　03
　　结果——根本就没法睡啊啊啊！
　　自与米拉珍妮互道早安后，露西就在空旷无人的公会酒场里倒在最强小队常聚集的木桌上趴着不动。
　　没想到一晚上因为梦境的关系频频醒来，实在睡不好干脆早早来公会报道，却还被米拉小姐关怀地问：“早啊露西，啊啦啦脸色不太好呢~昨晚被纳兹吵得没睡好吗？”
　　是啊确实是他的错，不过不是他本人而是她脑补的错。
　　“啊哈哈，没有啦，纳兹早就被我扔出去了，那时候精神太好看了会儿书没想到竟然熬夜了。”
　　对不起啊米拉小姐，她不是故意要说谎的——但是那种因为梦里满是某人而睡不好什么的，让这位有事说八卦无事听八卦的酒保小姐知道了，绝对会出什么乱子的，她敢用哈比的鱼罐头打赌。
　　“啊啦啦，这样不太好哦，还是趁大家没来之前补个眠吧？等你醒来我再准备些让人精神的饮料好了。”
　　“恩，谢谢你，米拉小姐。我就先去趴一会儿啦。”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将在清晨的鸟鸣与米拉小姐打扫酒场的悉索声中昏昏入睡时，一阵脚步却速速招她回了神。
　　“今天我第一个到！”
　　某个笨蛋爽朗到欠揍的高呼甚至盖过了大门碰撞墙面的哀嚎。
　　接着传来米拉的声音：“啊啦，纳兹今天也很早呢。”
　　“我要趁着哈比来之前先到啊——‘也’……还有谁比我更早到啊？啊，露西。”
　　她慌忙隐藏起窜过浑身的激灵。
　　“嘘，露西在睡觉哦。”
　　“啊，真的耶。”明明一秒前还在远处的声音，此时却似乎已近在耳边，露西猜测，那家伙该是一跃跳来她这桌的。
　　冷静冷静——她昨晚不也装得很好吗？就那样就行了，不要被发现…………………………………………………………………………………………………………………………话说，他到底要看多久？
　　保持速度的呼吸已经有些麻木，她不得不把埋在手臂间的脑袋恍恍惚惚地换一个方向——
　　就在此刻，脸颊旁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一点而过。
　　她为之一颤。

　　04
　　“啊！！”
　　近在咫尺的少女猛地抬头从椅子上跌落的模样甚是滑稽，纳兹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哈哈大笑。
　　少女通红的双颊，捂住一侧脸的手背，都恰好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事已被她发觉——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快就醒来啊？！
　　“你、你做了什么？！”完全无视才走近他们一头雾水的米拉珍妮，露西张开的嘴歪歪扭扭地动了起来。
　　做了什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而已啊——这可是他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在她家附近那座桥的桥墩旁思考出来的方法，能够在她醒来之前最快完成的胡闹——可是现在要他老实说出口，好像又有些奇怪。
　　“……亲……”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他一下子忘了耶。
　　“……什、什么？快说！”露西激动地好像要把他扑到地上狠揍一顿。
　　“……恶、”不知道为什么，纳兹忽然觉得有些不适，他口吃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恶作剧……”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更惨，接下来直到第四位到场的格雷出现之前，他就一直陷于木椅木桌，偶尔还有书本和玻璃杯的流弹袭击中。
　　真想和全公会的人宣布：露西果然很强哎，他根本打不过唉……

　　05
　　若不是格雷等人的劝阻，露西不怀疑自己会不停攻击纳兹直到把他砸晕。
　　现在，就算是在不明所以的温蒂和哈比的左右手一齐阻止下，她也仍然有着惩罚纳兹的冲动。
　　——开什么玩笑！“恶作剧”？！那是“恶作剧”！竟然用那种“恶作剧”……他到底对多少人用过那个“恶作剧”？！！
　　强迫自己忽视因想到最后一个疑问而带来的面红耳赤，露西依然咬牙切齿地直盯着被格雷纠起围巾前部不停反驳的家伙。
　　“我就算对露西做了什么关你毛线事啊冰块短裤！”
　　“你说什么你这个火山笨蛋！像你这种笨蛋只配和火山一样不停喷火！”
　　“火山喷出来的不是火是水连我都知道你才是笨蛋！”
　　“那叫熔浆你个大笨蛋！”
　　……要是哪只火山知道这里有两个笨蛋在讨论它嘴里的东西一定会边喷边大叫“你们这些变态”的吧？
　　“你才大笨蛋！怎么看这次的事都是露西对我进行了凶残的攻击吧！”
　　“不管怎么看都能推理出一定是你个笨蛋对露西做了什么她才会这样暴走的吧？！”
　　“哈？推理？你有那个脑筋吗，明明就是冰块！”
　　“一大早的你就那么想一觉睡过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说的是你自己才对吧，你干脆连短裤也脱了快去睡你的死觉呀！”
　　……这两个人够了没，好不容易才回到重点为什么又那么快变成平时的争吵——啊啊算了，变回平日的节奏也好省得被他们问纳兹对她做了什——
　　“露西，你说，纳兹对你做了什么！我们帮你教训他！”
　　啊啊格雷你个大笨蛋——
　　“什么做了什么，就是一个恶——恶作剧而已啊！是露西自己擅自生气的……”
　　你有见过谁是被动生气的嘛你这个FT一号大笨蛋——
　　“够了，不要再吵了……我累了。”就像是两人的争吵把自己的怒火也带走了一样，露西只是叹了口气，拍拍左右手的哈比和温蒂，安慰道，“我没事了啦……刚才只是晚上没睡好把气撒在恶作剧的纳兹身上——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谢谢你，格雷；还有抱歉，让大家担心了。”她露出招牌的笑容。
　　一直都是这样，即使自己有什么想抱怨的，都会因为大家的担心而隐藏起来——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都知道要将欢乐分享，而并非散播不愉快。
　　“啊，是嘛……”格雷放开了纳兹的围巾，挠挠黑色的乱发。温蒂和哈比互看一眼，叹了口气也跟着笑了。公会里关注着这一切的其他人，也纷纷开始继续自己吵吵闹闹的早晨。
　　往日的热闹似乎就此回到了公会——只除了盯着露西一脸不悦的纳兹，依然紧抿着嘴。
　　“我来告诉你我做了什么好了，格雷。”他突兀的说辞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就在这发愣的瞬间，露西眼睁睁地看着他急速靠近自己，一侧头——亲了过来。
　　这回，在她找到羞怒的神智前，格雷先把纳兹送上了天。
　　而在摔到地上的哈比身旁，温蒂通红着脸，好一会儿才瞪大眼望着露西的脸念叨：
　　“嘴……嘴……露西姐的嘴……纳兹哥他……”
　　是的，这回是嘴。

　　06
　　感知到艾露莎和拉克萨斯等S级魔导士的气压，往常的话，纳兹一定很嗨皮地【划掉】送上门给他们揍【划掉】向他们挑战——然而这次，纳兹出于野兽的生存本能，还是决定在耻辱地被格雷揍晕的情况下装死蒙混过去。
　　把他当做厨余垃圾一般随手扔到吧台后休息室地面上的拉克萨斯冷哼一声，看来他很清楚这人并没有真晕——可恶的拉克萨斯，这次就先让你笑一会儿，一定有机会这么对付你的。
　　要不是因为露西的反应让他一下子忘了格雷的拳头有多硬，他才不会放弃挣扎以死相抗呢。
　　“明明看不出来很生气的说……”
　　真是搞不懂露西，怎么看都不是在生气，为什么都不来帮他说句话呢？
　　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她那张嘴先和格雷说话了，他也不会又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啊——这可是他们俩的事情，和那个冰山P关系啊！
　　正要坐起身来活动下筋骨却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纳兹连忙躺倒恢复原先被扔在地上时的不雅姿势。
　　从上面看应该很像青蛙吧？他想象了下。
　　门打开后传来了异常熟悉的体香，纳兹瞬间就后悔自己应该变换一下姿势的。
　　好闻的味道越来越近，最后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睡颜……吗？”
　　那个人的声音带着好听的鼻音，在他耳边呢喃着。
　　当纳兹感觉到自己脸上一瞬而过的触感时，他夸张地跳了起来。
　　面前的果然是露西——她还泛着红潮的脸颊近在眼前。
　　“还你的，恶作剧。”
　　不开心。
　　好不开心。
　　自己说的时候没事，但为什么听到她说“恶作剧”就这么不舒服呢？
　　纳兹皱紧了眉头，瞪着露西。许久，他终于想到了要说的话：
　　“不许对我以外的人做。”
　　这么一说，果然心情好多了。
　　纳兹得意起来，干脆就正大光明地对着露西再袭击了一次。
　　这次露西既没有扔东西，也没有扔他。
　　她向他靠过来，小声说了句：
　　“你也不准。”
　　“那是当然的吧！”
　　他怎么会对哈比他们做这种事——除了露西以外谁都不适合这么恶作剧啊。
　　露西笑开了一层粉色的红晕。
　　他忍不住再恶作剧了一回。
　　——就算不是睡颜也可以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