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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惊世赴宴,曲动天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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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早早地睁开眼,飞上屋顶打坐练功。昨日白伢倾他们一走,我就沉浸到了那本秘籍里,看的可谓腰酸背痛。照理说,看书应是不会这样的,难道是体内的力量有不安分了么?
“四小姐,该梳妆准备着了,若赴宴迟了,四小姐您又该被责罚了。”花月步入了墨槿阁,冲着屋顶上的我小心翼翼地叫着。经过昨天一事,白府的家丁、丫鬟应是极为怕我了。我跳下屋顶,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花月捧着几支小巧玲珑的淡色发簪轻轻地走到我身侧,她未束起的黑发柔柔地滑过我的侧耳,一股梨香迎面扑来。这梨香脂粉可是我那混账二哥白子昊赐给她的,平时都舍不得用,今儿做我的贴身丫鬟陪我入宫,连这也舍得拿出来了。
我瞧她犹豫不决地抚弄发簪,心中冷笑:我这四小姐卑微到了何等地步!连这头饰都要用侍女的。不过话说回来,白伢倾给我置办的首饰我好像都拿去扔了。
我微抬尖颚,纤长水灵的杏仁眼斜睫一眯,狭长的双层眼线便悄然勾弧,生动灵秀、恰到好处,举目间满满的甜美笑意。挑眉启唇道:“花月。果真同于那绝世美人儿林黛玉,貌若天仙啊。”
花月愣了愣,细声问道:“四小姐,您说什么?”
呵......我说什么?要是你能听懂,那我们岂不是同为穿越人?
我没有理会花月的询问,粗布衣袖随意一挥,道:“你这些发簪都拿下去,把梳妆台上那条红色的长布条拿来。若不是百里柒,不......当今皇上特邀,我是断断不会用红色的。”
“可是四小姐......您这样......”花月的小脸刹时一变,那白里透红的娇弱样,好像我打了她两巴掌似的。
“没有可是。”我果断地打断花月的话,厉声道:“怎么?如今你日子悠闲到识不清北了么?这主仆身份还真是要被你颠倒过来啊!瞧你这披肩青丝,想去向二哥展示它们的柔顺飘逸么?不过也对,若不是我那好二哥给了你些许好处,派你来这里打理我的起居,我岂不是要死在这儿?这样说来,我可真是要谢谢花月你了。”
闻此话,花月“扑咚”一声跪在了石子路上:“小姐,奴婢......奴婢不敢。”她身上的鹅黄纱裙被扯出一条大口子,白嫩嫩的膝盖外露。参差不齐的尖石子抵着花月的膝骨,若被白子昊看见,可又要心疼了。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一会儿耽误了赴宴,你替我挨板子么?想让爹爹罚我,方法还是很多的,也不用这样折磨自己吧。”我皱了皱秀眉,弯下腰扶起花月,心中默想:好家伙,你这样跪着,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让我挨鞭子。再则就是想让一会儿来接我的白子昊看见,顺便再让他甩我两巴掌。若我连这些小技俩都看不懂,那不知道在现代死多少回了。不过话说回来,白子昊为了监督我,将你从他身边遣走。这待遇大不如以前,你能不记恨我么?
花月的脸蛋儿一阵阵黑红相间,看得我心中一乐,眉眼舒展开来。“四小姐......”花月的声音略带哭腔,好似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一般,她还想同我争辩着什么。我心中骤然一紧,怒火就烧起来了。打娘胎里,我就见不得那些女的娇柔做作的样子。
我弯着身子搀起花月,轻藐地看着她的媚惑狐眼淡然说:“你赶紧给我梳妆去,找件结实点儿的素衣来给我换上。今儿宫里的女眷不少,个个定是涂脂抹粉、争奇斗艳,我又为何要同她们攀比呢?不如一身素衣来得快,清雅之致才可出淤泥而不染。”
花月被我堵住了口,低头应了声“是”,随我跨入里屋替我上妆了。
镜中人莞尔一笑,不加脂粉装饰的面容吹弹可破。小巧尖翘的下颚指捏生姿,轻抿含笑的薄唇红砂点抹,高傲的鼻梁,浓黑的眼睫,眉眼处婉若一弧,略望是不识烟火,细瞧是孤傲凌人。黑眸一转,菁菁流光游如其间,好一似清澈瞳眼净水秀。高高束起的马尾由一条红布条紧系,简洁利索。发间黑与红的交织,透出女子难有的惊世气魄,让人望尘莫及。
我斜眼瞧了瞧身后红唇微张的花月,心中沉思道:数十载,竟没有人见过四小姐的真面目,想不到这白伢倾目光还挺深远,竟知道红颜祸水惹是非,只是可惜了那四小姐的美人儿皮囊。这仔细一看,竟丝毫不比郁卿的娘亲郁水裳的容貌逊色。今日我卸下了人皮面具,就算白伢倾未曾来给我解毒又如何。只要大家知道了昨日他的那番话,自然以为白伢倾秘密托送了解药给我。
“四小姐,您......您......”花月口齿不清地颤声道。
“怎么?”我抬手将额前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漫不经心地问。
“不......不是。我......,奴婢找了半天,只有以前这件四夫人给小姐做的红色衣服结实点了。”花月捧着一件光彩夺目的衣裙微微发抖,“四小姐您......还是带一些头饰吧。奴婢有......”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抚摸着纤长白皙的手指厉声道。轮廓分明的指骨坚韧有力,芳草青葱般的柔软显露着我对这双手的怜惜。
我抿嘴一笑,心想:花月居然让我在皇宫的宴会上着一身艳红,这可是对天子的大不敬!要知道,在宫里,红色是不能乱穿的。连什么桃红、玫红都不行,更别说我这一身艳红了。不过我对这长青国的圣上也谈不上什么敬重之礼,不如顺了她的意好了。唔......好久没有弹琴了呢。
“哦。”花月先时也重新打理好自己的妆容,替我着上艳红衣裙,将大框镜子端到我身前。
镜中人一身火红,绣有金丝花边的领口紧贴蝴蝶骨,腰间一朵栩栩如生的白木槿灿烂绽放,褶裙下尾席地轻摆,平步青云间是沉鱼落雁之色。
我正想唤花月,抬首发现她焦急地站在屋子门口向外不断张望。心里一个冷哼,从她右侧轻声走过,道:“不用看了。今天达官贵族的小姐拥簇,你当真以为二哥要舍弃整片森林来这儿接没有任何地位的我们吗?不早了,走!”
花月小声抽泣着跟在我后面,忧怨的哭声令男人心疼:这丑八怪被皇上特邀还不说,怎的老爷恢复她原本的容貌后她竟是这样倾国倾城。和她那早死的娘亲一样狐媚!
我看着花月眼中嫉妒的神色笑得更加诱人,不顾一路上家丁的观望和惊讶快步地被花月搀着上了马车。
白伢倾,我再绝情也是个有心之人,即墨琬虽不是我的娘亲,好歹也生下了这具身体,凭着这一点,我必定会查清即墨琬的死亡真相。而你,和白府,休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