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若沐言

4、第四日

　　第四日阿丁】
　　今早，我到那个情种的屋子里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桌前，拿笔绘着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在画一个女子。他旁边已经散落课许多的画稿，看样子都是画废了而被丢弃的。从废稿的数量上看，他大抵是彻夜未眠。
　　从连成的画稿上，我第一次看到他一直念叨的那个“馥雅。”他的画技很好，那个女孩被他画的相当活灵活现，看的出来是个美人。
　　从他在画画，我就知道他的选择。他把那个女孩画下来，大抵就是准备失忆之后去缅怀的。不过这无济于事，八成，十二天之后他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张画，然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画这个女人。
　　原来死亡竟是如此可拍的一件事情，让一个原本不畏死的人经历过一次，就可以为了死亡而放弃一切。
　　我故意嘲笑他说：“情种，我还当你把和那个叫馥雅的女孩的感情看的比什么都重呢。”
　　“我是很珍惜和馥雅的感情，”他笔下略停，“但是，我的感情并没有馥雅重要。”
　　“嗯？”
　　他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反而问道：“我今日可以走了吗？”
　　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还是老实回答道：“今日还不行，你的身体里还有剩余的寒毒。你要去哪里”
　　“去找连曦。”
　　我如何也没有料到答案竟然是这样，不禁问道：“干什么？”
　　“纳兰祈佑被俘，连曦很肯能为了昱国而杀了他。那样的话馥雅一定会很伤心，她一定会傻傻地殉情而死。所以，为了馥雅，我要去劝连曦放了馥雅。”
　　我顿时语塞，天下间真的有如此痴情之人？竟然要放了自己的情敌和对手。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启程。从这里到王宫要三天的时间，但愿在我忘记一起之前还来得及。”
　　“三日之后。”
　　“阿丁，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我今日马上开始头痛，所以很可能无意间损坏这张画，请你等我画好之后帮我收起来,等我到了昱国，再拿给我，好吗？”
　　“为什么？”
　　“若是我忘了到王宫去的目的，看到了馥雅，也就都想起来了。”
　　我也知道彼岸花马上要开始发挥效用了，却没有答应他，反而问了一个我疑惑的问题：“情种，你真的不怕忘了你的馥雅吗？”
　　“怕，可是我知道馥雅希望我忘了她。善良如馥雅一直对我的死心怀愧疚，若是她知道我没死，反而可以忘了她而从新开始一段生活，一定会很开心的。馥雅开心，便一切都好。”
　　“你就不怕那个纳兰祈佑卷土重来，对你们昱国形成威胁？”
　　“我不管，我只要馥雅幸福。”看着我不懂的表情，那个情种继续解释道：“我一直都知道，馥雅对我只是愧疚与感激，并不是真正的爱。从她写在孔明灯上我就知道，她仅仅希望我可以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希望我可以完成统一大业，但是我却只要馥雅幸福。而现在，唯有纳兰祈佑可以给馥雅幸福。”
　　看着这个情种，我嘴角抽搐，感情这种东西太复杂了，我不懂也不想懂：“情种，把这个喝了，虽然不能阻止你记忆的丧失，但是可以让你不头痛欲裂。平静地忘记，刚好让你提前适应一下没有馥雅的日子。”
　　他端起我放在桌子上的药碗，苦笑一下，又闻了闻药。
　　我当他怕苦，正想嘲笑与他，却见他一下子把碗摔倒地上
　　“不必了，凡是馥雅给予我的，哪怕痛苦也是幸福。而忘记馥雅的日子，时间再久，我也无法习惯。”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是幸福了，我的屋子怎么办？你再发一次疯，屋子就要被你拆了。”说着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伸手点了他的昏穴，把他放到床上。又从新煎了一碗药，用老办法给他灌了下去。
　　药中有曼陀罗，那是一种可以致幻的成分，也可以将他的精神与□□分离。
　　果然，不出一刻他又开始嘟囔：“馥雅，馥雅，”
　　我实在是懒得在这里听他不停念叨，准备起身离去，却又听他说。
　　“馥雅....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我爱的只是你的公主身份.....
　　我爱的只是梅林中凤舞九天的你。”
　　我停下脚步，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情种如他还能说出这种话。呸，鬼才信呢！不对，要我说，鬼都不信。接着，又听他说
　　“我这样一个男人......你根本无需为我伤心流泪。你不要觉得欠了我什么....去过你想过的....生......”
　　我知道这是他开始忘情了，本来想抬脚就走，不理会他的诡异要求，听了这话，却鬼使神差的走到桌子上，把那幅刚刚画完的图收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