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生存法则》牵牛花花花

14、另一番人生态度（1）

　　痕痕拽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要去那个旧食堂，我坦然地和她说因为那个食堂生意不太景气，我这是改善改善那个食堂的生意，万一那家食堂倒闭了，另一家食堂肯定是一家独大，物价就突飞猛进地上涨，以后我们还怎么活下去。

　　痕痕冒出一句：“你什么时候褪去狼皮，披上纯真善良的羊皮啦。”我呵呵地笑：“我一直都是怀着观世音菩萨的慈悲心肠，我的目的本来就是来普渡众生的。”

　　我选择去那个旧食堂就餐，无非是为了避开林海，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林海，至少我碰见他不知道说什么，况且痕痕还在我身边，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甚至，一看见痕痕，我都会感到胆战心惊。我和痕痕之间，藏匿着多么大的一个谎言。这些痕痕不知道，我也不能让她知道，她知道了，我也就吃不了兜着走，后果不堪设想。

　　林海对我告白后，我时常想，我和痕痕之间的友谊这么牢固，会不会因为林海，变得不堪一击。很多时候，想着想着就觉得不知所措，我并没有准备好，也没有足够的勇气相信，我和痕痕之间的友谊能超过林海和痕痕三年的感情，更不会觉得痕痕会为了我而放弃林海。她和林海像是被一条巨大的锁链连接着，而我和痕痕之间，只有一条细小的线，随时随地都会被扯断。

　　几天后的傍晚，接到报社社长的通知，让我和方小同去排版。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翘掉晚自习，痕痕潇洒地赶向自习室，看看痕痕的背影，我倒有点神伤。一眨眼，好久没有上课，翘课成了家常便饭。我也想过，如果我翘完四年的课，我还能干嘛，郑涵对我说过：“四年之后，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女作家的。”我说：“或许吧。”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来预测我的未来，她如渺茫的黑，不可预测的黑。

　　也有很多人看不起我，而其中一个就是我的舍友夏铭。她就很直接地对我说：“何晨，你写的永远是网络小说，而网络小说仅仅是一种快餐文化罢了。”那时候的我和夏铭吵了一架，我没有控制住我的情绪，我对夏铭大吼：“网络小说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说网络小说不好。”夏铭也胡搅蛮缠：“你就一辈子是个网络作家的命。”

　　过了很久，想起那次吵架，我都觉得自己很幼稚，为什么非要和别人，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争个鱼死网破呢。我和夏铭吵架好多天之后，夏铭对我道歉：“何晨，对不起，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宽宏大量：“没事，我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的，否则我也太累了。”我的语言中依旧充斥着对夏铭的不满，即使她多么真诚地向我道歉。

　　我觉得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她有她的决断，所有没有必要争论不休。也是在吵架之后，痕痕对我说：“你真不需要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的，你应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第一次觉得痕痕说的话言之有理，她的狗嘴里总算是冒出一句人话啦，这是多么难能可贵。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海，自从那次莫名其妙的告白之后，我就一心想的是躲开林海，越远越好，而我真的不再和林海相见了，又产生了一丝丝的想念，脑子里也常常浮现过林海的影像，如一部连贯的电影，把所有的故事演绎到极致。

　　人真是一种犯贱的动物，难怪当徐良推出“犯贱”这首歌之后，有一大推“贱人”热血高涨，交相呼应呢，而我也有幸成为他们的一员，并且继续喜欢那首歌，继续充当“贱人”的角色。

　　方小同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学校门口等他，我就傻傻地站在学校门口，苦苦等待，方小同却迟迟没有出现，似乎是给我机会，来展示我的毅力。

　　方小同和我都是报社的。在他面前，我一直宣称我在报社的文采属第一，他只能排到第二，这其中的原因，就是他已经出版了一本书，目前正放在各大书店青春畅销的货架上销售呢，我心里极不平衡，就产生了攀比心理。

　　方小同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人虽没有其他人那么魁梧，但也是彬彬有礼，很有气质的，这就是南方人的典型。我问过他是哪里人，他说他家在上海，我说你一上海人还跑到河北，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门挤了。他就反问我，我一浙江的怎么也跑到河北这种穷乡僻壤来。我说河北哪里不好，虽没有山吧，也有一望无垠的平原，虽没有水稻吧，也有金灿灿的玉米地，虽然空气里有毒，这也是磨砺自己的体魄的好机会，过不了多久，我也能落个百毒不侵的绝招。

　　我好几次问他，他是怎么才出版的，他只是淡然地说，运气好而已。我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呢，为什么我的小说还要在网上连载，甚至连微乎其微的稿酬都拿不到。什么时候上帝也开开恩，把我的书也变成纸质图书吧，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荣登作家的行列，也就多了反驳夏铭的理由，虽然我口上说，不在乎夏铭的话，其实却是耿耿于怀，我勉励自己，现在的我还太弱，我需要强大，需要别人的掌声和鲜花。

　　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突然多出一只手挽住我的胳膊，转过身就看见方小同那张清纯的笑脸。方小同真挚地说：“不好意思，久等了。”每次听见方小同说话，我都忍不住笑，他的声音很好听，没有男人那样雄浑和沙哑，而是带点童音的味道。我问过方小同，是不是发育还不完全啊，方小同无奈地说了句：“或许吧。”要不是他那下巴上有刮过胡子后留下的青青的性感的胡渣，我真会认为他发育不良，或是受了虐待，吃不上饭。

　　我埋怨道：“你也好意思，大冷天，让我在这里等这么久。”方小同一个劲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方小同把我的胳膊挽得更紧了，而我却没有试图挣扎开。方小同的胳膊很柔软，或许是平时不注重锻炼，没有练出肌肉来。又或者是，本身，方小同就微胖，比别人多几圈肉也是正常的。在众多认识的男生中，我和方小同的关系也是最好，就像我们可以无拘无束地打闹，也可以毫无避讳地做各种暧昧的动作。就像现在，他挽着我的胳膊，我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和方小同坐上一辆出租车，疾驰在马路上。因为我们学校位于市中心，所以一到晚上就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更是闪烁着，迷惑自己的视线，城市的夜景很美，各种色彩，错综复杂，糅合在一起，美不胜收。

　　“社长也真是的，竟然晚上让我们去排版，真是不通情达理，还有没有人性。”我抱怨。“晚上也挺好，白天这么忙，也没有什么时间啊。”方小同坦然地说。我好奇地问：“你每天都忙什么啊？”我盯着方小同，看他每一寸眼光中闪烁的光芒，这是其他男生所没有的。“你忙什么，我就忙什么。”方小同笑着说。“你的书不是都出版了吗。”我非常妒忌地看着方小同灿烂，看不见忧伤的脸。“出版了一本书又怎么样，写书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职业啊，我会一直写，一直写，直到我再也提不起笔，我才会善罢甘休。”

　　听着方小同的话，感觉分外熟悉，这不是我经常对痕痕说的，只是痕痕听到我的话，就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嫌隙的表情，嘴上就一直说作家这个职业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赶快转行，现在哪有人没事当作家玩啊。

　　现在从另一个男生嘴里说出来，就特别能感同身受。那个和我有同样梦想的男生，同样努力的男生。方小同勉励我：“你也要加油啊，你不是一直说你是我们报社文采最好的吗？你可不能输给我这个第二啊，这样就太丢脸了。”方小同的话，让我神采飞扬，我就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方小同，方小同趁机也把我紧紧搂住我，在我背上摸索，好似我的背上有什么珍贵宝物似的。

　　我推开方小同，脸红彤彤的。我慌张地谩骂：“你这个色狼，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吃老娘豆腐。”我从来没有和其他男生这样亲密地拥抱过，说来也奇怪，从小到大，好多人苦心孤诣地追求我。至今，也没有像模像样地谈一场恋爱，以至连个像样的拥抱都没有。

　　方小同委屈地说：“是你主动抱我的好不好，我只是好心配合一下你的动作。”我们之间的争论，引起了出租车司机暗暗窃喜，却在我说出“吃老娘豆腐”这句话之后，露出难看的表情，他肯定在想：我就说不能以貌取人吗，外表看看挺清秀的姑娘，出口就成脏，罪过。我看着方小同的脸，羞愧难当，恨不能扛着炸弹，把出租车炸得粉身碎骨，包括方小同和那个可恶的司机，那么人证物证俱不在了，也就保住我何晨一贯洁身自好的美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