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程的女尊人生》独孤葭月

8、人工呼吸

　　李非程回到学堂的时候，前半天的课还没有结束，正赶上两堂课的休息空档儿。
　　云千水见他来了，悄悄地拉过他说："你来了啊，我还没有替你跟夫子请假，我看情形她没注意到你不在，你寻个位子坐就好。"
　　李非程点头，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哎，"云千水一手支头，歪了脑袋看着李非程，一手捅了捅他的腰眼，"昨天的那位婆婆是谁呀，你和冉王爷又是怎么回事？"
　　李非程怕痒地闪躲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没什么，一场小误会而已，不用在意。"
　　云千水扇了扇蝶翼似的睫毛，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没什么是什么，别想糊弄我，还是照实说了吧，不然…"他突然伸出手，照着李非程腰两侧招呼了过去。
　　李非程反应不及，被他两只手挠中了痒肉，于是嘻嘻哈哈地赶忙左闪右躲，笑地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是敌不过云千水的魔爪，于是开口求饶："好、好了，我说还不行嘛，快停手，痒死我了，哈、哈哈…"
　　云千水的目的达到，于是得意的停了手，拉了拉凳子，靠近李非程了些，一脸地八卦。
　　李非程正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搪塞过去的时候，夫子走进来继续进行剩下的课业，云千水也不好再问，只好做罢。
　　在夫子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教授中，半日的课总算是告一段落。李非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呆会儿出去要怎么戏弄一下来接自己的东池，忽地听到大家在议论夫子要下午停了课业的事儿。
　　"怎么回事？”李非程一把扯过了云千水问。
　　云千水”咦”了声，随即反应过来李非程不知道一早的事情，于是解释到："说是夫子的得了贵人相助，要去林尚书手下办事儿。要谴新的夫子过来，不过还得耽搁一段时间。"
　　"那这其间我们岂不是不用学课了？"李非程心里头高兴地蹦了个高。
　　"嗯，怎么着也要有十天的空档儿。"”
　　李非程眼珠滴溜溜一转："千水，有十天的时间呐，想不想坐船出去玩呢？"
　　云千水"啊"了一声，高兴得道："对呀，我正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呢，你这个主意不错，可是…"
　　顿了顿，他接着说："哪去找船呐，再说我们男儿家的，家里边会同意我们自个儿出去？"
　　李非程拍了拍胸脯："没关系，一切包在我身上就好，保证各方面都给照顾到。"
　　云千水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李非程伸手揉了揉云千水地头，道："你就在府里等着我消息罢。唉，多年好友了，真舍不得把你送出去啊。"说罢，留下一脸不解的云千水扬长而去。

　　两天后。冉王爷造访云府，言邀云府三公子千水把臂游舟。云家深感荣焉，欣然应允。
　　于是，就有了如下一幕：两位俏生生的小公子立在船头，兴奋地谈论着如眼美景；身后，两位小姐，一位神情悠闲，长身玉立，另一位却是无比哀怨。
　　"青冉你看，李公子老是霸着云公子，我都没法和公子独处了，你想个法子吧。"赵欧南小声地对青冉道。
　　青冉看友人心焦，也不忍戏谑，于是用扇柄拍了拍赵欧南的肩膀，吐出两个字："放心。"之后便向交谈的两人走去。
　　"两位公子，打扰了。"青冉道。
　　云千水看到青冉过来，兴奋地道："王爷来得正好，和我们一起看吧，这儿的景致可真美。"
　　青冉微笑着摇摇头："恐怕要拂了公子的美意，本王想和非程公子说几句体己的话儿，不知云公子…"说着，她冲云千使了个眼色。
　　云千水了悟的眨了眨眼："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说。我去船尾玩。"
　　说完，动作麻利地一转身，步子轻快地朝船尾走。那厢，赵欧南见云千水走过来，急忙迎上前去与他说话。
　　"你做什么？"李非程瞪着青冉。
　　"李四公子，你不厚道啊。"青冉道。
　　李非程一叉腰："你到说说看，我怎么不厚道了？"
　　"不是说要搓和欧南和云公子嘛，公子不能一直拴着云公子啊。"
　　李非程一时兴起，忘了这茬，自觉理亏，悻悻地甩了一句"懒得理你"，便转过头毋自地看着风景，不再理青冉。青冉也不恼，在一旁摇了扇子也欣赏起了美景。

　　这二人本是翘楚，静静的站在船头，与江岸美景相应，到别是一番风情。
　　李非程正是无聊时，突然发现江面上出现了一抹湖蓝，在碧绿之中甚为惹眼。他揉了揉眼，确信那是个人。
　　"喂，你看看，江面上头漂着个人呢。"李非程拽了拽青冉的袖子。
　　听李非程这么一说，青冉定睛一看，确实。于是唤过船上的船厮，让她们赶紧把人救上来。
　　船厮从这大船上吊下一个容得2、3人的小船，划到那人身边，救起了她。
　　把人弄上大船的时候，云千水赵欧南二人也被这边的嘈杂引了过来。
　　青冉伸出两个指头，探了探女子的鼻息，若有似无。在她腹部摁压挤出积水，还是没什么起色。
　　"行不行啊你，不行我来。"李非程蹲下来，把青冉拨到一边，吸了口气，扒开女子的嘴，渡了气过去，然后双手交叠，在女子胸口按压几下，接着又重复渡气，按压，如此这般，女子的气息终于平稳有力起来。
　　李非程抹抹头上细小的汗珠，欣慰地笑笑，看来这急救常识学了还是有用处的。他站起来，却发现众人正以一种惊诧的眼光看着他。李非程这才意识到，刚才他的举动，在这个世界，算是惊世骇俗了。

　　李非程左手的中指和拇指搭在太阳穴上，按着揉了几圈儿，嘴一张，虚弱道："不行不行，这救人真是个累人的活计，我得去歇着，剩下交给你们了。"
　　云千水见他如此，忙过来扶着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进了船舱。
　　一进舱，李非程马上就卸下了柔柔弱弱的伪装，拉过个凳子，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了上去。云千水知晓他的为人，见怪不怪，也就明白了就里。
　　"非程啊，这次你可是惊天动地了，嘴儿对嘴儿救人的方法，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说，这人是个男子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女的。"
　　云千水用袖子遮着半张脸，却还是挡不住荡漾的笑意。
　　李非程烦恼地甩甩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时只顾着救人，哪儿想到这一层了啊。再说，我觉得这其实没什么啊。"这最后一句话，说得甚没底气。
　　云千水瞪了他一眼，嗔道："李大公子，你到是觉得没什么了。也不想想，这没出阁的公子，做了这事情，即使是救人，也是要惹人非议的。我看你呀，赶紧未雨绸缪，趁着在船上呢，把该堵的嘴给堵了才是。"
　　李非程耷拉着脑袋，蔫蔫地应了声是，便不做声，抿着嘴想法子。
　　云千水也噤了声，坐在一旁蹙着眉和他一道儿想。
　　二人正绞尽了脑汁想法子的时候，青冉一掀帘子，进了船舱。站定后，笑眯眯地看着李非程。李公子甚是烦心，没好气道："你笑什么笑，怎么着，看我笑话？"
　　青冉看着李公子一脸官司的样子，心下好笑，戏谑道："公子须眉英雄，敢做敢为，本王哪儿敢笑你。不过…"
　　青冉几步凑近李非程，压低了嗓音道："刚刚本王听到好几个船姐儿偷偷聚群儿说，若是能得公子那般相救，她们溺死也甘愿。"
　　话音刚落，李非程一腿扫过来。青冉一旋身，灵巧地退了4、5步，站在那儿打着扇子，悠闲地道："公子，你就是这么对待帮你摆平麻烦的恩人么，着实不妥啊。"
　　云千水机灵，想了想便知道了这其中的关节，于是赶忙上前对李非程道："非程，王爷这是帮你堵了那众人的口了，你还不赶紧给王爷道个谢。"
　　说着，扯着别李非程到了青冉跟前儿。
　　李非程不情愿的揖了个礼，道："多谢王爷，非程真是感激涕零。"
　　青冉扇子一收，道："小事，无妨。只是不知道公子要如何谢本王。"
　　李非程斜了她一眼："大不了你溺水的时候，我也给你人工呼吸。"
　　李非程救人时，青冉在一旁将整个儿过程看了个满眼。
　　此时眼神便不由自主地转向李非程的嘴唇。随即自觉唐突，面上稍红，尴尬地将头一偏："本王、本王会游水，溺水是万万不会发生的，不劳公子费心。"说罢，也不看他二人，一掀帘子，走了出去。
　　呆了会儿，也没了游玩的兴致，几个人一商量，就下了船。到了岸上，雇了个宽敞的马车，连同被救的女子，一起带上了车。
　　说也怪，女子气息又稳又有力，可就是不见醒。青冉搭了搭她的脉，也不见有异。
　　想了想，觉得还赖在自家府里的老妖婆可能知道些门道。于是，几人也停当，一直赶儿就去了王府。
　　马车晃悠悠走了些时候，总算是到了王府。青冉叫过几个下人，七手八脚地把女子给抬到了厢房。安顿好了，叫人去请王加晨。
　　不多会儿，去请人的丫头苦着脸回来了，见着青冉，喏喏地说："王爷，王婆婆正寝着呢，小的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得请您移驾您过去看看。"
　　青冉只得先令人在主厅摆了茶水小点，让李非程三人等在那儿。自己则到王加晨的住处去‘请’师傅出马。
　　王老太婆喜睡，一睡起来，神仙老子来了都不管。青冉一进院儿，果不其然，就听到了一阵如雷的酣声。
　　青冉伸脚踹开房门，并起两指，对着躺在塌上王老太婆一阵猛点。
　　王加晨睡得正欢实，忽觉身上冷不丁一阵奇痒，睡意全无。起身，就见自家爱徒坐在桌旁，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地点着桌子。"小冉儿，你干嘛点我痒穴？"
　　青冉没看她，站起身，道："醒了？正好，有个人你给看看。"
　　王老太婆心说：婆子我睡得正香，你就硬给弄醒了，你叫我去我就去么，不干。拽得二五八万似地站着没动。
　　"坤若湖的红珊瑚。"青冉吹了吹肩膀上看不见的尘土，径自走了出去。
　　王老太婆一听红珊瑚三个字，眼睛一下就亮了，架子也不摆了。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青冉向厢房走去。
　　"就是她，你看看吧。"进了厢房，王老太婆就看到了躺在榻上一身湖蓝的女子。女子皮肤白净，即使睡着，也能看得出端正的样貌。上前搭了搭女子的脉，凑近翻看了她的眼皮时，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气扑了过来，王加晨了然一笑。
　　"怎么回事？"青冉见她笑，就知道她明白了就里，因问道。
　　"她中了‘七日醉’，看情形，今天是第七天了，倒是无大碍。过不了几个时辰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