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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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问句，周寒却听懂了。他没有立刻回答温欣，只是注视，注视着温欣，似是打量，似是回忆。
温欣感觉自己要被他看穿，但眼神毫不躲闪，告诉他她在等你他的答案。
“跟我去个地方吧。”
这个回答让温欣不解，直觉告诉她那个地方是周寒的过去，她很想知道。
周寒带温欣来到腾辉的顶楼，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简洁，首先入眼的就是一片墙的落地窗。窗前是个办公桌，上面的物件摆放的很整齐。桌子旁边有个沙发和小茶几。沙发对面有扇紧闭的门，是周寒的休息室。
办公室里唯一吸引温欣的，墙上挂的照片。照片很多，把三面墙都填满了。每张照片里几乎都有周寒的身影，在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人合影，有在国内的，有在国外的，很多地方温欣都不认识，但照片的右下角都标有时间，地点。
“原来你去过那么多地方啊！”
温欣一张一张的浏览这些照片，很是羡慕，她一直想出去看一看，但好像都没什么机会。
“这是我的爱好。”
温欣目不转睛，遇到不认识的地方总要请周寒讲解，周寒也耐心的一一将自己旅途中的趣闻讲给她听。两人那得的不斗嘴的在一起好好聊天。
温欣对周寒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原来他去过那么多国家，原来他懂得那么多，原来他也是可以好好相处的一个人。
是中午时间，太阳将房间照的明亮温暖。氛围很和谐，接下来的谈话也很顺利。
“这间公司是四年前建立的，那时候我分手有两年了吧。六年前刚分手的时候，我见过你。”
原来六年前就见过，但温欣还是想不起来。
“不用想了，我见过你，你没看见我。”
怪不得呢，温欣明白了。
“先说我的那场恋爱吧。”周寒喝了口咖啡。
“她叫郁晓晓，大学时的校花。大学的时候我可不是传说中的什么风云人物，就是一个穷学生，还是一个爱逃课的穷学生。我很喜欢出去旅游，我去过很多地方，而且有些还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一般都是独自出去，想去哪就去哪，我很享受这种自由的感觉。我也喜欢摄影，我拍了很多照片会放在学校的网站的，渐渐有一些人关注我的照片，然后就有人来邀请我加入了学校的摄影协会。我和她就是在摄影协会里认识的。”
“你这么喜欢自由，怎么会答应参加呢，要是想要加入肯定早就加入了。难道你是为了她才答应的？”温欣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以算是吧，我的加入也是被逼无奈。”周寒轻轻的抚眉。
“来邀请我的人就是郁晓晓，我不认识她，而且也不屑加入，当然拒绝了。郁晓晓是校花，追她的人很多，可能追捧的人多了脾气也有点任性。我那时候老是逃课出去，呆在学校的时间挺少的，哪会认识她。也许我可能是特别的，用不屑的态度对她，把她惹毛了，她就发誓一定会让我加入摄影协会的。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怎么想的，真要较真来可真让人受不了。”
“谁说每个女孩都这样啊。”温欣不满的说。
“后来她就开始堵我，上课路上堵，吃饭路上堵，甚至去洗澡的路上还堵。我想我不搭理她，过些日子她就放弃了。没想到我低估了她，她坚持了有两个月。我想躲不过就跑吧，正好那段时间有一些旅友来邀请我一起去漂流，所以草草收拾了下就去了。等过了半个月我回来以后，她反而变本加厉，基本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有时我上厕所她也会在门口守着。这种被人监视的日子真的很煎熬啊。”
“没过几天学校里就有留言出来了，校花追求穷小子。我走在路上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我，我解释，没人相信，因为郁晓晓亲自出来承认了。我实在是怕了她了，最后如她所愿，我妥协了，不过我提出了要求，就是她要去澄清谣言。”
“被校花追求哎，多虚荣的一件事，你干嘛不顺着谣言将错就错呢。”
“你知道什么叫人红是非多吧，况且那时我的生活重心就是想着多出去看看，有个人跟在身边很方便。”
“有人陪着不也很好，可以一起经历风雨，一起观赏美景，为什么不愿意呢？”
“或许吧，但我没想过陪着我的是郁晓晓。”“
“我加入了摄影协会，日子也算轻松，没什么特别的事要求我做，需要的时候提供点照片就好。我和郁晓晓的谣言，也因为她跟学校的才子在一起了而自动消散。”
“哎，我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一个穷学生怎么生活的，哪有钱去那么多地方旅游？而且也不问我老是逃课怎么不被抓。”周寒似笑非笑的看着温欣。
“跟个狐狸似的，能饿死自己吗。至于逃课的问题，我猜你比较会拍老师马屁吧。”温欣给了他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
周寒轻笑出声，换了个神秘的表情凑近温欣，说：“告诉你个秘密，我爸爸是大学的政治学教授，我妈，就是陈冉的表姨，是高中英语老师。所以，你们医院副院长是我舅舅。”
温欣还是挺吃惊的，但看一看周寒那副像小孩子做了件好事准备向大人讨赏的样子，温欣又不由自主的跟他唱起了反调：“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出自书香门第的腹黑狐狸，真是家门不幸。说你坏还真是，不仅装穷，而且仗势欺人，怪不得逃课没人抓。”
这下周寒更得意的：“我高中毕业后就不靠家里了。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那时候电脑也还没现在这么普及，但是我家条件还好，接触电脑比较早，所以大学的课程对我没什么难度。我很早就跟人学过编程，所以上学的时候就接编程类的一些小活干干，收入还是不错的，至少那时我很满意，像你说的饿不死自己。至于逃课，我想应该没有我父亲的因素，因为基本没人知道我父亲就是我们校的教授。我说过大学的课程对我没难度，所以我成绩还是很好的，我们老师也就真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我是他的得意弟子呢。”
“照这么说你也算是个不被人发现的潜力股了，那你怎么跟郁晓晓开始的，又怎么跟她结束的？”
周寒的情绪一下子就收了起来，让温欣觉得有些难以捉摸了。
“有时候生活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老天就爱和你作对。安顿的日子没过多久，郁晓晓很快就分手了。这件事本来和我就没多大关系，但我无意中知道了郁晓晓在歌厅驻唱。那天也是巧合，歌厅是我一个亲戚开的，那天我去他那接一单活，没想到临走前见到了郁晓晓。她化了很浓的妆，一开始我并没有认出来，但她看见我了，见了我撒腿就跑，我挺纳闷的，就追了上去，没想到是她。郁晓晓求我不要把她驻唱的事说出去，这本就是她的隐私，我怎么肯定去乱说。”
“又过了几天我去歌厅交活儿，大晚上的在小弄堂里看见几个流氓围住了一女孩，我越看越像郁晓晓，就上去就他。流氓有三个，个不高但挺精壮，幸亏我平时爱锻炼，也有两手，不然还真不能以一敌三。虽然打跑了流氓，但也受了点外伤。那天把郁晓晓送回宿舍的路上，我才知道了郁晓晓的事情。她爸爸在你她很小的时候就在工厂出事故死了，工厂随便赔了点钱了事，但那点钱算什么。她妈妈也是个普通工人，之后就一个人带着她，也没有改嫁，一直把她拉扯到大学。郁晓晓上了大学后她妈妈就开始感到不舒服，到医院做了一次身体检查，发现已经到了胃癌晚期。晓晓妈是个坚强的女人，很早以前就不舒服，但在女儿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温欣，你信命吗？老天是不是很不公平。”周寒说这段的时候，眼神有些空茫。
“恩，信吧。我相信上天给的缘分。”温欣想了会才回答。
“我是不信这些的，但在郁晓晓身上，让我有时候不得不信老天真会捉弄人。郁晓晓很努力，她不想她妈妈放弃治疗，她开始拼命的找兼职，一天做好几份工作。但是她在别人面前永远那么骄傲，不愿别人看见她的无助和委屈。”
“她给你看见了不一样的一面，你对她来说是特别的。”温欣也挺对郁晓晓的事情动容。
“恩，因为这样，我跟她的关系也变得不一样。那天之后，她就提出了分手。后来她就经常来找我，如果我有空，有时晚上也会去歌厅接她下班。我接活也多了起来，拿的大部分钱也给了她。郁晓晓真的骄傲又固执，她不想接受我的帮助，但她妈妈的病实在等不及了。我每给她一笔钱，她都会给我一张借条，我收下只是为了让她安心，并不是想让她还我钱。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并不在意。”
“因为她在乎你，才不想接受你的好意，不想让你看不起她。”
“女人的心思永远让男人无法猜透，我就是单纯的想要帮助她，怎么会看不起呢。”
“也许女人都爱多想吧，但是你必须承认她是在乎你的。那你们怎么在一起了。”温欣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有一年时间吧，后来不记得是谁先提出的，很自然而然的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不是很好，又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因为钱。她最后跟了一个老板出国了。”周寒的表情又变了变，最后定格的是一种不屑，让温欣很不舒服。
“我们确定关系后半年时间都不到，她妈妈就已经快不行了，急需转去更好的医院做手术。虽然我们两个平时都打零工，但这些钱哪够支付那些医药费。我决定回去向我爸妈借钱。我爸妈心肠很软，很快的就拿出了积蓄。”
“那天晚上我去接她下班，想告诉她我家的情况，想让她不要担心的。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跟我说她要跟一个老板出国了。那天她说了很多很多，她说我不爱她，我跟她在一起只是对她的施舍。她说跟我在一起觉得很不安全，因为我只是一个穷学生，没有前途，给不了她想要的。是啊，我只是个穷学生，我从来没告诉过她我的情况，我给她的钱他也只是以为我跟她一样做了很多份兼职才赚到的。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我什么都没说，没有阻止他，之后也没见她。就这样，大学还没毕业，她就出国了，带着她的妈妈一起。”
“那，你爱她吗？”
周寒思考了很久，最后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回答：“我以为我爱，因为她说的话我很在乎，她的决定我很在乎，她的离开我很在乎。她说跟我在一起没前途的时候，我很不能接受，自尊心的问题，我恨她对我的不信任。她走了没多久我就大学毕业了，我没有开始找工作，依旧接单子然后出去旅游。墙上的那些照片都是我毕业后去的地方。跟郁晓晓在一起的时间我都没有出去过，所以毕业后两三年我一直在外游走。有一天我回来了，收到了一封郁晓晓寄来的信。里面是一叠钱，她把我给她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全还给了我。很可笑，我收到的时候就觉得可笑，太可笑了。后来，我决定开公司。我想告诉郁晓晓，她的行为是有多么可笑，只要我愿意，我就有能力。我没有靠别人，一个人办了这家公司，四年才做到现在的规模。开公司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想去求任何人，没有告诉家人我的决定。开始就我一个员工，后来两个，三个。最困难的时候，我连饭也吃不起，每天住在三十平的公司里，员工一个个都要辞职。我不想放弃，四年来我没再出去，所有的重心都是这家公司，我想等郁晓晓回来看看我的成绩。”
“那她看见了吗？”
周寒没有回答，突然，他睁开眼睛，看着温欣：“郁晓晓离开的那天，我看见了你，听见了你提分手。女人是挺绝情的，说离开就离开。理由多可笑，都是你们自己的猜测。感觉，这东西谁说的清楚呢。”
周寒的表情吓到温欣了，像一个不带感情的恶魔：“那你呢？你对郁晓晓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因为爱她所以她的离开让你无法接受？还是你从没爱过她，你跟她在一起就是觉得她可怜，你帮助她那么多最终她让你自尊心受挫，你也是个很骄傲的人，怎么容许有人背叛你否认你？”
温欣很激动，有些口不择言，无所畏惧的跟周寒对视。
“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合适吗？不知道什么是爱，不懂情。也许我们在一起，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不去在乎那么多。因为不知道，怎么去计较。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周寒没有激动的回应那么多，最后他只是问温欣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温欣心很乱，两个都不懂爱情的人，可以制造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周寒也没有打扰温欣的思考，温欣决定试一试，答应他，这何尝不是一种疯狂。
温欣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我们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