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萧萧疏雨挽东方》漓霄

4、第三章

　　第三章 晨光

　　摊牌的事仍旧没什么眉目，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胆小。人嘛，不会和自己过不去。虽然现在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但至少我还活着。虽然我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但我国思想界不是有句名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幸好，东方不败也没有强势打破我沉默的意图。再等等吧，再等等。

　　这日醒来，全身关节仍旧像锈掉一样，分不清是因为伤势还是我久卧病床的缘故。
　　掀开床帏，发现天已大亮。窗子是打开的，想来教主大人已经来过了。我躺在床上等东方不败。
　　半晌，屋内外除我了似乎毫无人息。我挣扎着起身拉开手边的半片床帏。难得东方教主没有守在屋内，我正得闲儿看看外面的景色。
　　晨光柔软，顺着窗口流入屋内，拉动空气中的微尘一起欢欣舞蹈。窗口阳光直射，像太阳散出的琴弦，尽心地拨动着治愈的曲调。琴弦不时摇动，空气也愈来愈暖。
　　窗外日光明亮。油画一般的青树翠蔓，舞动着绿莹莹的光，随风轻唱。惹得人被催眠般地沉迷起来。
　　真的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或者说没有好好睁开过双眼。今天这毫无防备的阳光却让我突然有了一种温暖的冲动。
　　我想要好好生活，想在这个世界好好地生活。为了这温暖的美好。为了“我”的生命的美好。
　　靠坐在床头，心里对这美好的迷惑完全放开了防备。

　　“莲弟，莲弟……”温柔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飘进我的脑子。我痴痴地看着窗边的明丽，心里一片迷蒙。
　　好像……有人在说话？好远……说什么？莲弟……那是什么？名字么？谁的名字？和我有什么关系？莲弟……莲弟……莲弟？莲弟！
　　蓦然惊醒，我转头，是东方不败。
　　一眼，我便呆住了。
　　这个人，怎么会有那么温暖的表情，像是刚才在外面被阳光暖透了一般动人。
　　那脸像是糯米扑成的团子一样柔软，笼着一层诱人的微光。嘴角轻扬，像是果味果冻弹出的弧线。眼中漾着一汪湖水，憧憬、包容、温柔、美好。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人，恍若初见。
　　“莲弟。”他却低垂了头，遮住了所有的柔软和美好。
　　我犹豫，却仍伸出手。他上前两步，牵住我的手，眼神飘出两分羞涩。
　　我触到手里的皮肤，滑嫩柔软却又根骨分明。抬头看他仍是那温暖的样子。心不由被蛊惑地更深。
　　“好美。”我情不自禁地赞叹。
　　“莲弟。”面前的人突然激动起来。然而，这声音却击破了我眼前的美好。对啊，我是他的“莲弟”，那个重伤不死的“莲弟”。
　　我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慢慢松开他的手。他却突然强硬起来，坚定地拉着我。眼睛里多出了一些情绪。
　　我逃避。
　　僵持的结果是他认输。
　　我赢得了继续沉默的权利，但输掉了心中的淡定。他还能忍多久？他对“我”的愧疚还剩多少？
　　教主大人一整天都闪耀着一种“积极的美”，全身的气场都在发光，磁石一般勾引着我的注意力。
　　我不由地被这种情绪安抚了，少了不安，我又继续享受教主大人的温柔。

　　“莲弟，要不要出去走走？”
　　用过午饭后，教主大人趁我的精神世界还在“ON”的状态，温声询问我。
　　我的情绪还溺在早晨的日光中，不由地看向教主大人开心地点了点头。看到教主大人眼中的兴奋后，我又突然醒悟过来：走？我现在能走么？难道要这个人搀扶着走？那岂不是会有很多亲密接触？那还怎么沉默啊？
　　“莲弟。我扶你。”
　　我回过神来想拒绝，却看到眼前的“轮椅”。
　　心里莫名就暖了。这个人是把心思都用来顺我的心意了吧，即使我一味地沉默，他依然能从我的脸上看出我所有的“犹豫”，然后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好像一切就应如此。
　　我不再犹豫，即便我对于被扶着也有抗拒的，但我不想再拂他的意了。
　　“对不起。”
　　他道歉了。在我安稳地坐好后，轮椅被推动之前，他站在我背后，清晰却又软弱地说出了这句道歉。
　　我心软了，脑子里又回想起早上他温暖的样子。心头里丝丝地犯着痒。
　　从小到大，我交往的男人似乎都只认同和崇尚野蛮的关心，仿佛只有训斥和告诫才是真正的体贴，温声细语在他们看来全是虚假和伪善。
　　从未有人如此待过我，像我梦想的那样，温柔又温暖地陪在我的身边。像一个真正的朋友，像一个真正的亲人。我心软了。

　　门外景光正盛，世界铺满了幸福的颜色，空气里飘散着阳光的味道。
　　他不大说话，这也正合我心。我坚实地倚靠着后面，享受。
　　我们走到水塘边，他停下，站到我旁边。我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半晌，他转过头来。我在心中猛地拍下抢答器，“我们回去吧。”相信我的语速一定出卖了我，失败！
　　“你打算这辈子永远这样么？”教主大人的眼中满盛着溺水。
　　我……我是这个打算么？我内心疯狂地摇头！我绝对不会让“我”这辈子永远这样的。绝对！我暗暗地下着决心，却突然警觉。
　　他为什么说“你”？耐心用尽了么？他现在的情绪……
　　不行！再等等，再等等……

　　晚上，我回想着新一天的“战斗”过程，情不自禁地想到一个命题——如果东方教主是我“男”朋友。这个命题就像是刚出炉就被娇羞地摆到我面前的鲜奶油蛋糕，右手已经握好刀叉的我只会幻想它入口的美妙，而完全忽视掉它能不能吃。
　　在这大无畏精神高照下的美妙幻想中，我慢慢失去了警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