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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唯一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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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赵惠文王十六年某月某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蔺府中一棵老榕树绿荫如盖,密密地遮住了院子一角,墙边一溜花盆,种的也不是什么名品,只是一些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零零星星地在微风中摇曳,岁月静好,一片安谧。
长日无事,蔺相如让下人在院子里铺了席子,摆了小几,沏了一壶茶水,随手从架子上抽了一卷竹简,便施施然地坐下,读书品茶,悠然自得。丝毫没有身为上卿的架子威严。
大人哎~您好歹注意点形象吧……——急匆匆走入院子找人的韩勃和李廷看到这一景象,暗暗地叹了口气,又想到府外那个大麻烦,无奈地对视一眼,认命地上前禀告。
“大人,”韩勃上前,“府外出事了。”低头做恭敬状,暗地里撇了撇嘴。
看书看得正入迷的蔺相如冷不防被人打断,一看,原是自己最信任倚重的两个门客,一时迷惑起来。“有何大事?”
能让这二人同时来请他的,最近几次一就是为了那见鬼的和氏璧,照他说,不就是一块石头吗,值得秦王拿十五座城池来换吗?你拿这当借口哄人开心也就罢了,你竟然不真换,逗人也不是这么个逗法吧。好歹是一国之君,炸毛了你来顺吗!
第二次是为了那两个王的约会……你看这用的是什么词,你们两个闹别扭了好好说话不行,非得扯着一大帮子文臣武将会谈来见面去的,一个闹着要对方鼓瑟,然后死活不肯击罄回应;一个扭扭捏捏地鼓了瑟,然后就躲在臣子身后半句话不肯多说,这算什么事儿啊。战国七雄,哪国的国君像您两位一样有事没事闹个别扭然后劳动一大帮子人跑来跑去!虽然渑池不远,可是那驴车坐得人骨头疼啊!体恤属下你们懂不懂啊!!
一看到韩勃李廷手拉手(咦,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来……)跑来,蔺相如觉得自己骨头又疼了,上次在驴车里颠出来的后遗症还没好全呢……不知道又有什么祸事。千万别是王他又不知从哪个太监手上占了个什么玉什么壁的让秦王眼红,再来一次他干脆就绑了赵王去秦国投诚算了……反正秦王一定会很高兴……
自家大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韩勃李廷丝毫都不想知道,他们只知道门外有个大麻烦,若再不解决掉,只怕明天一早各国国君案上都能放着一份让人啼笑皆非的密报……
“大人,”很有勇气的李廷继续上前禀道,“廉颇将军身负荆条跪于府门前,言称求见上卿。”拜托您快点出去解决了吧,自从上次从渑池回来你就关门闭府的死活不让人家进门,现在人家堵到大门来了呀,您好歹放了进来,别让人堵着大门连买菜的老妈子都出不去,今天中午我们就要饿肚子了呀。
什么?这次两位大王没出幺蛾子反而是廉颇来了!蔺相如似乎想到了什么,脸抽搐了一下,问出来的话都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他来做什么?”
“请罪。”韩勃面不改色。
“怎么来的?”已经听到磨牙的声音了。
“负荆而来。”李廷面无表情。
“去看看!”咬牙来切齿去发现自己还是丢不起这个人的蔺相如扔下手中竹简,忍着气摆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走出去。
赵国第一谋士的招牌可不能在自家门口砸了,风度!我要维持风度!!
稳重(大雾!)地走出门来,蔺相如觉得自己的面具有破裂的趋势。眼前人脱去一只袖子袒露出结实的肩臂,背上绑着一根荆条,单膝跪在蔺府门前,身后跟着他的谋士军师,外围还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
尼玛真是有气也发作不出来啊!
为了赵国我还得笑着原谅你啊!!
不能让广大人民群众觉得我们俩吵架了啊啊!!!
更重要是不能让那虎视眈眈老想着把赵王抢回家的秦王看出来一星半点的不和谐啊啊啊!!!!
忍着忍着觉得自己快吐血的蔺相如默默地将面部表情由惊讶档调到热情档迎了上去,打算将人扶起来。
“廉将军何至于此,快请起。”这人怎么一身蛮力扶都扶不起来。
廉颇一脸忠厚老实(大雾!)惭愧不已的样子硬是不起来,反而用双手抓住蔺相如的手臂逼得人家半蹲着听他说话。
“蔺大人,以往都是我的错,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配上无比真诚目光妄图眉目传情——夫人哎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我%>_<%。
完全漠视了廉颇那一大捆秋天的菠菜,双手暗暗地使力也挣不脱对方铁钳一样的大掌,蹲得累了的蔺相如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口,脸上又热情了几分,“廉将军何错之有,相如怎么会怪你呢。”
大人你可以去拿影帝了……——看戏看得很爽的韩勃。
廉将军进了门一定会死的很惨……——还有心思分析一下自家大人表情含义的李廷。
俗话说武力值高的人通常脑子不好使——也就是传说中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廉颇果然相信了,喜滋滋地站起来,一把拽了蔺相如的手直接进了门,熟门熟路地走向房间,连后头跟着的围观群众都不管了。
被丢下的军师谋士们默默泪流,老大您用苦肉计成功了好歹交待一下我们是继续站门口以表诚意还是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吧。
“你你你你你,真是!”一路被拽着回了房间,只顾着生气的蔺相如难得没有开启他眼看六路耳听八方的上卿技能,完全没有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与廉颇,呆在关上了门的房间里,不远处,就是他布置得无比舒适的床。
“别生气了好不好,”廉颇像只大型犬一样赖在蔺相如的肩上,美妙的身高差让他轻易地将人圈在怀里,让自己的气息将对方笼罩得严严实实。
被抱住的蔺相如懒得回他话,伸手到对方背后将荆条抽掉,默默嫌弃这东西看着真碍眼,而且他总觉得对方背着这东西来目的不太单纯。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还有没有不舒服啊,快让我看看。”找到借口的人开始熟门熟路地剥衣服。
一听这事就上火的蔺相如哪能让他这么容易得逞。这混账!竟然在驴车上就那啥啥啥了他,本来路就不平,一下子将他骨头都要揉散了,回来难受了几天,让一向忍让的蔺相如也忍不住发飙了。察觉到对方意图的他一下子躁动起来,开始挣扎。
可惜头脑发达的人通常四肢不勤,蔺相如就算再锻炼也不能跟征战多年的廉颇比,没两三下就被人剥得只剩里衣放到床上压住,压他的那个人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荆条。
“夫人放心,这荆条是为夫特意挑的,柔韧无刺,绝对不会伤到你~”廉颇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你……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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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廉颇真的负荆请罪去了?”赵王一脸兴致勃勃地问内侍。
“回主上。廉颇将军是负荆请罪去了,而且已经被蔺上卿请入府中了。”内侍一脸淡定。
哎呀呀真有趣,可惜不能亲眼瞧瞧去,看来明日的朝会蔺爱卿又不会来了~赵王将手里的和氏璧抛着玩,完全无视了一边伺候的人小心翼翼的表情。
哎哟喂我的祖宗您可别摔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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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相如竟有如此气量,”秦王端坐王座之上,叹道“赵国有此二人,倒是难以下手。”
大王您想下手的是那个国家还是那个国家的主人啊。带来消息的探子暗暗吐槽。殊不知王座上一脸正经的秦王想的是,廉颇这滑头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我的小亲亲理我一下哟。要不,这次换二十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