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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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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她是个意外,因为欠同事一个人情,所以就替他结下了这个苦差事。没有人愿意来监狱这种地方做采访,更何况是一个杀父的吸毒技女。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让她的名字一生都镌刻在我的生命里。
走进监狱的第一步,就感受到那种没有自由的气息,虽然这里还算是干净整洁,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意。一道道的铁门前站着执勤的狱警,她们与我身边的狱警互敬着军礼然后开门放行。感觉,自己也是一个已经被判刑入狱的犯人。
这里没有高级的红地毯,没有豪华的水晶吊灯,没有舒适的沙发,更没有一个明星出来接受采访,有的只是空荡荡的四面白墙和简简单单的桌椅,还有几名如同雕塑的狱警。我坐在那里,拘束而孤寂,等待着她的出现,一心只想把这个采访草草了事,早点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我听见了她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沉静而无力,加杂着铁链震慑的声音……
我不得不承认她算得上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漂亮的一个,无法想像一副如此美丽的面孔下会竟隐藏着如此恶毒的心。跟钟惠比呢?我在潜意识里问了自己。
她低着头,苍白而阴郁的脸被有些凌乱的头发遮掩的破破碎碎。瘦小的身体躲藏在那件肥大而陈旧的囚衣里。
她很美,即使现在如此落魄的样子也无法掩盖她的美丽。她的美,没有明星的那种妖艳和做作,纯净而柔和,似一副清新的泼墨山水,只是几笔却勾勒出那深远的意境。
我回避了心中的那个问题,开始我的工作。
邱燕妮,24岁,因犯故意杀人罪入狱,死者正是她的继父。这些都是监狱方面给我的资料,在被审讯的过程中她并没有过多的透露什么。
“你好,我是报社的记者,可以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她抬起头,凝视着我,但眼里却没有我的影子。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我无法透过她浓密的睫毛看出她的心思。
“两年前”
“第一次吸毒还记得是因为什么吗?好奇,还是觉得好玩。”
“第一次……”她开始不停的打着哈欠,全身似乎都不自在起来,“是在……他□□我之后……”
她的话点亮了我的好奇,□□?谁□□了她?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职业习惯让我准备了一连串的问号开始发问。
但是她哈欠连连而且瑟瑟发抖起来,这个房间并没有空调,但现在的她却在用手不停的搓着胳膊,似乎冷得厉害。
“你没事吧”我放弃了那堆疑问。她抖得更厉害了手腕间的铁链不停的发出相互撞击的声音,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犹如一片狂卷的落叶,那样的身不由己又触目惊心。
她的毒瘾犯了。
狱警马上把她驾了起来送回了监狱,此时虚弱而抓狂的她像飘落在湍急的河面上,任凭不可左右的力量把自己推到何处。
“她的毒瘾还没有彻底戒掉,所以……”狱警向我解释着。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我没有听清狱警的解释,甚至根本就没再听。我只是,望着她消失的拐角,似乎能听到她挣扎的声音。
我的申请获得了批准,这个只有一次入狱采访的案子被我拖延到三次,也只能这么长了。
“她越狱了。”狱警严肃的解释着,“就在那次毒瘾发作时送往医院的途中,我们正在通缉她。”
手上的批文显然成了废纸一张,虽然知道警方早晚会把她逮捕回来,但这次的采访就这样在我好奇欲望的顶峰戛然而止。工作,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满是空洞的问号。
阴雨的天气,让人止不住的想念,想念父母,想念钟惠,想念……想念中飘过一丝秋叶的痕迹,孤伶伶的,毫无方向的,飘着,弥漫着思绪的绵缠。
开始了足不随心的漫步,任自己走向哪都不去管,不去理会,不去改变方向,随脚步这样走着。自从钟惠走了之后,这样的方式就越来越成为一种习惯,走着……走着……或许哪天就可以走到大洋彼岸,走到她面前。
但,当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震惊的想要跑掉。这就是天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