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家有铁汉

10、第十章争端

　　第十章争端
　　“都是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还有脸来，你看看明明给你害成什么样子了！”
　　“瑞芬，你不要这样，这是医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你管我！不吵不闹难道由着人家爬到你头上！明明不是你亲儿子啊，他被人伤着了你不心疼啊！现在罪魁祸首就站在你面前，你顾着颜面，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你说我当初是瞎了眼了，以为你实诚，哪里知道骨子里再懦弱不过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嫁了你这么个无能的！明明，你命不好啊，投生到这个家，妈妈没本事，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苦了你了！”
　　“泼妇，大庭广众的，你闹给谁看!还不赶紧住嘴，别人看笑话呢！”
　　韩墨在楼道里就听到楼上刺耳的叫骂，耳尖的她敏锐地捕捉到“吴明明”三个字。心中一紧，疾步走向声音的来源地。
　　争执的是一对普通农民，再平凡不过的打扮，男人稍稍透着书卷气息，却穿着和气质不太相符的汗衫。微黄的汗渍看得出精心洗过了，但效果不太明显，一圈圈暗沉的印记深深浅浅地堆在洗得发白的领口。
　　“你这女人，快，快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孱弱的男人似是气急，话都说不拢，只一个劲地催促地上撒泼的女人起来。脸色惨白惨白的，想上去抓她又好像拂不开面子，眼睛时不时地左右张望，生怕别人看到这不堪的一幕。
　　“我不起来，你别管我，你管我干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家里的活全我干，你跟个大爷似的，凭什么呀！”女人气红了眼，语气越来越冲，最后不用男人动手，自己一骨碌爬起来，指着他鼻子继续开骂
　　“吴伟志，你不就是初中毕业，多读了几年书嘛，我哪点比你不如了，整天拿眼白对我，自己多有能耐似的。我在地里拼死拼活地折腾，你呢，写书写书，成天就知道躲在屋子里，见不得光啊！写了这么多年你写出什么来了！你知不知道乡里乡亲的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说你是个吃软饭的男人！”说到后来，女人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身子沿着墙角慢慢下滑，并不结实的手臂紧紧圈住自己，露在外面的指腹布满厚厚的老茧。女人骂人的时候凶横野蛮，哭起来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泪珠静静滴在砖红地板上，杂杂有声。
　　“玉梅，我。。。。。。”男人终于有了松动，不再左顾右盼，一脸踌躇地盯着地上默默流泪的妻子，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原先苍白的面皮上多了几分可疑的血色。
　　韩墨没有上前，这种时刻他们一定不希望被别人打扰。这位是吴明明的母亲无疑了，韩墨不觉得她可憎，相反，她觉得她很勇敢。至少和自己的母亲比勇敢得太多！很多时候，女人有理有据地指责男人的不好会令男人非常难堪，久而久之便淡了夫妻情分。然而女人何尝不希望男人没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女人又何尝不愿顾及男人的颜面。只是男人太过犯贱，你不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指出来，他宁愿缩在龟壳里，活得自在，却让身边的人饱受白眼和苦恼。
　　低矮灰白的水泥楼板上，隐蔽的角落里细细密密地附着一团团银灰的蜘蛛网，夏日蚊虫满天飞，并不畏惧医院异样的药水味儿，很多成了大蜘蛛的网中餐。
　　“叔叔阿姨。”隐在阴影里的孙杨缓缓走进众人的视线。
　　他一大早就赶到医院想看看受伤的吴明明，跟他解释他这些天来的愧疚，虽然事情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总归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亲手挑了满满一篮吴明明爱吃的香蕉，忐忑地走进医院，挪上楼梯。没等他下定决心要不要进病房，吴妈吴爸突然从房里走出来，他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就认出这是明明的父母。
　　阿姨二话不说扫开精心包装的果篮，指着鼻头让他滚开，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他就这么愣愣地瞧着那些漂亮可爱的红苹果滚落在地上，好几个因为力道太猛，鲜红的果皮翻开，果肉都陷下去。阿姨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把他推到墙角。他没想过自己的疏忽会给明明家带来这么大的不便，看着叔叔阿姨吵得脸红脖子粗，他打心眼儿里不好受。
　　“阿姨，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韩墨看着一身稚嫩的男孩儿静静地蹲在吴妈妈身旁，挨着她的姿势仿佛在为她取暖。
　　这一刻，孙杨在她眼里不再是个单纯可爱的富家小男孩，而是一个成长了的，勇敢有担当的男生。
　　吴妈妈其实心里并不是特别憎恨孙杨，大概每个母亲都有护犊情绪，对伤害自己孩子的人有种强烈的反感。
　　但孙杨并非她想象中的纨绔，一个骄傲的孩子能做到这样，她心里已经原谅他了。
　　但原谅是一回事，吴妈妈是一个别扭的人，刚才既然做了一回坏人，让她再和颜悦色地面对孙杨，那不是她的风格。
　　但对老吴不同，他们毕竟相处了大半辈子，儿子都那么大了，她不会和他讲究太多的颜面问题。当感情和无关紧要的面子冲突，傻子才会矫情地选择顾全面子，那种东西是年少无知的恋人恨不能写个牌子，挂在胸口的东西，要么为了提高身价，要么就是害怕受伤。真正经历过风雨的情侣是不会矫情地因为小小的面子粉碎爱情，就算有，瞧着吧，也是其中一方极其包容宠溺，另一方可劲儿折腾，折腾完会用自己的方法弥补。
　　因此吴妈妈一个似嗔非嗔的眼神飞过，老吴先生立马眼前一亮，屁颠屁颠地跟在妻子屁股后面。
　　被冷落的孙杨灰溜溜地蹲在墙角，小媳妇似地，完全没有理解长辈的害羞和别扭。
　　韩墨瞧他的样子，没人开解是打算一站到底了。无奈地摇摇头，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能很好地体察人心。韩墨自己都没发现，她对有钱人有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她以为谁都得跟她似的小小年纪早熟吗？人孙杨还没到洞察人心的年龄，你这不是难为他吗！
　　但不管怎样，韩墨在孙杨惊讶？还是惊喜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走进吴明明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