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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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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PM
相叶穿过大厅,匆匆进了电梯,刚按下搜查一课那层的数字,站在他身后的人突然出声说了一句,「相叶くん,下午好。」
相叶似乎被吓到了,身体一颤,转头发现是汤川学,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教授,你怎么来了?」
「墨菲定律。」汤川伸出手往上推了推眼镜架,「假使你认为某件事很可能会发生,它就会真的发生。」
「阿基米德螺线。」相叶望了望汤川的脸,没头没脑地回了这么一句,见他露出诧异的表情,才继续说,「这种螺线最初是由阿基米德的老师柯农发现的,柯农死后,阿基米德继续研究,又发现许多重要性质,因而这种螺线就以阿基米德的名字命名了。」
「教授,其实,你早就知道他是犯人了,对吗?」相叶盯住汤川,有些失落地问。
汤川慢慢笑了,「所谓自燃,本来就不合逻辑。首先我要指出的是,发现被害者的第一人通常也是第一嫌疑人,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那是一间密室。其次我在思考其作案手法的时候,发现犯人的最初设计和案发现场存在出入,这案子背后一定另有隐情,想必你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此外,我想说的是,和物理没关系的案件,我不感兴趣。」
相叶望了一眼不断变化的数字,低下头苦笑着说,「可是教授,人的感情不可能都像物理那样有道理的,虽然知道很不理智,但还是想为一个人做些什么,自己努力点会有效果的话,也想帮助他,教授不会没有过这种感情吧?」
「这是心理学问题,不是我的专业范围。」汤川平静的说。
「在这种时候讲人情,一定很可笑吧,像教授这样的科学家,只需要按照对的方式,就能得出对的结论,不需要思考什么人情味,真的很羡慕呢。」相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控制不住开始说一些刻薄的话,等回过神来,心下一阵懊悔,「抱歉,教授,我不是那个意思。」
汤川没做声,半晌后,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科学家的日常生活是很单调的,与人相识的机会也很少,但在反复无聊的实验中能发现另一个世界,在乏味狭小的实验室里,能感觉到与人联系在一起,阿基米德说过,如果理智的分析都无法支持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就交给心去作主吧,所以,科学家绝对不会没有人情味,牛顿是这样,伽利略也是这样,每天追查罪犯的你们也是这样。」
相叶怔怔地看着汤川,他正凝视着自己,嘴角带着熟悉的笑意,「相叶くん,既然抓到了凶手,最先考虑的应该是确认他犯下的罪行,请在这个前提下履行你的职责。」
「教授,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3:40 PM
水岛抽出一把椅子,在竹本祐太对面坐下,生田和小栗旬则分站于桌子的两旁,注意到相叶和汤川进来,也只是彼此点头示意了下,审讯还在继续进行。
竹本反复搓着放在膝盖上的手,半晌才嗫嚅小声地说道,「那天下午,天气很热,实验室里的空调又坏掉了,我决定去教室自习,刚走到楼梯间,就看到黑色的浓烟从上面冒出来……火势很大,连天空也被染成红色……然后警报声响起来,大家都在拼命地往外跑,前面有人跌倒,他们就从他的背上狠狠踩过去……」
说到这里,竹本身体摇晃,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然后,我看到了时生,他在教室门口摔倒了,我想冲过去,可是根本没办法挤过去……大家都在拼命地往外跑……」
「这个时候,我看到石神哲哉抱着他的资料从教室里面跑出来,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些人一起逃走了,我亲眼看到的!」竹本咬了咬嘴唇,手指渐渐紧握,眼瞳里迸发出怨恨的光芒,「是他,是他见死不救,所以才害死了时生!」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当时什么都不能做……」嘴唇被咬得惨白,大颗的泪珠从竹本的眼眶里掉落,「每次看到时生的父母,我就越来越恨自己,你们根本不会明白他的家人在这几年里所受的煎熬!」
「法律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弱者的吗?为什么不能保护我们?就因为没有办法定刑,法律就不能把他这种人送进监狱,那我也不需要这样的法律!」竹本深吸一口气,急切地开口说道,「是的,一切都是我干的,跟别人无关!」
水岛凝视着竹本祐太,轻轻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包庇吉本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