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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金风玉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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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页: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时间就在北辰星对自己的智商已经懒得顾忌间悄悄溜走,在千鹤楼已是有二个月了,两个月间与千鹤空的对垒虽总是令他无语,却也是他一生中最为轻松的时刻。
这份轻松一直持续到一天夜晚。
手背上烧灼般的疼痛越发清晰扩大,直到整条胳膊骨髓里漫出阴冷的疼痛,贯穿身体的每个角落,一点点蚕食着理智。北辰星咬着牙根,强忍着口中不断上涌的血腥味,铁锈的气息渐渐明显,伴随着体内温度的流逝,痛觉神经觉醒在黑夜里。
这对北辰星来说不算陌生,且自他动用禁术以来在从前的增长速度上更是加快了步伐。黑夜是占星师的最佳时期,也是他们饱受磨难的开始,从有记忆以来北辰星就发现了北辰家族与常人一个很明显的不同之处,他们从来没有夜晚。
没有睡眠,没有日夜交替的真实含义,黑夜除了发挥他们本能的用处之外没有其他更多功效。除了占星师,这也就是北辰家其他人短寿的一大缘由。
北辰星比较例外,除了夜不能寝之外还得忍受体内血液脉搏一天中最为强烈的冲击,还有伴着灵力相左的彻骨疼痛。在二个月前使用过禁术之后,他发现自己虚弱到已经不能使用任何占星术了。
“阿星,我会保护你的。”千鹤空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
“是么,”北辰星漫不经心地应道,千鹤空现在的功力少说也散了一半,如果强敌来袭,就算千鹤空有心护着自己,风险还是不小。
“对,我会用对你的爱来感化他们的。”
“。。。。。”
正在这时司徒南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南南呀你来的正好,阿星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你就表演个。。。嗯。。。胸口碎大石给他看看吧,”千鹤空挥挥衣袖一副‘倒杯水来’的自然表情。
司徒南眼角一抽,道“属下对此类技艺不太擅长。”
“那就唱首春江花月夜,”千鹤空想了想。
“这个。。。”
“那,霓裳舞?”千鹤空怀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
司徒南脑海中浮现自己香肩半露羽扇飘飞的样子不禁老脸微红,长须颤抖。
“小南南,你的人生好空虚,”千鹤空一脸惋惜“连个拿得出手的节目都没有。”
司徒南暗暗告诫自己要淡定。
“你刚才鬼鬼祟祟的过来有什么事吗?”千鹤空满脸怀疑的望着司徒南,“我是不会告诉你那副吴道子的画已经被我卖出去了。”
“什么?!”
“三两银子。”
司徒南彻底暴走。
千鹤空望着被自家长老冲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幽幽的叹了口气。
“哎,为什么大家最近总是这么冲动。”
因为你太欠揍了,北辰星在心中默念。
司徒长老来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不得不接的任务,一个皇族的太子保镖队。
通报的弟子还没走出去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一个约有一丈之高的大汉出现在众人的眼中,肌肉分外发达,脖颈青筋暴露。
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殿下?
答案是否定的。
一只金色的东西缓缓从巨汉身后伸出,随着壮汉移动到门框一边,另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一个耀眼,夺目,充满着皇家气息的人。
金色的衣袍,金色的靴子,金色的发箍,金色的头簪,浑身上下仿佛黄金打造的人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金色的折扇,“刷——”地一声展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大字“文”。
“好呀各位!”太子在阳光下嫣然一笑,顿时金光闪闪,灿灿生辉。
如果说金子是最珍稀的矿藏,那当今圣上的这位作为后宫除了皇帝之外唯一幸存的完整的男性则绝对是举国上下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心肝疙瘩。
为了体现太子的独特性,当今圣上在爱妃娇媚一笑中下令,为太子打造纯金全套装,非得在世人眼中展示出作为太子童叟无欺假一罚十的无双风范。
当然,这项无比英明的决定在满足了贵妃娘娘的凤愿的同时亦满足了各类杀手的眼球。
太子殿下此次代理圣上祭祀,途中暗杀伏击陷阱打劫黑店,怎么刺激怎么来,完完全全真刀真枪保质保量。
于是,在走投无路之下,为了太子殿下金贵的生命安全,御林军统帅眼含着热泪请了一道圣旨,决定江湖之事江湖了,半强制性的聘请顶级杀手佣金团体千鹤楼参与护送。
“太子殿下一路辛苦,”左护法长孙莫强忍着额间的跳动迎了上去。
“也不算太辛苦啦,就是如果有烤鸡的话会好一些。”太子殿下幽幽地说。
“。。。。”长孙莫下意识地看向千鹤空,突然觉得自家楼主也是可以忍受的。
太子殿下顺着长孙莫的视线看过去,眼前兀地一亮。身后的太傅在下一刻就预料到了他金贵徒儿的企图,有心阻止奈何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浑身金光闪闪的太子殿下朝前方扑了过去。
“美人儿!”太子奋不顾生地高喊着飞向一身穿白色狐裘的美少年站立的方向。可惜在下一个眨眼的功夫轨道忽然偏离,面朝大地母亲献上了本朝最为尊贵最为亲密无间的礼仪。
北辰星皱着眉往边上走了几步试图避开被太子殿下惊起的灰尘包围圈,千鹤空努力克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不动声色的站在北辰星旁边。
太子太傅淡定地闭上双眼。
“咳咳。。。咳。。。”太子殿下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地灰尘,转身以自以为风度翩翩的姿态朝北辰星粲然一笑,“美人儿。”
一股鲜红的液体从太子殿下张开的嘴巴中涌出,潺潺而流,跌入土地汇成褐色的泥状物。
北辰星看着飘飞的尘埃和地上一颗乳白色的颗粒物,再次皱眉。
千鹤空装模作样得清清嗓子,问“今天是谁做的打扫呀?竟敢惊扰了太子殿下。”
众人从呆滞中惊醒,一窝蜂地冲上去查看“重伤”的太子殿下。
在一片鸡飞狗跳,太子太傅淡然地看了一眼自家徒儿缺了颗大门牙的绰约风姿,又不经意地看过千鹤空暗暗收回的左腿,不语。
这样的草包是如何成为太子的呢?
这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
有些人天生就是好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佳案例就是当今太子姜雅文。
母亲刚怀上他就得晋妃位,外祖父又沙场立功加官进爵拜为右相万户侯;他母妃怀胎五个月的时候后宫之主皇后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其腹中7个月大的三皇子;他降生之际天降祥瑞,正逢三年大旱后的第一场大雨;即将满月时,长他三岁的二皇子夭折;五岁时长他十岁的大皇子玩耍时失足掉入湖中;接下来,经过其父多年的辛勤耕耘,十一年间后宫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二十三个水灵灵的公主殿之下,但论及男丁就只有这么一个独家选项。就这样,这位满身祥瑞之气的草包太子福大命大的没心没肺的活到了今天。
“就这样?”晚宴过后,太傅和千鹤楼一群长老护法们闲聊,借着酒劲儿被引诱着说出真相的太傅一个劲儿点着浮现出明显的两团红晕的白皙脸蛋儿,手还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口发散涌上头的酒劲。
长孙莫一阵儿莫名的口干舌燥。
关于太子之谜,其实千鹤楼不是没有搜查过,但实在众说纷纭,证据不足,本来想借酒作怪展开调查的千鹤楼众人不慎被太傅流露出的香艳震撼了。就好像儿时的私塾先生放下了戒尺开始大跳艳舞,效果绝对大于天崩地裂泰山倾倒。
‘太无耻了!’躲在暗处的千鹤空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