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心

72、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小棠菜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杂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容以及嘴角若隐若现的淤青与伤痕。小棠菜一个踉跄撞到过路的行人，被人厌烦的一个推搡“找死啊，走路看着点路”。小棠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路人的咒骂声，被重重地撞向一旁商场的透明玻璃。
　　小棠菜跪坐在玻璃橱窗前，看着自己如今的模样，不由得想起自己前晚所经历的事情，让原本深陷在地狱中的自己更为泥足深陷，一切自己原本的认知完全地颠覆了。还记得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在那一个晚上却完完全全硬生生地改变了自己人生的轨迹，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虽然自己重获了一份久违的亲情，但是却完全磨灭了自己对于父亲与母亲形象的认知。
　　原以为自己是出生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虽然母亲在生下自己以后就难产去世，家境虽不富有但是与父亲一起相依为命，过的也算是舒适。但是如今却完全打翻了以往的认识。父亲不是亲生父亲，却冒出来了一个与自己长个一模一样，却是高高在上金枝玉叶鼎鼎有名的唐氏集团的总裁。
　　自己卑微如泥，而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却身在云端。小棠的内心不由得起了很大的波动，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
　　“母亲留在的遗书上面有提到过关于你的一些事情，母亲说是愧对你了，不过当年也是没有办法，临终前母亲叮嘱我找到你并且补偿你”那位自称是姐姐的女子高高在上，带着几分高傲冷漠施舍地对着自己说道。
　　自己所认知二十多年的真相全都是假的，那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亲生母亲对于自己是想丢弃就丢弃，所谓的姐姐也是带着怜悯的高姿态，还有自己所爱的人，为什么整个世界都要与自己开玩笑，完全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小棠跪坐在路边陈列商品的玻璃橱前，许久许久，久到附近的保安来询问小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小棠菜才渐渐回神，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狼狈，对着保安摆了摆手手便离开了。
　　回到家中，忠叔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见小棠菜回家了，神情依旧是颓废甚至是萎靡，不由得出声关心道“小棠，你怎么了，刚刚警局打电话来，你怎么没去上班？”
　　“上班……上班”小棠喃喃自语般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按住忠叔的双肩“爸爸，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忠叔先是一愣，脸上的尴尬表情戳穿了隐瞒二十多的事实，随即脸上有洋溢起了慈祥的笑容对着小棠轻声细语地说道“傻女儿，你怎么会不时我亲生的呢”，说着，伸出了长满厚茧略显粗糙的手掌，抚上小棠的头顶。
　　小棠脸上满满的不信任，随即挥开了忠叔的手，神情凝重而又严肃地说“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说我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小棠的这一句话对于忠叔而言，无疑是一道巨雷。忠叔眼神飘忽地看向亡妻的照片，转过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身躯，小棠以为忠叔想要逃避，于是转身冲到忠叔面前，再次认真地问道。
　　“当初，我们老夫妻，结婚好几年，一直没有音讯，正好在一家孤儿院门口看见一个小婴儿，那个婴儿长得白白嫩嫩，有着一双扑闪扑闪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我们都觉得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那个孩子就是你”忠叔拿起亡妻的照片，缓缓地对小棠说出实情。
　　“原本我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告诉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忠叔看着小棠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那布满怨恨的眼中得到些许的欣慰。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做小丑，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做事，完全没有顾虑到我的感受，我的亲生父母是这样，那个所谓的姐姐是这样，老大是这样，为什么连你也是这样”小棠内心积压许久的憋闷与委屈一股脑地全部吐露，对着忠叔掷出一连串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戳进忠叔的心中。
　　“小棠……”忠叔想要拉住小棠再说些什么时，小棠已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这个不足40平的房子。留下的只是一位老人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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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躺在床上的YOYO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心里面不断地重复播放着医生白天说的话，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选择才是正确的？YOYO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在此时帮助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想着想着，YOYO从床上起身来到了厨房，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水喝了起来，咕嘟咕嘟。
　　“YOYO，你也还没睡啊。”逸升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YOYO放下水杯应了一声。
　　“你也是？”YOYO看着逸升手里的杯子，原来跟自己一样也是来找水喝的。
　　“我刚刚喝了一杯咖啡所以现在还不困，你要不要一杯牛奶？”逸升指了指杯子。
　　“不用了，我去睡了，晚安。”YOYO有些倦意，不知为什么遇见了逸升之后，YOYO就没有失眠过，除了今夜。
　　“好的，晚安。别忘了明天我们的安排！”逸升看着YOYO走进房间的背影，提醒道。
　　原来前几日逸升和YOYO约好两个人一起去看日出的，但是在医院的逸升一直没机会，现在出院了于是便提起了这个提议，YOYO也同意了。
　　三个小时之后，YOYO从床上起来，她其实并没有睡着过，就只是朦胧地在床上翻滚，思绪放空，什么也不想。
　　逸升一个晚上没合过眼，一直在准备早餐和饮料，也细心地给YOYO热了一杯牛奶放在桌子上，听到了YOYO房间里的动静于是便走到房门前，“咚咚咚”逸升轻轻叩响了门。
　　“请进。”YOYO正在整理床，回头看到逸升站在房门前，手里端着牛奶和鸡蛋，于是便加快了速度。
　　半个小时之后，两辆自行车驶出了小区，专业的装扮和头盔，YOYO和逸升一步一步地毕竟海德堡最美的沙滩，但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交流，只是一路欣赏沿途的风景。累了就停下在街角休息，两个人一路上看到了最美的海德堡清晨的样子，这是逸升第一次在异国欣赏日出，他一直相信日出在不同国家呈现的美景是截然不同的。
　　“耶，我们到了。”逸升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跳下了自行车，一路奔跑着来到了沙滩上，坐在了沙滩上的他躺下看着灰蒙蒙的天。此时还未到日出时分，逸升深吸一口气，感受海水咸咸的味道，他迷恋这种味道。
　　“逸升，你为什么喜欢看日出？”YOYO慢慢走到逸升的身边，屈膝坐下。
　　“其实我也说不清原因，但是我觉得看日出要比日落困难的多，所以世界上没有几个人可以看到日出，尤其是我们香港人。”逸升笑了笑，“忙碌的香港人不会留意每天的日升日落，只会关心股价和利率的跌涨，所以我们应该慢下来看看周围的景致。这次生病让我学会凡事慢下脚步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真的，你可以试试。”逸升像是虔诚的教徒一般，叙说着自己的故事，但是同时他并没有伤感的表情浮现的脸上，不知道是日光渐渐从山脚露出，还是逸升本身的自信感，让他的脸看上去熠熠生辉，棱角分明。
　　YOYO看得出了神，她回过神来看着渐渐浮现的红日，就像是一抹希望在生命中冉冉升起。她突然觉得生命变得有了意义，自己不再这么困惑，因为看到红日就忘记了烦恼，不去计较任何事，就只是单纯地欣赏它。
　　“YOYO，你看。”随着逸升手指的方向，YOYO看到了一道橙红色的光芒正要展露锋芒，透过厚厚的云层从山的一头缓缓上升，灰色的世界在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与平日的日光不同，日出的光有一种朦胧的呼之欲出的美，YOYO不知道是光芒太刺眼还是眼里进了沙子，她已泪流满了。
　　“这就是日出的迷人的地方，你可以懂吗？”逸升的话让正沉浸在日出的感动里的YOYO感觉温暖并且充满希望。心情难以平复下来，过了半天两个人才互相看了一眼。
　　“逸升，谢谢你今天送给我如此珍贵的礼物，我第一次收到这么有意义的礼物。”YOYO闪烁泪花的眼睛看着远方，虽然不知道此时她在想什么，逸升也没有看YOYO的表情，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就此打住，此事的两人之间的温度因为日光的照射不断上升。
　　“好了，既然说送给你这么珍贵的礼物，那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跟我交换呢？”逸升调皮起来了，不论在什么地方，逸升都有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本事，他是大家心中的幽默之王，但是有时他的魅力还展现在别处。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就当做交换。”YOYO想要打开心扉告诉逸升关于自己的秘密。
　　“秘密？关于什么的？”逸升好奇地看着YOYO，一脸严肃的YOYO好像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关于我认识的一个人的，你想听吗？”YOYO还不习惯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哪怕这个人是逸升。
　　“行。”逸升没有多余的话，就只管安静地听。
　　“我有一个朋友，她前阵子查出来患有癌症，现在她很困惑，于是便找我咨询到底应该怎么办？”
　　“那你给她建议了吗？”逸升追问道。
　　“嗯，如果是你，你会建议她动手术还是物理治疗呢？”YOYO有些焦急，她很想听听逸升的建议。
　　“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让她自己决定，毕竟受苦和接受结果的人是她自己，所以还是她自己决定比较好。我们的建议都只是参考不是吗？”逸升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眼睛里看到了YOYO的失落和无助。
　　“你的朋友后来有做手术吗？现在怎么样了？”逸升看着YOYO问道，眼睛里充满了关切。
　　“嗯……”YOYO想了想，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自己就是这个“朋友”。“嗯，康复了，但是不知道癌症有没有扩散，起码现在她很好。”YOYO讲了这句话，其实也是在鼓励自己，图一个心理安慰。
　　“恩恩，下次可以约出来见个面，作为病患我们可以交流感受，互相勉励。”逸升说道。
　　“病患？”YOYO变得紧张起来，她以为逸升知道了生病的人是她。
　　“是啊，我也算是经历过大病一场的人，你说能不能称作病患呢？”逸升拿自己开玩笑的时候，表情却是很严肃的，但是语气却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你说你自己是病患啊。”YOYO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吓得她都开始结巴起来了。
　　“你怎么了？”逸升看出了YOYO的异样，问道，上下打量了一番正在陷入沉思的YOYO。
　　“没，没事。我们走吧。我肚子饿了。”YOYO立刻转移了话题，逸升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