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红鸾》岑瑶

9、往事（三）——影子

　　米拉在把匕首插进大胡子身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危险，她对危险的气息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敏感。眼前已经没了气息的胡子慢慢倒了下去，米拉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双腿分立，左脚在前，足尖向着左前方，右脚在后，双膝微弯，以备随时前冲或逃跑，身体自然前倾，左小臂曲在身前，护着上半身的要害处，右臂紧握匕首背在身后随时可以出刀。
　　那位银发的老大并没有靠近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良久，在米拉倍感压力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姑且可以称为笑的表情，对着她说：“小姑娘身手不错，是自己摸索的吧。不如加入我们，我会交给你真正的格斗技巧，至于他，”他指指躺在地上的那位，“虽然他没什么实力，但在这一片还算出名，就当做你的投名状如何？”
　　的确，从刚才他们的打斗中看，眼前这个冰块脸比满脸胡子的要厉害的多，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跟大胡子动手的时候，他更像是热身。
　　低着头想了一会，衡量了一下，似乎是做了决定，米拉收起了防御的姿势，满身的戒备也渐渐敛了起来。匕首在指尖翻来覆去地把玩着，米拉慢慢地抬起双眼，红色的瞳孔充满魅惑，斜着嘴角边向男人走去，边道：“我跟着你，做什么呢？”
　　男人似乎更对眼前的小姑娘感兴趣，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身子还未长开，就已经可以勾的人对她起了念想，那浑然天成的妩媚，让他想要占有。捏着她的下巴，把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抬起，他俯着身子近距离看她，语气缓了缓：“暗杀，潜伏，或者，跟着我。”
　　米拉弯着眼睛笑：“三选一？”
　　他也笑了：“是三个都要做。”
　　米拉笑的越发开心，歪歪头挣开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嘻嘻应道：“好啊。”
　　话音未落，男人就感到自己腰间有轻微的刺痛，没给米拉疑惑为什么匕首刺不进他的身体的时间，男人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把米拉扇了一个跟头，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米拉依然笑着，挣扎着想要站起，一股不知名的强大气息突然向她倾泻而来，把她刚刚站到一半的身子直接压趴到地面，没来得及收回支撑着身子的左臂瞬间被她压在身下，扭曲着折断了，她左脸紧贴着地面嘴巴张的老大却连呼痛的声音都发不出。
　　男人在她眼前缓缓蹲下身子，很是享受她惊恐的表情，大笑着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她却一点都听不见。
　　动不了，说不了，听不见。米拉人生中第二次感到恐惧，第一次是她的妈妈狰狞着打她的时候。那时候还小，只知道害怕，而今，她是真正对自己所不了解的领域感到恐惧。
　　她是想活下去的，当那个她的至亲，本应该呵护着自己的人向自己挥着竹杖一下又一下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要活下去，她忍着疼痛不声不响，眼泪下雨般往下掉，身子被打得没了知觉的时候，意识中也坚定着要活下去。当被自己当做救命恩人的人在她面前化成野兽，鞭子噼噼啪啪打在她身上，之后又被一次次侮辱的时候，她也忍着疼痛和恶心，尽力地满足他变tai般的需要，那时她已经不再流泪，因为索图不喜欢，她练习着魅惑，她练习着顺从，她练习者伪装，只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有一天可以做自己，不再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她想要为想要的生活活着。
　　“我想……活……着……”
　　“哦~还能说话啊。”男人戏谑的声音传入耳朵。
　　能、听到了。米拉紧盯着眼前的地面，努力让自己恢复行动力。恩？是她眼花了么，她看到眼前黑暗的地面在动，大片大片的阴影好像是不安似的，不停地翻滚。影子不应该是静静地躺在地面的么，米拉脑袋里刚刚闪过念头，眼前的影子就平静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而她此时感觉压力一轻，能动了。毫不犹豫地翻身，匕首向着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削去，目标是最脆弱的眼睛。一击未中，米拉屈膝向后跃去，转身便逃。正巧经过先前的金发男孩的身边，米拉也没多想，匕首用力一挥，看着粗重的铁链便从中间整齐地断开，也不理男孩询问的目光，转身快速逃开了。
　　而那个男人似乎是被激出了真怒，也不管自己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的手下能不能看住这棵摇钱树，就那么跑过金发男孩，去追米拉去了。
　　在米拉围着附近的几个自己熟知没有危险的区域转了好几圈之后，男人依然紧紧跟在后面，仿佛猫捉耗子般冷笑着追着她，似乎是要耗尽她的体力。米拉的确已经到了极限，看看后边越来越近的男人，米拉咬了咬牙，向着一个自己从不敢涉及的地方奔去。
　　还是被追上了啊，米拉紧了紧手里的匕首，盯着眼前已经满脸阴鹜的男人。本想借着其他势力把他甩掉，却不想似乎男人比她还了解那个势力的可怕，加快了速度，把她阻在了半路，堵在一个小角落，让她连逃都没有方向。
　　似乎周围的影子随着她的紧张又开始翻滚，米拉皱皱眉头，心中说了一句：“停。”就果然明显感觉到影子定住了，不是恢复平静，而是就那样定在了一个翻滚的姿态。
　　“你早该知道你跑不了，”似乎确定了米拉是瓮中之鳖，男人又恢复了心平气和的语气，“没想到你竟然会念能力，是我的失误，不过，相信我，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加入我。”
　　米拉可不相信落到他手中会有好下场，也没有心情研究所谓的念能力是什么，此时她已经确定了影子会听自己的命令。米拉一边做出一脸惊恐的表情，拖延着时间，一边却紧盯着地面的影子。看着影子对着自己的心意和手部轻微的动作不断舞动，心里想着与其等死不如赌上一把，下定决心，米拉面色一凝，还能动的右手扔下匕首，缓缓地向上托举，大喝一声：“起！”只见，数道黑幕从地上缓缓升起，在银发男人惊讶的目光下随着米拉握拳的动作将银发男人从头到脚紧紧裹住。男人爆发着自身的气息几次将黑幕撑开，却又因米拉的坚持一次次地被束缚，直到最后他也没了力气。也许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男人在黑幕里开始扭着身躯不断挣扎。
　　米拉似乎也有些力竭，不再拖延时间，右手五指张开对着不断扭动着的身子，心里下了狠心，闭了眼睛把头转向一边，然后把张开的五指用力收成拳头。只听“咔”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断了，之后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握了拳的五指缓缓松开，手掌平平地在虚空中抹了一下，原本裹在男人身上的黑幕便重新回到影子之中。
　　心中默念着平静，周围躁动的影子便恢复如初，米拉叹了口气，也没看那个已经扭曲成诡异形状的尸体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