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浅浅都有你》亥酉

7、无法挽回

　　吃过晚饭，全家都在看电视，讲第二天的行程。
　　因为感冒的缘故，原本的“相亲”也就作罢，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天气预报刚过，手机铃声响起。
　　爸看完自己的手机说是妈的，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是弟的，结果都不是，转头都看向我。
　　我盯着电视，摇头，不是我的，我不是这个铃声的。老爸愣是让我去瞧瞧，我无奈的晃晃头，边斜视着电视机边进卧房。
　　看着闪亮的手机屏幕，那首“那女孩对我说”轻柔却又十分强烈的刺激着神经的每个末梢，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我顺手带上了房门，黄义达沙哑的声音立刻充斥着整间房，充斥着，我的呼吸…
　　顿了顿，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坚定有力。
　　四个月未听到的铃声，都觉得生疏了。
　　只是，有些已经形成的习惯，丢却太难。

　　“喂”，我开口道，半响,那头才应道：“是我。”
　　同样沙哑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我知道。”
　　我淡淡回应着，似是只有这样才能表明现在彼此互相疏离的关系。

　　“我，在你家楼下，能，下来么？”
　　语气很客气，似是征求意见，只是，太，生疏了。
　　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点了点头后才发现他看不到，遂又恩了声。

　　“爸妈，我出去一下。”
　　顺手从门后拎出单肩包，拽了条围巾出门。
　　“去哪啊这么晚？”老妈大声的问。
　　“马上回来，见个朋友。”
　　随意把围巾耷在脖子上，背上挎包踏门而出。
　　关上门也听到老妈在后头说“早点回来。”

　　刚打开楼下的安全门，手就被一股强劲拽到一旁。
　　还没开口叫出声，熟悉的气流边从上面拂来，一股，暖意。
　　“是我。”
　　“有病啊。”我边说边不高兴的挣脱他的手，可惜力气太小，没成功。
　　“你干什么？”我怒道。

　　“什么条件，什么条件，你才答应不离婚？”
　　来人放开我的手，改为撑住我身后的瓷墙，居高临下的问出这么句。

　　“什么意思？”不敢直视他的我开口问着。
　　“开个条件吧。”他轻轻的张动着两篇薄唇。
　　“你是失忆了吧，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握了握拳，抬头，直视着他，恍然，看到了一丝丝拧眉，一丝丝的痛楚。

　　半响，互相盯了半响，我都觉得久到手抖的都快要掉了的时候，他却把头靠的更近了，低语道：“我没签。”
　　回应他的是我惊愕的表情，不知为什么，似有什么窜过去了。
　　对，本以为听到这话我会很开心，很释然，很轻松。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一丁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所以，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这次我就当是你闹脾气，还有，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和那个男人一起了。”
　　哼，果然，你在。一副严肃却又夹杂着几分商讨的语气让我顿时很想笑。

　　怎么，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当初你说结就结，如今你说不离就不离。
　　只是，你不是第一天认识舒朵儿了，不是么？

　　“怕是你忘了，我签了。”
　　我再次抬头直视他，一字一顿，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可以这么有勇气，可以这么无所畏惧。
　　他舒展眉，冷哼了一下，“那又如何？”
　　你是觉得吃定我了么？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高傲的冷淡的涂离，我所不认识也无法认识，不了解也无法了解的涂，离。

　　右手摆开他撑在瓷墙上的左手，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在他分神时从他左侧逃开了，往上提了提因紧张而滑下的单肩包的肩带。
　　背着他，对着灯光淡淡的说:“你说能如何呢？”
　　转过头，笑的一脸灿烂的看着他。
　　灯光下，那幅冷漠的脸顿时僵住，是没想到我会比他先释怀，还是没能看到我失望抑或是恐惧的表情。
　　“非要这样么，我们？”血色褪去，本来就白皙的皮肤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由，更加泛白了，白的让人有些，有些心疼，白天在银屏上璀璨耀眼，谁能料到夜晚会是如此的暗淡失色。

　　看着他这样，我竟反而有些愉悦。
　　是因为知道了不是自己一个人在付出么，还是了解了他也会心痛难过，哪怕是一丝丝的，也是对这段无法挽回的婚姻最好的慰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