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危洞之前缔结婚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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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回来吗？”瑾惜看着黑青着脸的亦风，心里咯噔了一下。
“龙瑾惜，”亦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我不能再坐在这里干等下去了。”
“那你想怎样？”瑾惜反问道。
“带我去找她，”亦风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这样说道。
“好。”瑾惜一口答应下来。
“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的要求？”亦风心生奇怪，“我记得你昨晚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你也说了那是昨晚，”瑾惜应道，“昨晚我只是怕你一时冲动在我们部落惹是生非，但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你没有擅自行动，而是先征求我的意见，足以证明你的头脑还算清醒。”
“废话不多说了，我们走吧！”亦风向门口走去。
“等等，”瑾惜叫住了亦风，“你就打算这样出去吗？”
那也不至于穿成这副穷酸的模样出去吧！站在铜镜前的亦风看着自己的装束，哭笑不得。一顶硕大的草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受阻的视线窘迫地从帽沿处延伸开来，遮遮掩掩的。
想我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公子哥，竟也有如此平淡无奇的一面。亦风微微感慨着，却没有任何抱怨。
他又怎么能抱怨呢？毕竟龙瑾惜也是如此的装束，毕竟为了昔颜吃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龙瑾惜和亦风都很清楚，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会活得悲哀——他们虽然活在别人对自己的仰视里，却也活在自己对自己的俯视里。不经过深思熟虑的话不能轻易说，不符合利益原则的事不能轻易做。其实也不是不能，是不敢。
有些人天生就是活在别人的目光里的，瑾惜和亦风没办法幸免于难。麻木的、无谓的、欣赏的、挑剔的、苛责的、厌恶的，各式各样的目光会交集到他们的身上。上天还算公道，既给予了他们无上的荣耀，也附赠给他们一生的寂寞。对于老百姓而言，瑾惜和亦风就是天上璀璨而孤立的星辰。，
“星星，真是遥远而冰冷的存在啊！”昔颜扬起小脑袋，仰望着天空。
只可惜，她能看到的天空只是一小块黑色的绸缎，上面缝了两颗星辰作点缀。
“喂，有人吗？”昔颜稍作歇息，又开始扯着嗓子大喊。尽管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
“乔昔颜！”有好听且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昔颜傻乎乎地又抬起了头。
是他？竟然是他！昔颜又惊又喜地蹦了起来，原本失落的心境一下子豁然起来。
“你的眼里只有他么？”又有男子的声音飘然入耳，“乔昔颜，你相公我还站在这里呢！”
“阿噗！”昔颜笑出声来，“你确定你是陈亦风，而不是银魂？”
黑暗中，亦风看不清昔颜的神态，但昔颜却在火把散出的光线中看清了亦风的表情。满盛着怒气的眼神喷射着寒意，一点也不比瑾惜的冰冷逊色。
昔颜稍微收敛了忍俊不禁的神情，唇角的那抹笑意却是怎么也消散不了。
看着这样放肆的昔颜，亦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把我错当成银魂？在你的眼里我就只是龙瑾惜的一个随从吗？同样是一袭布衫，为何你就能一眼认出他却直接忽略我呢？明明你与我才是青梅竹马，明明你与我才是两小无猜，明明是我守护了你这么多年——即使你从来不在意我的存在。
“你们俩还傻站着干嘛，快帮我上去！”昔颜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掉进这个洞已经够倒霉了，现在又被这两个男子当玩物似的盯着，更是晦气。
“亦风公子，”瑾惜并不急着救人，“昔颜姑娘的事，我还是不插手为好。”
瑾惜此话的意味，亦风自然是心领神会。看来龙瑾惜并无意与自己抢昔颜，亦风这样想着，刚才的不快也就稍稍平息了些。
“乔昔颜，”亦风看向站在洞中的那个小小身影，“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昔颜不解。
“如果我救你上来，你得答应我将婚期缩减到两个月，”亦风的神态并不像开玩笑。
“你是说，一回到凤族我们就成亲？”昔颜听明白了亦风的意思，却仍然不死心地追问着。
嫁给我你有那么不情愿吗？亦风的心隐隐作痛。昔颜，别怪我，我实在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龙瑾惜，你可以救我出去吗？”昔颜将期待的目光转向了龙槿惜。
槿惜不语，转身离开。
为什么你就给我的永远只是个萧索的背影，让我想怪也无从责备你。昔颜的右手微微发抖，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昔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槿惜充满了眷恋。对他的感情是喜欢吗？似乎不太可能，毕竟她与他的相识只不过是短短数月。
那么，难道仅仅是因为龙槿惜长着一张与梦中人相似的面孔，自己就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了么？
昔颜恰好是在她父王逝世的那年出生的，若依也是。她们两姐妹是双胞胎，自小相伴长大。可是任谁都能轻易将两人轻易区别开来，仅仅因为昔颜的眼角下方长有一颗褐色的泪痣，而若依则没有。关于这颗泪痣，昔颜年幼的时候曾经反复做过同一个梦。一种呈喇叭形的花漫山遍野地开着，有两个人影交叠在晨起的阳光里。少女的模样是怎么也看不清的了，而那个男子的身形容貌却是异常清晰。
“槿惜，龙槿惜，像往常那样笑笑好不好”少女在男子的怀里瑟瑟发抖，甜美的嗓音掺杂着悲伤，“忘却我吧，从今以后。”
男子宠溺地看向孱弱的少女，生硬地从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一滴褐色的眼泪却从他的眼眶滴到了她的眼角。
少女的手默默地垂落了下去，她的身影幻化成一抹轻烟，刹那间便消散殆尽。
男子保持着与少女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从清晨待到了日暮。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淡淡的扫过男子的发梢，更添得周遭落寞。大片大片的花朵开始飘零，那么美好的绽放，原来也只不过是诀别在即的预演。
男子终于站起身来，一身白装的他却融入了深沉的黑夜。有声嘶力竭的怒吼声随后响起，他的苦痛，他的绝望，通过凄厉的喊叫声一一诉说。
年幼的昔颜总是从这样的梦境中惊醒过来，而同样年幼的若依则会被姐姐的哭闹声吵醒。“姐姐，”若依拉过昔颜冰凉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轻轻揉搓，“若依给姐姐暖手手，姐姐就不会怕冷了。”昔颜有体寒之症，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凤后便总是叮嘱若依照看好昔颜。明明我才是姐姐，姐姐应该照顾妹妹的。昔颜自责地看着若依，微微欠身以避免把自己的寒意传给若依。
越是脆弱的人越是要给自己安全感，身为一介弱女子，昔颜最有力的武器便是微笑。她学会用微笑掩饰自己的不安，掩饰自己的落寞，她让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是真的快乐。从那以后，哪怕是面对自己的母后，抑或是自己的小妹，她始终扮演着一个潇洒从容的角色。这么多年来，一贯如此，直到她闯入龙族遇见了他，那个将自己带入梦魇的男子。从见到他第一眼起，她便心甘情愿代替妹妹被他所囚禁。
只可惜她认出了他，他却在冰冷的囚室里用冰冷的语调问自己“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呢？我有前生吗？我的前生是我梦中的那个女子吗？如果我是的话，他为什么会任由我成为别人的新娘？我不是不相信命中注定，我是需要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来让我相信命中注定这回事。
昔颜的心撕扯着，感受着阵阵痛意。
既然如此，你若无心我便休。昔颜咬咬唇，从喉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陈亦风，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危洞之前缔结婚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