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国公子传》一盏幽澜

10、认祖归宗

　　“这一年，有些什么精彩的事儿类？”唐小右好奇的问。
　　司马迁再次露出一种雀跃的表情，说“这一年中最精彩的，正是王子晋飞升的事。”
　　“哦，飞升？难道真有人成仙不成？”唐小右疑惑地摇摇头，她可不信什么神仙鬼怪的。虽然平日里沉浸在各种的恐怖片不能自拔，但是无神论思想在我们新时代好青年唐小右的脑袋里已经深深的扎下了根须。

　　“这个，我也不十分肯定，毕竟书中记载和民间传说也是多有谬误和杜撰，不过现在有机会，我们可以亲眼见证一下。”司马小哥狐狸尾巴终于忍不住露出来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坐在那里都觉得精神雀跃的像在飘飞。
　　果然还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唐小右在心中暗暗的翻了一个大白眼，两个人说了些闲话，就各自散了。

　　下午，小右百无聊赖之中，瞧见了一边放的针线女红，准备亲自动手，改改身上的衣裳。
　　要说这时候的衣裳，真是素净。天然的灰白，不带丁点儿的色彩。当然，带色儿的衣服料子也有，一般人穿不得。周人尚红，所以，品阶身份与高的人，衣裳的颜色就越接近红色。虽然唐家在当时身份也不低，可当家人穿的也不过是朱红为主色，出入乘三匹马拉的车子罢了。要知道天子可是要用六匹马的，真是奢侈啊，简直相当于劳斯莱斯！

　　唐小右想着又摇了摇头，摆出一副世故的模样。开始琢磨自己的这身衣裳。
　　要说这衣裳，其实真的是挺简单的，就是太宽敞，宽宽大大的，又朴素的一塌糊涂，她寻思着把腰身改出来，再弄个粉边什么的。正琢磨着，一名家将过来找她，说老夫人叫她过去一趟。
　　唐小右晃晃脑袋，收拾了一下东西，祈神跟着他往后院去。
　　要说这位老太太，平时也是深居简出，甚少露面。小右自打进了唐家也没机会瞧上一眼这位传闻中的老夫人。
　　后院是家眷常住的地方，一般的门客是不允许随意进出的，就算唐家家规不严，这一点也还是有要求的，所以，那一帮小姐丫头也基本上都是跑到她那儿，很少带她进后院。
　　一进后院，唐小右就有点儿绷不住了，这哪儿是什么二千多年前啊，这亭台楼阁，建的忒别致了。重檐叠嶂，葱翠院囿，脚下的石子小路曲径通幽，花木芳菲，红粉绿蓝，各色争艳。唐小右奇了怪了，怎么这是又穿越到什么朝代了，这园林范儿也太苏州了。

　　几个转折，就直接来到了老夫人的房前，家将让唐小右在门外稍等，进去通报，唐小右低头等候，心里嘀咕着，这么现代派的园子，别是穿越过来的什么人给建的吧？

　　正想着，家将出来示意她进屋。一进门，唐小右就傻眼了，屋里面的家具应有尽有，基本上式样和自己那时候流行的红木家具没什么区别，高案长几太师椅、雕花木床素罗帐，俨然就是明清居室么！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个待遇，屋里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整间屋就只一张短腿小桌，整日在地上跪来跪去，硌的膝盖生疼。

　　小右一进门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迅速的打量了房间的陈设，才看向房间正中太师椅上端坐的这位面目和善的老太太。
　　老太太精神矍铄，圆脸庞，慈眉善目的，瞧着跟《红楼梦》里的贾老太太挺像，身上穿着绛紫的袍子，眉眼带笑，也在细细打量着她。

　　唐小右一看老太太上下打量的目光，又想着这也是自己的老祖奶奶了，赶紧规规矩矩地跪下冲着老人家行了个大礼，方才又抬起头来。

　　老太太笑着打量了她一会儿，慢悠悠地开口说：“老听她们说起你，说你长得跟我侄女很相像，如今这么一看，果然很像呢。”

　　唐小右默默无语，只能陪着笑笑，心说，可不是呢，我就是这家人啊，虽说辈分是差的远了些，但是基因总还是有遗传的吧。

　　老太太又说：“听说，你姓司马，这个姓啊，我们这个时候还真是很少见的，不过你名字中的这个右字，倒是跟我的一个重重孙辈的孙女一样呢。”

　　唐小右心里咯噔噔的一下，腹诽着不会吧，重重辈？！这位奶奶是有多大年纪了，唐家取名字，也喜欢世袭的，这么多叫唐小右的不成？！

　　想到这，小右立刻摆出大笑脸说：“老夫人的重重孙女相必年纪尚幼，小右有幸跟小姐重名，也是小右的福气。”

　　老夫人又笑了笑，说：“我的这个小孙女年纪可能也不小了，我虽知道她，但也没有亲眼见到过，只是听孙辈谈起过，他的这个小孙女，顽劣得很，常去他书房捣乱，而且十分钟爱粉红色”
　　小右脸上一震，老夫人颇有深意的看着她，接着说：“我还曾经听过一件关于她的趣闻，据说这个小孙女幼时常常调皮，经常偷跑进爷爷的书房睡觉，有一次为了不被发现，睡进桌子下面，全家人都以为她跑丢了，差点报官，结果晚上自己醒了跑出来，被她父亲好一顿教训，自己还冻的受了风寒。”

　　唐小右脸一红，心想着，果真是一家人啊，怎么连小时候的糗事儿都能干的一样啊。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唐小右脸红扑扑的样子，突然又问了句：“你可是唐鸿的女儿？”

　　唐小右正感怀着连糗事儿都能遗传，猛地听见这么一句，不自觉的“啊？”一声，不解的看向正中端坐的老夫人。

　　老太太看她那副样子更是乐不可支，笑着冲她招招手，示意小右到她身边去，小右心下莫名的蹭了过去。走进一看，居然发现老太太手里正攥着一张小纸片，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五岁时拍的照片！
　　“嗳？”唐小右的脖子一下伸的老长，凑过去端详。又猛地抬起头，目光正对上老夫人慈爱的眼光，不由得一阵心热，膝盖一软，扑在老夫人的腿上，柔柔的喊了一声：“祖奶奶”。
　　“哎。”老夫人笑的见眉不见眼，笑眼弯弯的抚着小右的头，轻轻地说：“这么些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孙女回来看我呢。”

　　唐小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阵发酸，虽然自己一向自诩“没心没肺”，但这割舍不断地血缘亲情，却真实的将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再狠心肠的姑娘，终逃不过一个情字。
　　唐小右在祖奶奶腿上趴了好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情，身边即刻就有人将她扶起，送在一旁的椅子上。
　　祖奶奶乐呵呵的对她说：“这都是咱们自家的姑娘，虽都是你长辈，但称呼起来不必太计较，你就权且按着年纪相称，也免得麻烦。”

　　小右点点头，深以为意，要是按辈分，恐怕这里随便一个襁褓幺儿都是她的祖宗辈。刚才扶她起来的两位唐家姑娘，之前也让她梳过头，年纪相仿，唐小右思忖着也不用问的太细，直接全都以姐姐相称。两人也都笑着回了礼，依旧站在唐家祖奶奶的身边。

　　祖奶奶示意了最外边站的粉红衣裳的唐家姐姐，那姐姐应了一声就出了房门，屋里就剩下了祖孙三人。

　　唐小右心里藏不住话,扭头就问她的祖奶奶是不是见过自己的爷爷，祖奶奶点头说见过的，常来，连小右的照片都是爷爷带过去的。
　　要说小右的爷爷，那也是个人才，知道怎么讨好老人家，想什么小右她大伯全家、二伯全家、她老爹老妈，还有她自个儿，甚至是前几辈的照片都搜罗了来送给了这位祖奶奶，包括这个极具江南风格的山水庭院，也是她爷爷不知去了那一辈祖宗哪里讨过来的。更甚的，还有什么吃穿用具，都是她爷爷捎带送回来的。

　　唐家祖奶奶抚着椅子扶手，对小右说：“人老了，身子骨就是不灵便，你爷爷劝我也用用这些家具，果然还是方便，比整日跪在地上要舒服许多。”
　　听着祖奶奶对自己爷爷的赞不绝口，唐小右在心里默默地悲哀了一下，本来还以为自己是唐家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个，哪知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果然还是嫩呀，嫩得只露了那么一个尖芽。。。
　　祖孙俩聊的正起劲儿，粉红衣裳的姐姐端了托盘进来，在书案上放了两个盖碗，幽幽茶香，唐小右吃了一惊，端起这个青花瓷盖碗，碗盖一揭，黄澄澄地茶汤，浮着几片碧绿的碧螺春。唐小右看向祖奶奶，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唐小右额头上的黑线刷地一下就冒下来了，“果真是我爷爷带来的。。。”。
　　一番长谈，唐小右总算是泛泛的了解了自己这个“神秘”的家族。原来，唐家从宗周之初，就奉周公之命，掌管史册典籍，而且由周公钦赐稀世至宝，由每代家主掌握，辅助社稷，勘正史实。虽有世袭爵位，却不得入朝为官，代代相传。
　　而那件秘宝，就是可以穿梭时空的钥匙，唐家家主可以穿越回某个过去特定的历史时间，亲历已经发生过的事件，用自己的眼睛记录最真实的历史。因为这件事情着实不是件容易干的体力活儿，又费体力又费精力，辛苦异常，说不好去看一场打仗，还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历代家主都是由唐家男子来担当。